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真有些難的。”錢永昌看著錢大進沒有以往的得意色，相反憂心忡忡。
“永昌，我也就和你說訴訴苦。我媳婦最近太有能耐了，能耐得我天天擔心的睡不著。”錢大進一想到家裡存摺上的數字，他就操心得要死。
他去年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今年才知道憂愁。
“有能耐不好嗎？我做夢都想我媳婦有能耐。”錢永昌不解。
“說你沒讀書，你還不依。你知道個啥。”就他這條件，媳婦太有能耐遲早會飛走。
當然錢到了一定的量，它就純純是個數字在上面。衣食無憂，買什麼都不愁錢的時候，能束縛孫喜妹的就真不多了。自己現在是一點也不敢作了，生怕惹孫喜妹不喜。
錢永昌在一旁幹瞪著眼，你倒是講吓去啊。他好奇得要死，這孫子他不講了。
“不說了，說再多也無用。我錢大進再不支稜住，這個家岌岌可危。”
錢大進丟下在風中凌亂的錢永昌回家了。家裡還有兩頭母豬要伺候呢。
還有兩個小兒子在等著他，還好兒子們還小，他還有時間。
“這錢大進越老嘴越牢了，話說一半留一半。神神秘秘的。”錢永昌看著對方走遠了，才碎嘴一句。
錢大進在家裡的日曆本上數著孫喜妹有多久沒回家了，居然有十天沒回家了。他放不下心，決定還是去縣城看看。
時間有限他就不帶兩個小兒子了，讓老當益壯的錢康盛看著兩個小孫子，他一去一回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錢康盛牽著兩個小孫子在後面喊：“你一定要按時回來，家裡的豬和孩子我顧不來。”
錢大進頭也不回的騎車走了，火急火燎的到了縣城。他一進服裝廠房看到的不是熱火朝天做衣服，而是每個人捧著一本書在看，而且還時不時交流下新知識。
就數路向陽的聲音最大，“孟半雪，我都說了這個字讀。。。”
“你們在幹嘛呢？怎麼全看上書了？”錢大進進門直接好奇的問。
錢桂香回話。
“我們沒學問，大字還不識一個，連衣服都數不清數量。媽讓我們全部上夜校讀書了。”
“哦哦哦，原來這樣啊。”錢桂香一說自己沒讀書，錢大進就心虛得厲害。
“桂香，那你好好讀。爸以前不對，讓你沒書讀。”
“你媽和你哥呢？”錢大進再看了一遍，沒見大兒子和媳婦。
“在房間裡面。”錢桂香的嘴抿了一下，媽和哥嫌他們太吵了躲房間裡看書了。
錢大進推開門，看到媳婦和大兒子坐在書桌邊上看書。見他來了兩雙眼睛全落在他身上。
錢大進乾笑的說：“喜妹，你有十天沒回家了，我過來看看你們忙不忙。”
錢富貴一聽趕緊說。
“爸，我們忙死了。白天做衣服賣衣服，晚上去上課。現在有點空了還要抽空學習一下。”
孫喜妹在邊上點點頭，他們最近真的忙得飛起。
“過幾天我回家，這段時間真的忙得很。等我們適應了節奏，會抽空回家的。”
錢大進見他們兩個人說著話手裡還拿著書，心想媳婦一個人上進就算了，連餘孟兩家蠢驢子都不放過。
他乾站在門口半晌才繼續說。
“媳婦，你們都學得這麼認真。我是不是也找小舅子再寄本養豬的書給我學學。”他可不能落後，他一定要跟上眾人的腳步，他一定要跟大家打成一團有共同話題。
孫喜妹聽他說完後飛快的抬起頭又看了他一眼，“你說得有道理，你自己打電話讓文光給你寄一本。你別光看不用，要學以致用。”
“爸，你沒事就去找我岳父或者桂香的公公去聊天，別總站在這裡問東問西的，我和媽要看書。”錢富貴趕人了。
錢大進只好去找同齡人餘年景和孟存軍。
他們倆個躲在另外一個房間裡裁剪布料，最近孫喜妹帶著餘孟兩家的孩子天天讀書。他們不自在所以就躲在一邊幹活。
孟存軍家裡以前都是走的當兵路線，他父親也當過十幾年的兵混了個小軍官，後來退伍回村了。他孟家人看到書就頭疼，他生怕孫喜妹也要他學。
餘年景從小也不愛讀書，所以和孟存軍一樣的心思。萬一親家開了口，自己怎麼辦？三天學不了十個字底下的小輩們會笑死的。
錢大進推開了門，肉眼可見的兩位親家公的身子緊繃了一下。見到他後又放鬆下來。
錢大進坐了過去，準備拿剪刀幹活。
餘年景制止了他，“親家，你休息就好。這些布料裁剪不對，會浪費的。”
孟存軍見錢大進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忙問，“親家，聽桂香說你在家裡養豬可厲害了，一年可以給家裡帶來幾千塊的收入。”
餘年景聽到孟存軍問話，耳朵也豎了起來。關於這個事情錢富貴也有在家裡提過。
錢大進瞬間就高興了，笑容滿面的回話。
“有的，這個只是去年的成績了。今年我和村子裡的幾戶人家在山上建了養豬場。養豬的規模也上來了。”
“你們還建養豬場了？”餘年景一聽可好奇了。
“建好了，已經在裡頭養上小豬崽了。”錢大進一說起養豬就來勁了。
孟存軍問：“養了多少頭？”
錢大進看了兩位親家一眼，最終還是實話實說了。
“上半年養50頭，半年出欄後再養100頭。你們是我前頭兩個孩子的親家，也就不瞞你們了。”
餘年景一下子就驚得站起來了。
“一年出兩次欄，150頭豬？親家你沒騙我們吧？”
“沒有，我現在講的都是實話。主要我們幾家的糧食可能不夠了，想找你們兩家買糧食。”錢大進搓了搓雙手。
“好說，好說。親家是自己有本事了還來幫襯我們了。”孟存軍明白了錢大進的意思。
“你們夫妻倆還真的不顯山水，我來你們家給樂賢提親的時候，真沒看出來。”孟存軍感慨自己從前小看了錢家。
這回輪到錢大進不自在了，他以前算是個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