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進看著家裡的鍾，半個鍾一到就催著四個兒子回家烤烤火。
錢有德不依，還在外面蹦噠。
錢大進虎著一張臉，惡聲惡氣的說：“再不進來，以後買東西就只買哥哥和弟弟的。你的不買了。”
錢有德只能乖乖的進了門，錢大進看著裝乖的老三，心想我還治不了你。小樣。
一家裡人圍著桌子吃著飯，外面的雪依舊沒停，忽大忽小。有人踩了腳印很快又有新雪覆蓋上了。
錢隨生端著碗喝湯，突然想起一件事想告訴母親。
“媽，你還記得胡小樂嗎？他也考上初中了。”錢隨生本來沒注意到的，他沒和胡小樂在同一個班。只是這次期末考試初一年級有排名，他在名單上的末尾處看到了胡小樂的名字。
錢大進一聽到胡小樂的名字就想起在胡家的糟心事，“胡老四家的那個壞胚小兒子還能考上初中，老天真不開眼。”
“是的，以前在班上天天不好好讀書，經常考試就二三十分。”
錢隨生也是驚奇，這簡直變化太大了。比自己進步考了滿分還稀奇。
“關鍵是這學期全年級前六十名的紅榜上還有他的名字。”
錢隨生就是在紅榜上看到胡小樂的名字。
“隨生，也許他受了教訓改過自新了。他以前雖然很壞，但不缺乏小聰明。這種型別的人只要願意勁往一處使，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成就的。”
孫喜妹聽到胡小樂的訊息，也是一愣。
上輩子胡小樂沒有讀上初中，年紀輕輕就和街上的混混一起做了街溜子。胡老四一家鬧得很，但最主要的還是鬧自己家的幾個哥哥。
錢家窮得很，說白了也只是順帶的。這輩子因為自己產出了蝴蝶效應，直接導致胡小樂被兩個伯伯收拾了，還被壓著在家裡跟二伯補習，硬是考上了初中繼續讀了書。
“隨生，你在學校少理他。他如果還敢找你麻煩，你直接告訴媽媽。”
孫喜妹想了想又叮囑大兒子，胡小樂這種孩子原生家庭更亂，更容易產生偏激的性格。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因為胡小樂在人生路上絆住了。
“我沒理他，他每次看見我也是遠遠的躲開了，不然我怎麼一學期都沒遇到過他。”
錢隨生並不覺得胡小樂有什麼可怕的，自己收拾他輕而易舉。
“那就好，我們少理他。看在你姐和富貴哥的面子上，論血緣關係他是你姐和哥的親表弟。”
孫喜妹不放心，又拉了錢桂香和錢富貴來說。
錢隨生點點頭，心想看在姐姐和大哥的面子上就算了。
“孩子，好好讀書。別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
錢康盛夾一塊羊排給錢隨生，這種爛事就該歸他這種老人管的。
錢大進也給另三個兒子碗裡夾上肉，“吃飯吧，不講這種糟心的人，會影響味口的。”
孩子們換了個話題，講起在學校裡好玩的事。一件又一件的搞笑事情逗得全家哈哈大笑，連不太聽得懂的錢明智也樂呵呵的跟著笑，甭管聽不聽得懂。家裡人開心他就一起開心笑。
天黑了雪還是沒停，錢大進一家早早的鑽被窩裡睡了。
窗戶外下雪的沙沙聲一直沒停，第二天早上推開門，雪真的厚到膝蓋上了。
錢大進穿好棉衣，戴上圍巾去菜園子裡摘菜。
雪地裡留有一雙淺淺的鞋子印，錢大進看著這鞋印子有些奇怪。
順著鞋印子他看到了自己家的雞圈，又往回頭看腳印還連線錢學海和錢玉書兩家的雞圈。
他下意識的往雞圈裡走，走到雞圈裡掏雞蛋。一個雞蛋也沒有，雞圈裡的雞擠成一團咯咯咯的叫著。
錢大進扒開雞群，覺得自家的雞看起來少了幾隻。仔仔細細的一數，整整少了四隻，當下就明白那腳印是怎麼來的了。
他氣得把雞欄門一關，雞都不想餵了。
直接去兩個堂弟家裡拍得兩家的房門大響，錢玉書和錢學海開了門埋怨他一大早做什麼。
“還在揉你的眼屎呢，不去看看你家的雞還有幾隻。”
錢大進嘲諷，他實在是太生氣了。這小偷根就沒下限。
看著半天摸不到頭的兄弟倆，錢大進氣極反笑。
“我家的雞昨天晚上被人整整偷走了四隻，你們不打算去看看你們的雞圈嗎？”
兄弟倆瞬間驚慌失措，回家換了鞋就去數雞。
錢學海家的雞圈在後面少了整整五隻，錢玉書家的雞圈緊挨著窗戶也少了三隻。
三兄弟聚在門口正準備破口大罵，後面的人家就傳來了老婆子罵人聲。
“家裡連只雞都養不起，大過年的往我家偷上來了。”
“誰家生了個這麼缺德的玩意，大雪天出來偷雞。怎麼不被凍死。”
“殺千刀的，別被我逮到，逮到了把你當雞殺了。”
錢大進都能想像出後面那戶人家的嬸子叉腰罵人的樣子。
很快家家戶戶都出了門開啟雞圈檢視雞有沒有少，基本上每一家都損失了幾隻雞。就村子裡那幾個懶漢沒養雞。
只要養了的多多少少都會偷走幾隻，一時間全村的人都出動了。在村子裡的翻了個遍，最後得出的結論不是本村人乾的。
錢永昌統計了一下，差不多丟了二百多隻雞。一隻雞價值八塊錢，整整快二千多塊錢。
當下他就騎著腳踏車去派出所報案了，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雖然找回來的機會很渺茫，可也能威懾下這些小偷。
這明顯不是一個人能幹的事，這是一個團伙，分工明確還總能找到時機，關鍵他們總是朝水蓮村的民眾下手。真是忍不了。
國家嚴打才過幾年，這些蠢蠢欲動的人又重開舊業了。
派出所的同志來到水蓮村做調查，可是水蓮村家家戶戶的人都出了門，雪地裡的腳印到處都是。
當警察的小夥子根本找不到一點線索，還被村子裡的大嬸們拉住噴了一臉的口水。
孫喜妹就沒去湊這個熱鬧了，只是默默的把雞圈移進了房子裡的大堂裡。她把磚頭壘成一個長方形，以後晚上天黑了就把雞放在房子睡覺。
兩個弟媳也跟在後面給雞搬家，心裡恨這賊恨得要死，可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先穩住給雞搬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