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秘書來到桌前,背對著曲耀宗方向,悄悄遞過一張紙條。
看到紙條內容,喬亦峰頓時心頭一沉,趕忙以眼神詢問。
尤秘書讀懂了喬亦峰眼神,但卻沒能用眼神回應明白,只好配合著肢體語言。
這麼一來,喬亦峰越看越迷糊,眼神也不足以表明質詢,口中忍不住蹦出字來:“死沒?”
尤秘書先是搖頭,後又點頭,“死倒沒死,就是……”
儘管他倆刻意說得又低又快,但曲耀宗還是捕捉到了主要字眼,一步便衝到近前:“徐搏是不出事了?”
“沒。”
“不是。”
尤秘書和喬亦峰雙雙搖頭。
曲耀宗哪還有心思打啞謎?
直接伸出右手,一把薅住尤秘書衣領,眼睛瞪成了銅鈴:“說。”
尤秘書頓時氣息不暢,再被曲耀宗咬著牙的氣息噴到,更說不上一句話來。
曲耀宗越發起急,手上不自覺用力,大手就像鐵鉗似的。
尤秘書臉頰瞬間通紅,呼吸更為困難,雙手盡力去掰。
可曲耀宗急怒交加,大手就像鐵鉗似的。
尤秘書的小體格根本難以對抗,何況又是受制於人的前提下,不多時便招架不住。
看到眼前情形,喬亦峰被嚇到了,趕忙急呼喝止:“放開他,不是徐搏,是崔英俊,就是崔大頭。”
“真的?”曲耀宗心頭一鬆,手上也卸了力。
“真,咳咳,真的,咳咳。”尤秘書趁機掙脫了控制。
曲耀宗馬上又說:“崔大頭是關鍵證人,到底有事沒?”
“剛才看管的人打來電話,說是崔大頭趁上廁所的機會,忽然用頭撞牆。幸虧發現及時,他只撞了兩下,除了額頭有個大包外,並沒有生命危險。”尤秘書簡單講了過程。
曲耀宗不再繼續追問,而是又轉到了徐搏身上:“馬上把徐搏放出集中營,否則你們吃不了兜著手。”
“人真的在哪?”喬亦峰看向裴金亮。
“可,可能吧。”裴金亮眼神躲閃,語氣支吾。
曲耀宗大罵著上前:“少他孃的裝熊,馬上放人,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裴金亮急忙後退,生怕也被鎖喉,可又不甘心放手:“倒是可以把他轉移到其他地方,但放人不符合……”
曲耀宗沒理裴金亮,而是衝向喬亦峰:“放人。崔大頭已經在尋短見,分明是冤屈過甚,如果再逼徐搏出事,你們誰也別想好。”
喬亦峰也不禁遲疑,但經過短暫權衡後,立即向裴金亮示意:“先放了。”
“誒。”裴金亮極不情願地取出電話,撥打了出去。
“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請您稍後再撥。”
連打了好幾個號碼,都是同樣的提示。
裴金亮苦著臉道:“打不通。”
“你……”
曲耀宗還要罵娘,但最終忍住了,快速回撥了號碼:“跟他們說,放人。”
“縣長,他們已經進去了,我們都被擋在了院外。院牆很高,還拉著電網,一時半會兒進不去呀。”電話裡解釋著。
“混賬。”
曲耀宗吼了一嗓子,再次囑咐著,“你們守在那,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儘量保護徐搏的安全,我馬上派人過去。”
隨後,曲耀宗便聯絡了警局局長,要求他帶人趕過去。
曲耀宗結束通話電話,衝著喬亦峰、裴金亮道:“我也去,咱們都去,否則出事了誰也擔不起。”
“我這還有個重要檔案上報,你倆先去。”喬亦峰當然不會前往。
“走。”曲耀宗沒再堅持,衝著裴金亮吼了一嗓子,扯起裴金亮便走。
“書記,這……”裴金亮轉頭救助。
“還磨蹭個屁。”喬亦峰罵道。
裴金亮再無法拖延,只能跟著曲耀宗走。
隨後,喬亦峰打發走尤秘書,撥打了一個省城號碼,他要做最後的努力,絕不願輕易放棄這個整治徐搏的機會。
曲耀宗自是不知道喬亦峰的舉動,正心急火燎地趕向“集中營”。
一路上,曲耀宗幾次聯絡現場,得到的回應都和先前一樣。
裴金亮被幾次要求打電話,可一直都打不通,心裡也不禁打鼓,擔心真出什麼事。
事實上,莫辛並非故意不接,而是手機真沒訊號。
此時莫辛正在地牢裡審訊徐搏,兩名屬下也一同在場。
審訊已經進行了半個多小時,但徐搏拒不承認指控。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假如繼續頑抗,別怪老子不客氣。”莫辛急了,直接拿起旁邊電警棍,開始倒計時。
“十……”
“九……”
聽著一個個數字陸續蹦出來,徐搏不由得心裡打鼓。
怎麼辦?
看眼前情形,假如不順從的話,上刑肯定難免,好不好非得落個殘疾。
可自己一旦承認,只怕想洗清就不容易了,他們也不會給自己機會。
“五……四……”
時間越來越近,徐搏喊道:“莫辛,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否則後悔莫及。”
“後悔莫及的是你。三……”莫辛咬牙切齒道。
“你倆難道要跟著一起犯罪嗎?”徐搏又轉做那兩人工作。
那二人儘管神情糾結,但只是對視了一下一眼,便沒了反應。
“一。”最後一個數字出口,莫辛惡狠狠地走向徐搏,手上電警棍“呲呲”冒著電火。
怎麼辦?
情急之下,徐搏嚷道:“你要捅老子身上捅一下,老子保證在你身上捅十個眼兒。”
“捅……”
手中警棍本已捅了過去,莫辛忽又收住,繼而轉向兩名下屬,“千層餅。”
聽到這個詞,兩名下屬不由得心頭狂震,互相看了看,沒有吱聲,也沒挪動步子。
“你們,他……”
莫辛忍住罵人衝動,來到暗影處,不多時拿出一沓紙,還有一壼水來。
這是幹什麼?
徐搏剛一愣神,隨即想到影視劇中情景,頓時嚇了身冷汗。
我靠,這是要蒙死老子呀。
“你倆按住他。”莫辛吩咐了一聲,見兩名屬下沒動靜,也沒再堅持,而是獨自弄溼了一沓紙,向著徐搏走去。
徐搏瞳孔不禁睜大,心頭狂跳不止,假如溼紙蒙到臉上,只怕兩分鐘都受不了呀。
怎麼辦?怎麼辦?
望著那張越來越近的猙獰面孔,徐搏急道:“你倆還不攔下他?到時一樣難脫干係。”
“你倆老實點,否則按同案犯處理。”莫辛轉頭警告著。
那兩人還是對望了一眼,並沒做任何阻止,反而向外面走去。
“誰也救不了你了,除非你承認。”莫辛笑容更濃,伸出手上溼紙,向著徐搏臉上蓋去。
徐搏急著甩頭,怎奈整個身體被限制在椅子上,雙手也被制住,徐搏只躲開了兩下。
“啪。”
一沓溼巾蓋到了臉上,徐搏到了生死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