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警察，有人偷了你們家的錢。你去報警才是正理，找我說是沒用的。”
“找警察有什麼用，你是村長，你總要想個法子吧。再偷上幾家那人都能富得流油。”村民一想到自己辛苦一年的成果被人輕鬆撬走，心裡就咽不下這口氣。
“我能想到什麼法子，有錢了及時去銀行存了。家裡別放大錢，大家都是白天苦哈哈的幹活，晚上還能挨住不睡覺的。”錢永昌只能這麼建議。
那人自知倒了大黴了，不情不願的回家了。吃了教訓以後有錢立刻馬上存銀行去。
錢永昌鬆了一口氣，這種遭賊惦記的事真是防不勝防。
接著又有人發現自己家新做的棉襖放在衣櫃裡被人挑開櫃門偷走了，殺天刀的連新衣服都偷。他氣得都想把窗戶給釘死算了，那小偷根本沒撬他們家的窗戶，直接用一長竹杆就把衣服偷走了。
又過幾天，村長錢永昌家的鐵窗戶也被人掰變形了。鑽進錢永昌家把錢和麥乳精偷了，那麥乳精還是錢永昌出嫁的大閨女提回來的。
錢永昌的媳婦忍不了這口氣，挨家挨戶的罵。村子裡沒有哪個人承認自己偷了東西，之前大夥都懷疑是個子瘦小的人鑽窗戶。現在連壯實的漢子都懷疑上了，大拇指粗的鐵柱都能掰變形，沒有力氣怎麼能做到。
買狗子，不買只狗在家裡養著根本不可能睡得著覺。於是村子裡家家戶戶都養上了狗，那些狗沒事就全聚在一起交流，每一個陌生人路過水蓮村都被狗追。水蓮村的人終於能安心睡個好覺了。多虧了這些狗子看家。
這些事孫喜妹都看在眼裡，從前她家窮得連小偷都懶得光顧。自從有了錢又被小偷破窗而入後，錢大進患得患失，每天晚上都要醒來好幾次看看門窗。
孫喜妹哭笑不得，反正家裡只留了小錢。
冬天地裡沒活，家裡的豬也全賣了。錢大進整個人閒下來了。每天他都和村子幾戶被偷的人家湊在一起詛咒偷東西的賊，罵累了回家睡個午覺。
晚上睡不著還總是點蠟燭檢視下窗戶和門，第二天接著一起聚會罵小偷。
沒被偷的人家見他們幾個都繞道走，總是覺得對方硬要把這個屎盆子扣自己身上。明明沒做這種事，就是因為自己家裡窮或者沒遭賊就被懷疑上了。他們又往哪裡說理去。
又過了幾天，錢桂香頭胎要生了。錢大進得到訊息就騎上腳踏車往孟家趕。
到了孟家後才知道女兒在縣城醫院裡生孩子，又匆忙趕到醫院的產房。
孟樂賢和父母都在產房門口蹲著，一見錢大進來了趕緊迎了過去。
“爸，你來了。”孟樂賢頭回到產房門前等待自己的孩子出生，他十分緊張。
“親家來了。”孟母也過來打聲招呼。
“還沒生嗎？”錢大進也緊張，他也是頭次到醫院產房門前陪產。
裡頭有醫生的安慰聲音，還有護士激昂的鼓勵聲音，更多的是產婦的痛呼聲。
那一聲聲哀嚎的慘叫聲聽得門外的男人們寒毛都一根根豎起來。
錢大進被這聲音激得全身冒冷汗，這生孩子的聲音比自家的豬被殺時更慘。關鍵裡頭還不止一道聲音，彼此之間相互交錯連綿不絕。
孟樂賢自虐般趴在門縫裡聽著震耳發聾以及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錢大進看著女婿抖著身子趴在門縫裡聽的樣子，也湊過去聽了一會兒。
“樂賢，你有聽出桂香的聲音嗎？”錢大進問。
“聽不出來。”孟樂賢老實回話。
“這都進去多久了?”錢大進又問。
“三四個鍾了。爸，桂香這麼久都沒出來，是不是有。。。”孟樂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母親用右手打了腦袋。
“你在這裡胡言亂言扯什麼鬼話？待一邊去，等會兒醫生護士出來你們別擋著道。”
孟母一手推開孟樂賢，又把錢大進趕到一邊。
“沒見過女人生孩子嗎？看把你們緊張的。”
說完她自己也湊到門縫裡看了半晌。
孟樂賢對自己母親的行為實在不想反駁，自己是沒見過生孩子。可是你這當媽的肯定見過吧！把我擠開自己湊上去算什麼?
“親家母，你有看到什麼嗎？”錢大進不死心又湊過去問。
孟母一邊往裡面瞧，一邊說：“沒看見，縫太小了。”
錢大進還想問，又聽到孟母在祈禱。
“偉大的神主，請保佑我的兒媳婦桂香，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最好一舉得男，阿門。”
說完用中指點在額頭、前胸、左肩窩、右肩窩，然後閉著眼睛在心裡又默默的祈禱。
錢大進看著奇奇怪怪的親家，只好把疑問拋給女婿。
“你媽在做什麼？”
孟樂賢有些尷尬，面對岳父爆棚的好奇心。他只好把錢大進拉到一旁。
“爸。我媽在向主神祈禱，保佑桂香平平安安。”
“原來這樣啊！那你怎麼不祈禱。”錢大進為了女兒，他覺得自己也能學學。
孟樂賢躊躇，信了這個每週還要花時間聚會。還有其他的各種要求，自己做不來。光讀聖經就讓人頭大。
“爸，這個信了後不讓去祖宗那裡燒香了，也不能去上墳。”
錢大進一聽，怪不得女婿不願意。他也做不來。
產房的門開啟了，護士一看他們三個圍在門前就大聲喊。
“讓開一下，沒事堵在門口做什麼？”
“王珍的家屬在嗎？王珍的家屬在嗎？”
喊了半天有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滿頭大汗的跑過來。
“在這裡，我是她的妹妹王珠。”
護士看到是個小女孩子過來，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瞧見個大人。她只能把一些注意事項告訴這個孩子。轉頭又進了產房。
錢大進很想拉住護士問，他的桂香怎麼樣了。可是那扇門哐噹一聲又關上了。
錢大進和孟家母子在產房門口看到一個接一個產婦從裡面出來，三雙眼睛望眼欲穿。整整三個鍾後才聽到護士喊：“錢桂香，哪個是錢桂香的家屬。你們的孩子出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