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老太醫正在檢視上官柔的傷勢。

他眉頭輕鎖,臉上帶著憂愁。

“太醫,柔兒她怎麼樣了?”蘭冰靈擔心的詢問。

“夫人,郡主的身體確實沒有大礙,我開些藥物給她調養一下即可。”

老太醫嘆息了一聲,他搖頭道。

“但柔兒她,怕是以後......”

聞言,蘭冰靈怔了怔,她的眼眶頓時紅了,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太醫,你一定要治好柔兒。”

老太醫苦笑一聲:“郡主的病症已經拖延太久了,我能保證她以後活蹦亂跳,無法恢復原貌,除非,有奇蹟降臨......”

他已經努力的救治柔兒,奈何她的傷勢實在太重了。

更何況......

“郡主這傷,是被人打的。”

“啊?”

“我剛才為她診脈的時候,發現她體內殘留著一股陰煞之氣,這種陰煞之氣會破壞她的經絡,導致傷口無法痊癒。”

這陰煞之氣,乃是一位武者的元氣。

那位武者的實力不弱,卻在戰鬥中受傷,導致元氣損耗。

他們這種武者,一旦元氣消散,就再無希望突破到武聖,永生永世都無法邁入超凡境界。

所以他才會如此痛恨那名傷害柔兒的兇獸,並且想盡辦法想要殺了它!

但......

若想找到一具屍體為柔兒報仇,談何容易?

聽到這話,蘭冰靈渾身顫抖,淚水簌簌而落。

她緊握著粉拳,嬌軀顫慄不止:“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對柔兒下毒手?+本王妃絕不會饒恕他。”

“夫人。”老太醫安慰的拍了拍蘭冰靈的肩膀,嘆息一聲,“郡主命中註定有此劫難,我也幫不了什麼忙。”

蘭冰靈擦拭掉眼淚:“太醫,你把藥配製好交給我吧,另外,你替她準備一副銀針。”

“銀針?”

“嗯,”蘭冰靈抿唇,“她的傷,必須由銀針才能夠醫治,我已經託人尋找過煉器師。

可惜,煉器師稀缺,我們蘭王府也無法拿得出這般珍貴的銀針,只能用普通的針線縫合。”

老太醫遲疑了一下:“好。”

“另外,你記得讓人送信去風雲府,讓南弦親自來一趟。

他畢竟與柔兒有婚姻在身,若是讓他來照顧柔兒,我也能放心一點。”

蘭冰靈咬了咬牙:“你和南弦說清楚,別怪本王妃狠心。

當初若不是他不願履行承諾,柔兒也不用受到如此的欺負!”

“是,王妃。”

老太醫應聲。

他低眸凝視著上官柔,微微閉上了雙眼,心裡亦是有一陣酸澀蔓延開來。

他明白蘭王妃的意思,也知道南弦不會答應娶柔兒。

只是這丫頭,真傻。

明明知道南弦不喜歡她,她卻依舊執意嫁給了他......

......

房內。

南弦靜靜的站在床頭。

男人背對著門口,陽光籠罩在他修長的身影之上,透著疏離與高傲。

良久,他似乎感覺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頭望去。

只是,當他望到走入廂房的女子之際,神色逐漸僵硬。

少女的面龐蒼白如紙,虛弱的躺在軟榻之上。

她的眼睛睜著,呆滯空洞,像是失了魂魄。

“嫂子,”上官柔快步走至蘭冰靈面前,委屈的哭訴道,

“你為什麼要拒絕讓我和南弦成親?

我和他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我為他犧牲了多少次?他憑什麼拋棄我?”

南弦的手指微顫,眼眸中的寒芒斂去,他的俊顏面無表情:

“蘭王妃,我和郡主從沒有過任何關係。”

他的聲音很冷漠,冷的仿若萬年冰山。

“南弦......”

上官柔一怔,淚流滿面:“你騙人。”

她從小喜歡粘著南弦。

不論南弦去什麼地方,都總愛拉著她,不許她獨自偷跑。

他們的兄妹之情,比任何人都深。

如今,他說和她沒關係?

“蘭王妃!”南弦薄唇輕啟,“我和你從未相識,何談有情?”

“南弦,我知道我傷的很重,我不奢求其他的,你能不能陪陪我?”

她抬起頭,淚汪汪的凝視著南弦。

那一刻,南弦的腦海裡閃過一張清秀的容顏。

可他的嘴角噙著冷嘲。

這世間,只有一個人敢對他動手。

“南弦!”蘭冰靈的聲音拔尖而尖銳,厲喝道,“我不管你和柔兒是什麼關係,你必須陪伴柔兒一輩子!她是因為救你才變成如此模樣,你必須照顧她!”

南弦的目光中閃爍著寒芒,聲音涼颼颼的。

“這件事與我無關!”

“砰!”

蘭冰靈揚手將桌案上的茶杯扔了過去,怒火滔天:“南弦,你還是我的未婚夫婿!”

“你若是不願意就罷了,我蘭王府也不差你一個姑爺!

但你休想逃脫這責任,你必須陪伴她,一直到死!”

蘭冰靈憤怒之下,連稱呼也改變了,毫不客氣的呵斥道。

“你!”南弦的胸膛劇烈起伏,“你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等我二十歲之日,就迎娶柔兒!

如今她昏迷不醒,又是我的錯?你為何偏袒著她?”

“我......”蘭冰靈噎住了。

是的,當初南弦二十歲生辰,她答應過他,只要他娶妻,她就把柔兒嫁給他。

可柔兒身患怪病,無法懷孕生育,他就算納妾,柔兒的地位亦是岌岌可危。

如果南弦娶了柔兒,南家就斷了後代,她怎甘心將偌大的王府拱手讓人?

“南弦,你若想要娶柔兒,你就必須履行承諾!”

南弦緩步上前,他停在了床榻旁。

上官柔依然睜著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南弦。

他俊美如謫仙的臉龐,始終面無表情。

“我已經退婚了。”

宛若晴天霹靂,上官柔整個人都懵了,她的嘴巴張開,半響後,她才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南弦,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早已經定下婚約,誰允許你毀約?”

“我已經退婚,是她不同意。”

南弦淡漠的說完,便向著門外走去,丟下了震驚在原地的蘭冰靈。

“砰!”

蘭冰靈抬腿踹向一旁的花瓶,瓷片紛飛,碎了一地。

她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恨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