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妹的丈夫名叫聞宏業，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個子不算高，就比孫小妹高上那麼一點。為人兢兢業業，對媳婦言聽計從。
孫文光在菜園子裡摘菜，聞宏業看到小舅子把菜摘過來在外面折菜洗菜，也就過去幫忙了。
錢大進碰了一鼻子灰，他本想在小姨子面前刷刷臉面。但是他不敢，所以每年退而求其次在聞宏業面前刷。
可是聞宏業這個人三棒子都打不出一個屁出來，從來都是目不斜視從不接話。
同為連襟，他不接話就算了。每年回孫家拜年，洗菜燒菜次次還幫忙。
錢大進只好隨著岳父進了廚房幫忙，好在他每年都這樣過來了。誰讓聞宏業這麼上道呢，他做大姐夫可不能比下去了。
“和媽說說，是不是在林家村和那惡婆子幹上了？”齊蘭在炭火盆前仔細打量著大女兒。
人胖了，臉上也紅潤了。看起來更精神了。
“是林宏他媽，半路上拉住我的腳踏車，硬是不讓我回孫家村拜年。”
“當她是青天大老爺呢，管上天了。”
“氣不過，打了她一頓。出了口惡氣。”
“她摔倒在地，沒個十天半個月是起不來的。”
齊蘭用火鉗撥弄著炭火，心想我就知道她回來了會作惡。當年林家逼迫大女兒到何種地步，她可沒有忘記。
“姐，你懷著身孕。可要仔細點身子骨，現在也不比從前了。”
“林婆子真的爬都爬不起來了？我看到她就打她一頓，當我孫家人這麼好欺負。真是欺人太甚。”
孫喜妹剛想和妹妹說不用，門口就傳來弟弟孫文光的暴喝聲：“林宏，你怎麼還有膽子上我孫家門，你是來找打的嗎？”
林棟心思複雜的看著前小舅子，十幾年的時光把一個孩童變成男人，眼神也從崇拜變成厭惡。
孫文光毫不猶豫把菜盆子裡的井水潑在林宏身上，從他傷害姐姐開始，他就是自己的仇人。
聞宏業呆若木雞，手裡的半棵白菜還在往地下滴水。
孫家母女三人連忙從房屋裡出來，就看到高大壯實的林宏身上全是水順著衣服往下滴。
孫小妹也同樣拿了家裡的掃把，剛說完掃把星他就來了，這不是討打嗎？
孫喜妹皺著眉頭看著這個隔了半世紀的人，講真的對方長什麼樣都模糊了。林宏這個人帶她給的只有背叛和傷害，卻又處處裝弱還要彰顯他的無辜。
她真想仰天長嘆，上輩子是缺了什麼德。這輩子盡遇極品，還硬要她重生一次。
在廚房裡幫忙的錢大進慢了半拍，終於也出來了。指著林宏就問：“上次都說過了，我們家不賣孩子，你是聽說了我媳婦懷了第五胎，又是來打主意來了嗎？”
林棟心裡堵得半死，臉上卻無半點生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孫喜妹，滿是深情。
“我是來看看喜妹的，我剛知道我媽找喜妹麻煩了。來給你們說聲對不起。”
說完他帶著愧疚的神情，期盼的看著孫喜妹。
年近四十的孫喜妹還是那樣的好看，他一直念念不忘。
今天見到了，還是那麼的驚豔。
“來這裡裝什麼好人，一張嘴淨是好話，處處又做著惡事。沒老天爺收了不起嗎？”要不是聞宏業死死拉著，孫小妹的掃把就要掃上去了。
“趕緊走，這裡不歡迎你。我孫家永遠不歡迎你。”齊蘭指著大門，再不走她都想上手了。
孫喜妹對上林宏的眼睛，他的眼睛明亮有神還透露著深情。真是可笑至極。
“你來我家做什麼？找過來讓我難堪嗎？其實我並不在意。”
“林宏，你不過來。我連你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何必每次找到了機會就來我眼前噁心我呢。”
孫喜妹的話似一把利劍直插林宏的內心，林宏之前去水蓮村找孫喜妹還有把握孫喜妹對他還有情意。可現在對方的眼神，冰冷、厭惡、以及看見他像踩到牛糞一樣的表情，自己那點信心蕩然無存。
“這是我孫家，我孫喜妹有四個親生的兒子，肚子裡還懷著一個。”
“我窮，我落魄，也不是你林宏以及你媽能來看笑話的。更不可能再受你媽的欺負、摧殘。”
“隨生、興旺、有德、明智。你們過來。”
“告訴媽，你們以後一定要做一個有出息、有擔當、有底線的男人。”
孫喜妹回頭把四個兒子牽在手心。
錢隨生帶著三個弟弟，異口同聲回答。
“媽，我答應你以後會做一個有出息、有擔當、有底線的人。”
小錢明智講話不利索，只能喃喃著最後三個字。
“有底線，媽媽。我有底線。”
“好兒子。”孫喜妹抱著四個孩子嘲笑林宏。“滾吧，以後離我孫家儘量遠些。”
“此前種種我孫喜妹記得，此後不相往來。我吃了虧長了記性，當我是爛好人嗎？還膽敢一次次踩上來。”
林宏一個字也講不出來，只能落荒而逃，行走間搖晃跌撞。從來沒想到他會在孫喜妹面前變得連牛糞都不如。枉他自以為在孫喜妹心裡佔有獨有的位置。
孫家人也懶得去追，不打落水狗。追上去會顯得他們有多在意這個爛人。
“姐，你剛才太棒了。你真是我親姐。”孫小妹抱著姐姐高興的直跳。
孫喜妹並沒有鬆開四個兒子，又指著錢大進說。
“更不要像你爸一樣，又懶又貪。要勤奮上進，為自己闖出一片天地，做一個有用的人。”
“要像你小舅舅一樣好好讀書，多讀書使人明理、明智。書讀多了路就寬了。”
“當然你爸肯定沒有好好讀書，你爺爺就他一個獨子那是拼了命在供他讀書。”
“他這個樣子，在學校裡肯定是天天睡著大覺。回家又以讀書累為藉口不事生產，既無擔當又無責任心。”
錢大進被說得無地自容，恨不得鑽在地縫裡。明明在吃著林宏的大瓜，轉眼就在自己身上了。
孫家一家人以及連襟聞宏業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四個孩子更是用懵懂的眼神看著他，心裡滿是疑問。
原來爸爸這麼差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