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告御狀

“二叔，您真打算這樣做嗎，這刑部一直被李家掌管，那李進是齊總管的死敵，要策反李進親自任命的田中，是不是太過冒險了？”

李茂春對於李蓮英的策略並不是十分贊同。

“越是難啃的骨頭，我也要啃下來，我這西廠可不能讓黃敬的東廠比下去，否則我這老臉往哪裡擱？”

李蓮英十分認真的說道：“正是因為你是監察御史的身份，我才想到了這個辦法，相信應該可以，只要你配合就行。”

“瞧您說的，您是我親二叔，何況我這個監察御史也是託了您的福才當上的，侄兒怎能不和您一條心，而且侄兒看出來了，齊總管可是個厲害角色啊，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侄兒也早有為他效力之心，只是苦於沒有門路，好在二叔已經是齊總管的人了，這不是正好嗎？”

李茂春笑著說道，看的出他也是一個懂得審時度勢之人，雖然想要攻克田中有些難度，這份投名狀也要交上去，李蓮英廠公的位置穩住，那他也會水漲船高，雖然冒險了一些，卻也值得一試。

“正好已到秋末，已是京查的時候了，你就以此為藉口，先去田中的府上，我隨後便到。”

兩人一起出了府，分別上了兩架馬車，李茂春先行一步，李蓮英則的看向車廂裡的中年婦女和一對童男女，低聲說道：“雜家教你們說的話，都記住了嗎？”

“啟稟公公，都倒背如流了，肯定不會說錯一個字。”

中年婦女自信的回答，兩個童男女也紛紛點頭。

“那就好，等一會進去的時候，一定要將感情表演出來，情緒要飽滿，懂嗎？”

“公公您就放心吧，奴婢別的不會，就演了一輩子的戲，門清！”

李蓮英滿意的點頭，吩咐車伕緩緩往田中的府邸前行。

他們還在路上的時候，李茂春已經先一步到了，對於這位監察御史深夜來訪，田中顯得有些驚訝，不過御史言官有風聞奏事之權，做官的都要巴結，連他這個刑部侍郎也不例外。

熱情的將李茂春讓進去，分賓主落座之後，田中忍不住問道：“李御史，何故深夜到此啊？”

“田大人應該知曉，京查已開始，檢察院讓下官考察刑部，所以特來找田大人商議的。”

“瞧我這記性，差點忘記京查這回事了，刑部已做好準備，請李御史隨時去查，不是田某人誇口，刑部這些年從未出過一件冤假錯案，這是有據可查的，今年京查同樣如此的。”

田中頗為自信的說道，其實也不是刑部個個都是行政高手，確實沒辦錯過案子，懂的人都懂，辦錯了的案子，能叫案子嗎，根本就到不了刑部，在當地就被銷燬檔案了。

而且京查嘛，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無非是走個過場，御史們也不想得罪各部高官，畢竟日後還有可能成為同僚，通常都是做人留一線。

所以對於李茂春的到訪，田中並不覺得意外，每年不都是這樣嘛，在京查開始之前，御史們都會先來通氣，這樣就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李茂春連連點頭道：“據下官所知，歷屆京查中，刑部均為優良，其實照下官看，根本就沒有必要查了嘛。”

“話可不能這樣說，該查還是要查的，不然刑部那些官員還不被養刁了，瀆職怠政都是好的，這樣吧，明日李御史便來找我，田某安排御史開始對刑部的京查如何？”

“好，時間上田大人說了算，刑部什麼時候方便了，什麼時候開始。”

兩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這番談話還是在友好的氛圍中進行的。

忽然，李茂春壓低聲音說道：“田大人，我給你交一個底，據說刑部有官員在外面私養女眷，而且還育有兒女，大周律法明文規定，在職官員不可私自納妾，更不可與人私通，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會不會影響刑部的查驗結果啊？”

田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李茂春是來通風報信的。

官員在外面納妾，已是大罪了，何況還是私通生子，更是不被律法所允許的，幸虧李茂春提前透露，不然會連累整個刑部，而且那官員最少也要革職查辦。

因為掌管刑部的李家，也是詩書傳家的世族，對於工作不力的事情，倒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牽扯到道德問題就會從嚴治理了，當然，特指已經比公之於眾的，至於沒有被發現的，李家也不會管。

“哎呀，幸虧李御史提前告知啊，不然刑部可就有大麻煩了，請李御史告知，是哪個王八蛋在這個檔口被爆出如此醜聞，我這個刑部侍郎一定要狠狠地責罰他！”

李茂春淡然一笑道：“田大人不要生氣嘛，這種事大家見得也不少了，只是聽說是有人告到督察院，沒辦法之下才受理的，還沒有鬧得滿城風雨，完全可以大事化小。”

田中也放下心來，感激的說道：“好，大恩不言謝，田某記在心中了。”

就在這時，府上的下人進來稟報：“老爺，門外有人找李御史，自稱是李御史的二叔。”

“啊，原來是我二叔李蓮英啊，他不是在宮中當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李茂春故作驚訝的說著，急忙起身往外走，田中自然不敢怠慢，跟著走了出來。

來到門口，李茂春上前給李蓮英見禮：“二叔，您不好好在宮裡待著，跑這裡來找我作甚啊？”

“今日我在皇宮外當值巡街，遇到告御狀的母子三人，我想事情不能鬧大，就想讓你來處理，可是到你家時，才聽下人說你到了田大人這裡，這不把告御狀的給你送來了。”

李蓮英說著，將車門開啟，那中年婦女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懷中抱著兒子，手上牽著女兒下了車。

“交給你了，千萬別讓她們驚擾到陛下。”

李蓮英說了一句，沖田中拱拱手後作勢要走，那中年婦女忽然驚叫一聲：“田中，你這個負心人，老孃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