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冰靈緊握著掌心,眼裡含著滔天怒火:“難怪南弦突然改變主意,我就知道南弦這種性格的人,肯定會妥協,沒想到還真的是這樣!”

她氣的差點跳了起來,怒吼出聲:“你為什麼不早點稟報我?”

“王妃,你剛才正在練琴,我怕打攪了你,才沒敢來稟報,可誰知你會如此生氣,屬下當時也慌了手腳,這才忘記稟報王妃了。”

蘭冰靈緊攥著裙襬,她強行壓下內心的怒火,淡定了下來,她抬手揉著太陽穴,苦澀的笑道。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太監總管不敢耽擱,立馬告辭離去,唯恐晚了一步蘭冰靈會責罵於他。

望見太監總管離去之後,蘭冰靈的眼神逐漸變得狠毒猙獰,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撕爛南弦的臉!

......

御書房內,群臣齊聚。

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之外,連太子妃與宰相夫婦也在場。

此時的太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他死死的攥著拳頭,憤怒的盯著坐在首座上的上官宏。

自從那之後,他就感覺自己體內的毒素擴散的更加迅速,已經蔓延至全身,就算太醫院所有御醫聯合診治,都無法控制。

些年來,他服下了太多的丹藥,導致他的筋脈都受損嚴重,已經無法運功,甚至連呼吸都困難。

“皇父,兒臣懇請皇父替兒臣做主!”

上官宏淡笑著望著太子:“太子,朕聽聞最近你常常召集文武百官議論南弦的婚事,不知道你這是何意?”

南弦是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孩子,縱使這些年來南弦沒有什麼建樹,可他是南家唯一嫡系血脈。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放棄南弦!

可惜他這些年太寵愛上官宏的原因,就是上官宏只有南弦一個繼子!

如此,他怎會允許南弦娶一個庶女?

“皇父,南弦這孩子太頑固,我勸他三思而後行,他卻不願!我也是逼不得已。”太子滿腹委屈。

他只希望自己儘快將南弦培養成才,也好給他留條後路。

奈何他如此堅決,還想要休妻,這如何忍的了?

上官宏似乎早料到太子會有如此理由,但他不曾拆穿他,反而沉默不語。

“皇父!”太子悲痛欲絕,“你要給兒臣主持公道!”

御書房內一片寂靜。

良久,上官宏才淡淡的掃向了太子。

“太子,你既然提及了此事,朕就幫你一下,不過......”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你要記住,南弦的身份是未來儲君,任何人,都不可左右,包括朕!”

太子身子驀地僵硬。

他知道南弦的存在,是上官宏用來牽制其他勢力,故此,每次有任何危險的事情,上官宏總會讓南弦代勞!

這也是太子為什麼會如此厭惡他!

“皇父!”

上官宏低喝了一聲:“朕並不認為南弦是你培養出來的,他是我過繼長子,你卻讓他去送死,你這樣做是不顧我的安慰嗎?”

“朕自有分寸,”上官宏微微皺眉,“太子,朕的話你明白嗎?”

太子的面色陰沉不已。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皇父英明!”

上官宏笑了笑,他的視線落向了底下的眾臣,問道:“各位卿家,你們有什麼意見?”

“陛下,這門婚事,老臣贊成。”

太子臉色驟變,驚訝的望向開口的太傅:“太傅,您說的是何意?南弦他......”

太傅的神色帶著諷刺:“太子殿下,老臣的孫女乃是南弦的親妹妹!若是讓他迎娶我孫女,豈不是壞了規矩?”

太子的臉色煞白,一時間無法言喻。

“南弦,”上官宏沉吟了半響,終究是將眸光投向南弦,“你的婚姻大事確實需慎重考慮,朕會命人挑選適齡姑娘,為你賜婚,你可願意?”

男兒膝下有黃金,若南弦拒婚,必定名聲掃地!

哪怕他再不願,此刻也別無辦法。

“兒臣謹遵聖諭。”

南弦始終垂著眼眸,不動聲色。

“好!”上官宏的眸中掠過異樣的光芒,“你們稍後就去南弦的府邸傳旨,另外你們也要幫助他處理政務,畢竟他是未來的儲君,不能荒廢學業,你們可願意?”

“老臣等願意輔佐太子殿下。”

眾臣皆是拱了拱拳頭,面露恭敬之色。

太子緊捏著拳頭,俊美的臉龐帶有隱忍。

本來他已經計劃好了,南弦拒婚的話,就藉機彈劾南弦,如今倒是不必費心費力。

可這件事,南弦必須負起責任!

“太子,你還站在這幹嘛?”上官宏轉頭看向臉色難堪的太子,呵斥道,“還不趕緊去南弦的府邸下旨,順便通知其餘皇子。”

太子咬了咬牙,轉身退了下去。

他走的匆忙,衣袖輕揚,拂過一股香風,飄入鼻尖,瞬間讓南弦的心神恍惚了一下。

“南弦。”

南弦一怔,他抬頭看向上官宏,面容平靜無波:“皇父,不知皇父叫兒臣前來有何吩咐。”

“南弦啊,我知道上官宏對你諸多偏袒,你也莫怪他,他畢竟是你弟弟,他身體又抱恙,你應該體諒。”

南弦抿唇。

上官宏確實身體抱恙,只不過這一點他不屑去揭發罷了。

“皇父,”南弦淺淺的勾了勾薄唇,“你想要如何懲罰兒臣?”

“你......”上官宏的目光閃爍了幾下,嘆息一聲道,“你身為國師,擅闖禁地,理當重罰!”

南弦緩緩閉上雙眸,遮蓋住眼眸中的失落。

他的指尖泛疼,似有千萬根針扎入了心臟,讓他的胸膛陣陣悶痛。

“皇父。”

“南弦,你不必多說,此事就按照朕說的去辦!來人!”上官宏揮了揮衣袖。

侍衛從外衝入,畢恭畢敬:“陛下。”

“將國師關進天牢!”

侍衛愣了愣。

關押國師?

“怎麼?朕的話你沒有聽清楚?”

“是!”

國師在南城犯了錯,被抓進大獄很正常,只是......陛下是否有所誤解?

南弦依舊跪在地上:“兒臣遵旨。”

他的嘴角掛著淡淡的弧度,卻讓上官宏的心都涼透了。

他這表情......像極了他那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