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鈞這個人,除了雷厲風行的商業手段以外,警惕心也是一等一的強。
尤其是沈家的這幾個人,被他護得密不透風,做科研的沈二爺,就算是出門參加一個小會議,身邊都是跟著很多保鏢,安保系統歷來是沈家最為人稱道的特點之一,尤其是沈家老宅,聽說嚴密程度不亞於國家博物館。
倒不是因為沈家老宅裡面有什麼寶貝,而是因為沈二爺和沈晝。
對於現在的沈家來說,損失一些錢財不算什麼,沈家嫡系血脈的人才是最寶貴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基因優於常人,沈家人往往在各自的領域上都有極高的成就,只是這幾年來,人丁日漸稀少,而那些鍾靈毓秀,似乎都沿襲在了那稀薄的血脈之中。
沈家一年只開兩次宴會,而進入沈家的人也要經過層層盤查,沒有邀請函者不得入內。
而對外開放的也只有外廳而已,沈家老宅的內院是從不對外人開放的。
不誇張的說一句就算是國外總統來了,想參觀一下沈家內院,也是要被拒絕的。
沈家有這樣的資本。
可現在,沈鈞卻願意把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放進來?大家都不知道沈鈞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能好好打量著遲哆哆,試圖找到這個小姑娘身上異於常人的地方。
突然有一個人輕“呀”了一聲。
“這不是遲家的小姑娘嗎?”
旁邊的人頓時瞪圓了眼睛:“遲家?是那個遲家嗎?他家的女兒?你該不會是看錯了吧?”
“沒看錯,沒看錯,”那人也壓下心裡的驚訝之情,“我侄子在羲和幼兒園上學,他們老師發過一張孩子們遊玩時候的照片,裡面就有遲家的小姐.”
“怎麼可能是遲家小姐?會不會是別人寄養在遲家的?我記得容家不是和遲家關係很好嗎?會不會是容家的小姐?”
“容家那個拖油瓶都八歲了,這孩子頂多四五歲,對不上號的.”
容家在普通世家眼裡或許還能算得上是個貴胄,可能進沈家宴會的,哪有尋常人家?他們對容家看不上眼,說起話來也就不太客氣。
“可是遲家的小姑娘……”那人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不是剛剛才被接回來嗎?怎麼可能出現在沈家的宴會上?”
最開始說話那人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都能送去羲和讀書了,說不定就是家裡寵愛呢?”
“在鄉下養大的孩子,再寵愛能寵愛到什麼份上?別是做給外人看的吧?”
“要不是真寵愛,能讓人來參加沈家的宴會?這種機會可不是隨便就能得到的.”
“就算是遲家寵愛她,那也只能把人送進沈家而已,又左右不了沈家的行為,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憑什麼讓沈家另眼相待?”
眾人面面相覷,都想不清楚其中的關鍵。
但沈鈞既然能做出這種舉動來,就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想法,他柔聲細語地跟遲哆哆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到臺上去準備開始宴會的開場白。
遲哆哆感覺到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表情十分坦蕩,抓著沈晝的小手抓得牢牢的。
遲元青實在看不下去了,湊過來道:“哆哆啊,你也麻煩沈少爺挺長時間了,還是哥哥拉著你吧,站著累不累?要不還是我抱著你吧?”
沈晝抬頭看了遲元青一眼,又低下頭看遲哆哆,卻沒有直接鬆開手,而是目光中透出了一絲詢問。
遲哆哆眨眨眼,衝沈晝撒嬌:“我要沈哥哥抱.”
遲元青瞪大眼睛,只感覺彷彿有一顆高濃度的檸檬在腦海裡爆開。
沈晝勾勾唇,包容地把遲哆哆抱了起來。
少年雖然身形單薄,但臂膀卻很有力,抱著遲哆哆的手穩穩的。
遲哆哆順勢環住少年的脖子,小臉蛋貼上去,嘻嘻笑了一聲。
帥哥就是帥哥!看上去帥,觸感也好!這面板,真是彈指可破,比尋常的小姑娘都好。
遲哆哆還在暗戳戳地佔便宜,遲元青在那邊卻是快要紅了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抱著哆哆的時候,她別說抱我了,連頭都不願意回!”
“這個沈晝不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嗎?難道我長得很差嗎?”
“對著一個外人這麼親密,實在是太不過分了!”
“明明我才是她的親哥哥!”
遲卓看了一眼悲憤到就差咬手絹的弟弟,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感覺有些五味雜陳。
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這個妹妹是運氣好還是真的有本事,總是能夠在關鍵的時刻達到讓人出乎意料的效果。
不說別的,光是黃老的助理這一個身份其實就足以讓她在z城中的世家中立穩腳跟,不會被人輕視了。
然而現在,她又變成了沈家的座上賓。
就連父親也沒有在沈家獲得這樣的待遇。
就在男人思緒萬千的時候,宴會正式開始了。
遲哆哆作為遲家帶來的人,肯定還是要跟著遲卓和遲元青坐在一起,本來沈晝是想把人帶到主桌那邊去的,卻被小姑娘自己婉拒了。
雖然她很想繼續和帥氣的小哥哥待在一起,但今天她吸引的注意力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在平白招惹一些注意力。
在人家爹壽宴上,主桌坐的都是至交親朋,她一個外人,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不過管家也很有眼力見,畢竟今天遲元青和遲哆哆一起把沈二爺給救了,而且遲哆哆還很討家主和少爺的喜歡,所以管家就把遲家三人安排到了更靠近主桌的位置。
容秀帶著容琪琪,本來是想坐到遲家旁邊去,好好探一探遲家人的口風,看看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沈鈞對遲哆哆這麼熱情。
然而這麼一換位置,遲家人直接做到了最核心的一圈,容秀連話都搭不上,就被請到了最外圍。
她默默咬了咬牙,瞪了一眼侍從,然後才不甘心地拉著容琪琪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