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管,你這話怎麼能這樣說。丫鬟怎麼了,丫鬟就不配嫁人了?”

千扇的話一出,王總管卻像是沒想到千扇還在一般,又連連陪著笑,對千扇說道:“千扇姑娘,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月如。”

“哼!”

千扇生氣的冷哼了一聲,並回道:“你自己心裡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

縱使月如再不濟,好歹也是老夫人身邊有臉面的丫鬟。

何時,竟輪到王總管一個半截黃土都埋入脖子的人作賤?

索性今晚也睡不了了,若這事不解決好了,想必孫傲睡不了,自己也不能睡了。

千扇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冬蘭,又看了看圍著的眾人後,冬蘭便十分明瞭的起身將房門關了起來,並站在了一旁。

跟著,千扇便鬆開孫傲的手,來到月如的身前問道:“事到如今,你可願意嫁給王總管?”

月如聽聞,扭頭看了看王總管,似是無可奈何的說道:“我願意。”

若不是王總管的那一番話,千扇也不想管月如這等子的閒事。

偏偏王總管說的那番話,就像一根針一般,刺痛了千扇的心。

千扇畢竟也是東陽侯府的丫鬟,也想過上不被人輕視的日子,也想著有朝一日,也能安穩嫁人。

即便已與孫傲有了這層關係,千扇也心知自己做不了孫傲的正妻。

但,哪個女子又願意自己遇到這種事呢?

這一刻,千扇看著月如,猶如看到了自己一般。

為今之計,月如只能嫁給王總管,否則真的就沒什麼活路了。

而孫傲若是王總管一般言語,那自己的日子又能好到哪裡?

幸而,王總管不是孫傲,月如也不是千扇。

一切,都還能有迴旋的餘地。

“我不願意!”

王總管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錚錚有聲的說道。

可千扇卻根本連看都懶得看王總一眼,回首對孫傲說道:“三公子,你看此事如何解決?”

無論兩人私下如何喚對方,有外人在的情況下,千扇還是會叫孫傲一聲三公子。

“此事就依你所言,等回了府裡,我便跟母親言語一聲,將月如和王總管的事情辦了。”

此時,這件事彷彿就是孫傲與千扇兩人定下了一般。

而那王總管聽聞後,卻再次說道:“誰願意娶她!誰就娶她!反正我不願意!”

面對著王總管一臉的不忿,千扇咬了咬牙說道:“月如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被你糟蹋了,你不負責,讓誰負責?”

這下子,事情彷彿又回到了開始。

“沒到林州前,我也是侯爺身邊信賴的人,我若想娶妻,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怎麼可能娶一個丫鬟為妻?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這一刻,千扇不得不承認,哪怕王總管不是東陽侯府裡的總管,只是林州別芳園的總管。王總管依著和東陽候的關係,別說月如一個丫鬟,就是那些小官小吏的女兒也是能娶的。

要知道,東陽侯早年便是跟著當今皇帝開疆闢土的一員大將。

而跟在東陽侯身邊的王總管,身份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眼看著事情無轉圜之地了,沒想到孫傲卻出口說道:“王總管,你與我父親的關係,我也知曉幾分。你若真不想娶月如為妻的話,便納她為妾也可。左右,月如已經跟了你,你也不好讓她就此便了了性命吧?”

王總管見孫傲開口,似乎也十分為難的說道:“不是我不願意,只是我早已許諾杏芳,此生唯她一人。”

千扇聽聞,忍不住暗道:看不出來王總管竟還是個痴心人,那晚的女子想必就是杏芳了。

若老夫人知曉,又會怎麼樣?

千扇越來越覺得,這些事情有些好笑。

隨即,耳邊又傳出月如的聲音。

“我不管,反正我已跟了你,我管你與杏芳承諾了什麼,你必定要給我一個名分。不然,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那王總管再次為難的對著月如說道:“不是我不要你,只不過我已這般年紀了。你若跟了我,等我日後走在你前頭,白白讓你這般年紀守寡做什麼?”

王總管話裡話外,都拿著自己的年紀作擋箭牌。

可月如卻像是鐵了心一般,又回道:“我知道你已五十出頭了,那又如何。如今你既做了這事,便要對我負責。怎麼說,你也是府裡的一個總管,難不成還能讓我跟著你受苦不成?”

前一刻還在要死要活的月如,此刻卻非王總管不嫁一般。

千扇想來,王總管雖然年紀大了一些,甚至可以做月如的父親了。

但王總管怎麼說也是跟過老侯爺的人,必定還是有些家產的,月如跟了王總管倒比在府裡伺候人要強一些。

果然,能跟在老夫人身邊的人,也不是什麼蠢笨的人。

王總管見月如如此真心誠意,面上好似也軟了幾分,低聲說道:“你若真的想跟著我,便跟著吧。你一個妙齡女子都不怕,我一個黃土埋半截的人又顧忌什麼呢?”

王總管莫名其妙的得了個妾,卻好似一點也不高興一般,耷拉著頭,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而月如卻像是立馬便順應了一般,抬腳走到桌子前。

伸手倒了一杯茶後,便雙手遞到王總管面前,做小伏低的說道:“老爺,請喝茶。”

就在王總管準備接過茶杯的時候,一名穿著黛色衣裙的女子卻突然出現,反手便打掉了月如手中的茶杯。

只見那女子滿臉怒氣的說道:“王成榮!你個負心漢!你竟真的敢接這賤人的茶!你忘了你是怎麼跟說的了!”

緊接著,趁王總管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狠狠甩了王總管一巴掌。

而那王總管卻一臉害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口裡像含著什麼東西般,模稜兩可的說道:“杏芳,你也看到是什麼情形了,難不成真讓月如撞死在我的面前?”

杏芳卻側過頭,緊盯著月如說道:“明明是這個小賤人勾搭你的,你憑什麼答應的這麼爽快?莫非你早就看上了這個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