她進門的時候,餘巧巧剛和秦紀之吃完飯,她正在收拾碗筷,看到秦母氣哼哼的進來,心裡樂開了花。

這個老東西,氣不死你!

她一臉熱情迎上去,“哎呦媽,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累壞了吧,小龍的胳膊沒事吧?”

秦母被她突如其來的熱臉給整不會了,她是來幹什麼的來著?

看到桌子上的空碗筷,她終於又重新燃起了怒火,“餘巧巧!”

“誒媽,您別這麼大聲,小心把身子弄壞了,您說,我聽著。”

“你!飯呢??!”她氣了半天,發現自已竟然有些詞窮了,看著餘巧巧那張面帶微笑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飯?吃了呀。我剛才還和紀之說呢,你看媽對咱們多好,特意給咱們留了這麼多好吃的,生怕咱們餓著。”她說著偷看了一眼秦母幾近綠色的臉,主動端起了碗筷,“媽,這碗說什麼都得讓我刷,您給我們做飯就夠辛苦了,我怎麼也不能再讓您幫著刷碗了。”

“您坐,和紀之聊聊。我去刷碗。”她說著給床上的秦紀之使眼色,自已則端著碗筷快速從屋子裡出去,幾乎是一路小跑。

秦母:“……”

她是來幹什麼的來著?

餘巧巧可以和秦母打馬虎眼,但是秦紀之做不出來也說不出來,他臉上的神情很認真,“您有什麼話說?”

秦母氣不打一處來,平時以潑婦著稱的她怎麼今天反倒是被那小賤人將了一軍,捎帶著看秦紀之都不客氣起來,“紀之,不是媽說你,雖然你現在是這個樣子,但是做男人的,還是要當得起自已媳婦的主,你不能什麼事都由著她胡來,這一家人的飯菜都被她糟踐了,你說這叫什麼事?”

秦紀之聽完她的話只是冷笑一聲,“怎麼,這飯菜本來不應該有我們兩個的份?”

秦母一噎,她確實沒準備。

這餘巧巧已經進了門,做飯的事就應該她來做,憑什麼讓她一個做婆婆的給他們做飯,娶她本來就是為了擺脫秦紀之這個癱子的,如今倒好,又給自已添了一張嘴進門。

她能不生氣麼!

“媽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也知道,咱家情況特殊……”

秦紀之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是情況特殊還是覺得我是拖累?”

“媽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你生病這些日子,哪天不是嘛辛辛苦苦照顧你,你做人可不能沒有良心啊!”

秦紀之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辛辛苦苦照顧我,就是讓我頓頓吃不飽,身子一天比一天差?還是說眼看著就要到夏天了,任由我自生自滅在床上生瘡?這樣看,媽還真是夠辛苦的。”

平時秦紀之從來沒說過這些話,不管秦家人怎麼對他,他一貫以來的作風都是不計較,他覺得自已本就是個廢人,能活一天算一天。

可是現在,他突然不想這麼過了。

剛好餘巧巧刷完碗,拿著外面晾曬好的被單進來,準備把被子趁著天亮給縫好,晚上倆人就這麼一床被子,多縫一層還暖和點。

秦母臉色明顯比剛才還要難看,狠狠瞪了餘巧巧一眼。

餘巧巧撇撇嘴,看向秦紀之。

秦紀之深呼吸,“從我癱瘓到現在,國家每個月給二十元的補助,這個錢我一分沒拿都給了家裡,既然您覺得照顧我和巧巧有些不方便了,那不如往後的錢我們就自已拿著了,咱們算是分家過。”

“分家之後,我和巧巧兩個人就不麻煩你們照顧。”

他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一樣,眼神裡都是堅定。

餘巧巧沒想到,這秦家一家人,連人家的殘疾補助都要私吞,她跟著看向秦母。

秦母被秦紀之突然的決定嚇一跳,這家可萬萬不能分的,他們一家老小全靠秦紀之那二十塊的補助過活的,如果不是這筆錢,他們每個月哪來的錢改善生活,秦小龍和秦小歡更沒有錢買小零嘴吃。

“紀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好好的分什麼家,媽怎麼能不管你們呢,你們小兩口這麼年輕,哪能過得容易。”

她一副慈母的樣子,捎帶著狠狠剜了餘巧巧一眼。

一定是這個小賤人攛掇的秦紀之分家,沒準分家之後自已就捲了秦紀之的補助跑了,要麼就是拿去給她那個舊相好的。

一看這副狐狸精的長相,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已過日子的人。

餘巧巧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看她看不慣自已又無計可施的樣子簡直想為秦紀之拍手鼓掌,“媽,您歲數大了,紀之身子又不好,您照顧他確實辛苦,既然我都進門了,這事本來就應該我來做。”

眼看著秦母還要拒絕,餘巧巧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媽,我知道您不放心,但是您放心,我一定會把紀之照顧得很好,不辜負您的一番良苦用心。”

直到秦母被餘巧巧乖巧的推出門,然後從裡面把門插上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已這是被這兩個人給誆騙了!

怎麼就突然想起來要分家了呢!

不行,這事兒怎麼也不能同意,分了家,他們這一大家子人可就徹底沒法過了!

餘巧巧聽了聽院子裡的動靜,然後捂著嘴衝秦紀之豎了個大拇指,“秦紀之同志,你可真爺們。”

秦紀之被她狡黠的小模樣逗笑,他發現自已這一天笑得次數似乎有些多了,比之前一個月笑得還多,“我是認真的,和他們在一起,你會委屈。”

剛才秦母進來手裡可是拿著掃把的,秦紀之自然知道她本來的意圖是什麼,既然已經決定和餘巧巧認真過日子,他即便是癱瘓,也要給她撐腰,不能讓她被人欺負了去。

餘巧巧彎腰貼近他,眼睛裡似是有瑩瑩碎芒,“擔心我呀?”

秦紀之被她盯得不自在,“嗯。”

餘巧巧翹著腿坐在他身邊,把被子撐開,然後再把被單一點一點縫上去,“你媳婦可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再說了,我還要保護你呢,哪有那麼容易受委屈。”

秦紀之還想說什麼,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略微熟悉的男聲。

餘巧巧急忙和秦紀之對視一眼,趙禮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