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進最近不著家總是往縣城跑,錢康盛看在眼裡。
老兒子總是不在家,家裡的十頭豬他就操心的多了。午覺也不敢多睡,也沒空去村子裡轉轉找人聊天。
他心裡有些不滿,但剛開始的時候沒說什麼。後來錢大進越來越過分,錢康盛怒氣衝衝。
當錢大進推著腳踏車再次把兩個兒子放上去的時候,遭了老頭子一棍子打。
“大進,天天帶著倆孩子往外面跑什麼?”
“家裡的豬不好好養,這半個月都沒怎麼長膘。”
“自己那一份事都做不好,還總是伸手往外面夠。心比天大,能耐就一點點,你就作吧。”
“喜妹如果不想要錢家這個爛家,你就是自己上房樑柱吊死也沒用。”
“一個男人要自立自強,女人才會把你看在眼裡。收起你那花花腸子,自己長什麼樣心裡沒個數嗎?”
“兒子都五個了,還總是想一些有的沒的。有本事把豬欄擴大,幾十頭豬幾百頭豬一起養,你也算是個能人。”
錢大進被父親罵得狗血淋頭,真不愧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對他是瞭如指掌。
不過父親說得對,如果自己一年能出欄幾十頭豬。一年進賬絕對能上萬塊,如果是上百頭豬?
自己養不過來,但是他可以找錢永昌商量。看對方願不願意合夥,還可以拉村子裡幾個勤快人來幹活。
錢康盛看著兒子把自車行推回家門,才止住了罵。這老兒子什麼時候能讓他省省心,野心大得很,本事嘛真不多。
孫喜妹晚上都極少回水蓮村,錢大進心裡著急,但也按捺得住。父親的話他聽在心裡了,婆娘能耐了,自己看得再緊也沒用。只有自己有本事了,才能有底氣。
50歲的錢大進還沒老,聽得進去勸。餵豬的時候看著自己家的十頭豬,萌生了再養兩頭母豬的想法。
說幹就幹,找堂弟錢學海再起兩間豬欄房。今年村子裡有幾家人建新房子,留下來的舊磚頭買過來用來砌豬欄再合適不過。
錢大進幻想著自己成為養豬大戶的能人,只要能成,他這輩子做的糊塗事也能沖洗掉八成,留下來的二成當然是好事了。他優點不多,二八開還是有的。
他疼孩子是真的,他對媳婦一條心。他數著自己唯二的優點,即使別人不認可。
孫喜妹回了一次錢家,把顏秀的靈牌帶到了縣城裡的宅子。供在了自己睡覺的那間房子。
顏秀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了,孫喜妹心裡難受。
孫喜妹在香爐裡插上三根香,一字一句對著顏秀的靈牌說。
“秀兒,不管你信不信。我會為你積福積德,你想要氣運錢家不給。我孫喜妹給你積贊,我一定做到。”
見孫喜妹出了門,顏秀繞著房間轉了一圈。這裡不錯,至少自己待得舒服自在。
顏秀身上纏繞著很多金線,那一縷縷都與孫喜妹相關。
有粗有細有長有短,可是包裹的內心還是一團黑。陰暗無比的黑。
孫喜妹再次投身到賺錢大業中,忙碌了兩個多月她的存款突破萬元大關。錢家正式進入萬元戶。
孟家餘家存摺上的錢也回到了買房子前的水平,每個幫工的人還都賺了一筆豐厚的工資錢。餘下的布料再拼湊成各種新衣服給自己人當福利。
路向陽的繃帶解了,左手恢復如初。這小子每頓幹四碗飯,兩個半月就長了七八厘米,和孟樂賢一樣高了。
孫喜妹給他結了工錢,讓他留在縣城房子裡看門。路向陽握著手裡的錢又想還給孫喜妹,孫喜妹讓他收著。這麼大的人總要身上留點錢。
孟樂賢看著白了胖了的路向陽,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好運氣,飯管飽大房子還住上了,工錢也不用愁。”
“謝謝哥當初相識之恩。”路向陽的嘴皮子還是一樣的利。
“好好看家,我們該回家收穀子了。”孟樂賢走的時候甩下一句。
“還有活幹?那你們怎麼不帶上我?我晚上可以回來住的。”路向陽聽後又急忙鎖門追了上去。
孫喜妹看著追過來的路向陽說。“農活,沒工錢的。”
“那你們不是既管了我飯又給了我工錢,還讓我有地方住。有些事,算得那麼清楚做什麼?”路向陽笑得露出牙齒。
“小子挺上道,做事有幾分能耐。”相處久了,錢富貴倒也看他順眼了。
“農活可是天下第一累,到時候別提前跑路。”
孟家餘家的小姑娘們個個笑他。
“姐姐們,你們都看不起誰呢。論吃苦,我當屬第一,你們比不上。”路向陽拍著胸脯保證。
孟半雪認真的說:“你比我大,要喊妹妹。別把我喊老了。”
三家人在岔路口分開回家,路向陽腳停了一下跟上了孫喜妹。孫喜妹騎著腳踏車帶著路向陽回到了水蓮村。
錢大進又多養了兩頭母豬,他已決心認真做屬於自己的事業。孫喜妹帶著路向陽回來的時候,村民都問這小子是誰,眼生的很。
孫喜妹隨便回了一句,樂賢家的遠房親戚。
錢大進吃飯的時候看著路向陽,這小子吃了四碗飯才放下筷子。要不是孫喜妹提醒他多煮點,差點自己都沒得吃了。
路向陽見錢家一家人吃好了,又搶著洗碗。錢大進彆扭的問。
“你跑我家做什麼,別人都以為我家又多一個兒子了。”
“幹活啊!你家不是要收穀子嗎?如果我能當你家的兒子,我很樂意。”路向陽也想當孫喜妹的兒子。
“做夢啊你,家裡一堆兒子不差你。幹活倒是真差你。”錢大進還是那麼的小氣。
“知道了叔,晚上我睡哪裡?”路向陽打量著錢家的老房子,沒縣城房子的一半好。
“這裡住不下,你去和爺爺睡老房子。”錢大進拎著他出門右拐一指邊上的土房子。
路向陽睜大了眼睛,還有老房子?還是土磚的,這跟他以前在村子混的時候強不到哪去。
“叔,你們讓爺爺自個住土房子?”他的嘴快了,又說了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