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扇又是忍不住向後退去,嘴裡不住的說著:“冬蘭,你別這樣,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法子的。”

連帶著臉上都露出一抹痛苦神色,一個勁的擺著手。

若說之前不知道這麼多也就罷了,可如今既然已經知曉這裡面的事情,千扇無論如何都不忍心再傷害冬蘭半分。

冬蘭已經沒了父母雙親,如今又被王總管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給玷汙,這放在任何女子的身上都難以承受。

此刻千扇看著冬蘭那張普通至極的面容,也沒了一絲的恨意,轉而言之的則是心疼。

“冬蘭,你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的,若我日後錦衣玉食了,定不會忘記你的。你若信我,好好活著。”

見千扇如此說,冬蘭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一步步的逼近千扇。

直到將千扇逼近牆角,再無退路的時候,冬蘭卻猛然蹲下身子哭了起來。

冬蘭邊哭邊哽咽的說道:“千扇,我與三公子之間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聞此,千扇愣住了。

什麼叫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難道自己在正房裡看到的那一幕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冬蘭依偎在孫傲懷裡的樣子,以及滿地散亂的衣衫,難不成都是假的?

還未等千扇細思過往,冬蘭又說道:“我是給三公子下蒙汗藥了,並製造出那一副樣子來,但三公子並未與我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甚至,三公子一直都昏睡著,根本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千扇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冬蘭說道:“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明明前腳冬蘭還在炫耀著三公子與她的關係,為何後腳又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了?

此時,屋裡似乎靜的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清晰分辨。

千扇看著瑟縮成一團的冬蘭,像是做錯事一般。

隨後,冬蘭又仰起臉,對著千扇一字一句的說道:“千扇,都是我!是我痴心妄想,妄想讓此事嫁禍到三公子身上的。”

一時之間,千扇竟不知說些什麼好,呆呆的看著冬蘭。

而後,千扇又像是想通了一般,將冬蘭從地上攙起來。

既然事情並不如自己想的那般,並且還是最好的結果,那自己又何必再與冬蘭之間有什麼嫌隙?

面對千扇的攙扶,冬蘭依舊像是受驚一般,滿面淚水的看著千扇說道:“千扇,你是否能原諒我這般行事?”

雖說此事的確讓千扇有些怨恨冬蘭,但好在只不過是一場烏龍而已。

而冬蘭又是千扇才到到這東陽侯府後,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千扇無論如何對冬蘭都說不出一句責怪的話。

甚至,還十分心疼冬蘭遭遇的這些事情。

只見千扇對著冬蘭說道:“冬蘭,你永遠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與我說。”

“你要知道,你與我不分彼此。”

冬蘭聽聞,當即又是嚎啕大哭起來。

這偌大的東陽侯府裡,除了冬蘭,千扇再也想不到有任何人能這般對自己了。

經過了方子,莊媽,劉媽,甜酒,流燕,秋文等人的的事情後,千扇十分在意自己的身邊能有人長長久久的陪著自己。

至於與孫傲的事情,千扇也心知肚明。

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準呢?

孫傲口口聲聲的讓千扇等他,相信他。

而今,還不是與那賈如玉相交甚密,甚至還將賈如玉帶到七竹閣裡,完全不顧千扇看到會怎麼想。

千扇不能沒了孫傲,再沒了冬蘭。

這是千扇心裡唯一的想法。

若再沒了冬蘭,千扇真不知道自己在這東陽侯府有多難過。

表面上,似乎一切都好,連老夫人都答應放過自己了。

可是背地裡,千扇卻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等著自己。

對此,千扇拍了拍冬蘭的後背,安慰的說道:“好冬蘭,在這東陽侯府,我就只有你了,你再不可有事瞞著我了。”

冬蘭重重的點點了頭後,又想起什麼了一般,對千扇說道:“千扇,你當真就能眼睜睜的看著賈如玉與三公子一直這般下去?”

千扇剛放下來的心,又忍不住揪著疼了起來。

自己與賈如玉有什麼可比的?

一個東陽侯府的下人,一個吏部尚書的獨女。

論樣貌,自己比不過。

論家世,自己更比不過。

除了能看著,又能做些什麼?

而後,千扇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冬蘭見此,伸手抹掉了面上的淚水後,拍了拍千扇的肩膀說道:“千扇,你放心,此事交給我。”

千扇聞言,忙搖了搖頭。

前有月如的事情,已將冬蘭拖下水,落得個被王總管欺辱的下場。

對比月如只不過一個丫鬟的身份,而那賈如玉卻是堂堂吏部尚書獨女,未進門的三公子夫人。

此事若如月如那般被識破後,千扇想不到冬蘭將要面臨的是什麼。

一時之間,千扇又開始心揪起來的疼,嘴裡也忍不住的說道:“冬蘭,萬萬不要,我不想你再受到半分傷害。”

“月如的事情都已經讓你這般下場了,那賈如玉又是你我可能高攀的人兒?”

千扇話說的直白又婉轉,冬蘭卻像是有著十足信心一般,對著千扇鄭重的說道:“我的老天爺啊,我已然是這般鬼樣子了,難不成還能壞到哪裡去?”

說著,冬蘭又給了千扇一個安心的眼神。

千扇繼續搖頭道:“好冬蘭,不可,你只要安安穩穩的在我身旁即可,其他的無需你操心。”

可是,任憑千扇怎麼說讓冬蘭打消招惹賈如玉的想法,冬蘭卻半分都聽不進去。

兩人一番來往下,冬蘭甚至氣急敗壞的說道:“我的老天爺啊,你怎麼這般怕事?我來這七竹閣後,也聽旁人說過你與秋文和流燕的事情,你當時那般膽大,如今又怎麼成這般了?”

對於冬蘭的這般說辭,千扇依舊不肯鬆口。

千扇知道,一旦自己鬆口後,等著冬蘭的怕再不是被王總管欺辱後,還能活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