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處,危險逐一而現。

在黑暗中浮現了一對紫瞳,在窺探他們。

刑子梁心念一動,化影執劍,衝向了漆黑的洞穴通道內。

“霸劍——!”

影子提動劍指,無盡般的劍芒刺出。

黑暗中濺起了一道火光,傳來怒嘯,那未知的生物似乎是被劍芒傷到了。

它從黑暗中緩緩爬出,一對紫瞳冷冷盯著四人。

“這是......鱷魚?”刑子梁驚訝道。

那東西既像龐大的蜥蜴,又像鱷魚,約莫有兩米長,頭部扁平,模樣兇惡,四肢粗短,趾間有蹼,尾長而側扁,粗壯有力,滿身黑鱗甲。

“這是長江裡的淡水鱷,恐怕是無意中被捲進了這裡,不知道吞吐了多少年的妖氣,應該是異變了。”趙京認出了來歷。

刑子梁眸光掃過,大致明白了,這淡水鱷原本應該與莫墨差不多,靈智半開,不具備修行資質,但無意中吞吐了此地大量妖氣,而且沒有死,所以產生了異變。

那隻淡水鱷盯著四人,嘴巴張開又閉合,妖霧被它吞入腹中,傳來陣陣“呼嚕呼嚕”的聲音,似乎很生氣。

“小心點,這隻淡水鱷不簡單。”歐陽善哉道,“這等妖氣它都能吞吐習慣了,肉身早就有了本質的改變,況且妖族肉身本就更強橫些,它現在的肉身恐怕不會比丹境肉身差。”

刑子梁點頭,咧嘴笑道:“這大傢伙好像對我們不是很友善啊。”

“廢話,恐怕整個洞穴都被它看作了自家的地盤,要是你家裡闖進了一群陌生人,你難道會友善?”

說罷,歐陽善哉再起一道佛印,護住四人不受妖氣侵襲。

“我看它是在等待時機對付我們,等會兒要是我們再遇到了什麼麻煩,還得時刻提防著它,不如我先去斬了它。”

刑子梁望著那隻淡水鱷,神色躍躍欲試,其實他還在想,要是能帶出去煮了吃就更好了,他還不知道鱷魚肉是什麼味道。

“不行,我全身心都在支撐佛相不散,你要是和它打起來,我罩不住你!”歐陽善哉急道。

刑子梁皺眉又鬆開,道:“你們留在這兒,搞清楚怎麼用紫金劍匣鎮壓入地眼,我應該能在妖霧中支撐一段時間。”

“你確定?”歐陽善哉懷疑道,“你可不是妖族,天生就對妖氣有排斥,會影響到你的呼吸法運轉,但這隻淡水鱷就真是如魚得水了。”

刑子梁將紫金劍匣遞還趙京,朝他們道:“哪有那麼多廢話,放心,我有把握,要是支撐不住,我就立刻回來,你這佛光明亮得很,就和燈塔似的,我又不會找不到你們。”

說罷,刑子梁轉身衝出了佛影籠罩的範圍,手中劍芒隱現。

淡水鱷見刑子梁衝來,紫瞳竟充斥疑惑,反而朝後退去。

刑子梁見狀,更是咧嘴大笑,道:“嘿,我都沒怕,你怕什麼?”

淡水鱷驚疑不定,猛地立其身子,前爪猛地拍向地面,強大的氣息伴隨著妖氣席捲而去。

“有點意思。”刑子梁挑眉。

“正劍——!”

他一臂揮動,劍芒化為寬厚重劍,轟然砸下。

“砰——!”

地面一聲炸響,被重劍劈裂。

淡水鱷忙退了數步,躲避四散的劍芒。

刑子梁收斂劍意,不由咳嗽了兩聲,閉住了呼吸。

剛才運轉法門,動用呼吸法,妖氣也在無意間從口鼻,甚至是體表毛孔內被吸納,造成了身體的不適。

當刑子梁回神抬頭望去時,卻不見了那隻淡水鱷,地面留下了一個坑洞。

刑子梁心頭一凜,差點就忘了,這大傢伙還有挖洞打穴的本事,先前在洞穴通道里的岔路就是它的傑作。

他急忙回頭,朝歐陽善哉等人喊道:“小心偷襲,那隻鱷魚會打洞,可能朝你們那邊去了!”

好巧不巧,他話音剛落,趙京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腳下一陷,那隻鱷魚竟是想將人拖入地下。

歐陽善哉反應及時,一把拉住了趙京肩膀,猶如金剛怒目,一聲怒喝,將趙京猛地拽了出來。

然而,趙京手中的紫金劍匣卻脫手了,橫砸了出去,在半空中忽然轉動了方向,如受牽引,要朝著入地眼而去。

刑子梁大驚,腳下劍風浮動,大步踏去,要抓回紫金劍匣。

正當此刻,鱷魚從地下竄出,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刑子梁咬去。

“媽的,霸劍——!”

刑子梁嚇出了一身冷汗,凌空點出劍指,劍芒倏然延伸而出,自鱷魚血盆大口中穿過,從其股間而出。

“小和尚,攔劍!”

被鱷魚耽誤了片刻,他來不及了,忙朝歐陽善哉大喊。

歐陽善哉急得跺腳,虛相佛影顯化了。

佛影探出大手,要攔下紫金劍匣。

那隻鱷魚竟還未死,強抵著劍芒,朝刑子梁撞來。

刑子梁化出一道影子,執劍劈向鱷魚,火光四濺,但鱷魚鱗甲堅硬異常,一時間竟難以斬破。

“嘭——!”

鱷魚整個身子都撞在了刑子梁身上,將他撞得橫飛了出去,砸在了巖壁上。

“大意了。”

刑子梁痛得咧起了嘴,反指點出一道霸劍劍芒,刺穿了鱷魚鱗甲。

“媽呀,攔不住,紫金劍匣會瓦解金山寺法門!”同時間,歐陽善哉的喊聲傳來,他奮力攔截紫金劍匣走勢,但金山寺法門卻被剋制著,連佛影都在崩裂瓦解。

刑子梁大急,慌忙起身,就要去相助三人攔回紫金劍匣,卻又腳步一怔。

剛才鱷魚猛地一撞,竟是將他整個人都撞到了入地眼的正下方。

藉著不遠處微弱的金光,在白茫茫的妖霧中,他勉強望清了,在他面前盤膝入定的那一具遺骸。

道宗大師!

刑子梁一怔,朝前再走了兩步,卻整個人都呆住了。

坐化百餘年,不成枯骨,反而如同還活著一般,閉著雙眼,如在沉睡。

那一襲灰袍的衣角彷彿還在獵獵翻飛著。

就在那一瞬間,刑子梁頭皮發麻,汗毛炸立。

道宗大師擁有著一張年輕而頗為英俊的臉。

那張臉上勾勒著滄桑,充斥著慈悲。

還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可那張臉......

刑子梁居然早就見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