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怎麼說也是胡家的親外孫女，我就問問，你不會連這個都瞞著不給說吧。”吃飽的胡大舅剔牙挑事。
“這個事情我也不清楚，是喜妹一手操辦的，彩禮也是她收的。”錢大進照常把麻煩事踢給孫喜妹。
胡舅媽一聽，挑著三角眼藐視孫喜妹。“現在的後媽這麼能行，前頭婆娘生的女兒彩禮錢老父親都插不上手。”
“我當然行了，前頭姐姐只生了兩個孩子就一命嗚呼。”孫喜妹把胡家夫妻的挑釁當作耳邊風，“我生了四個兒子都還活得好好的，你來我家就是為了問桂香彩禮的？”
“桂香二十歲就嫁人了，可憐她那表哥二十三了還找不著媳婦呢。”胡氏大舅裝慘。
錢大進一聽心裡猜想，這前頭的大舅哥家也這麼窮？胡家也想和他一樣把老大送去富戶家上門嗎？
機靈的錢大進脫口而出，“胡家舅哥，你是不是看到富貴去別人家上門了，知道他的日子過得還不錯。你是不是也想幫你們家老大找個好人家？”
“上門？好人家？”胡家舅母一呆，和錢富貴一樣？家裡供完他讀完初中再去做女方家的好大兒。
“你胡說什麼？我家就三個兒子，以為是你們家像母豬似的連著生兒子。”憤怒的胡家大舅口水都噴出來了，灑在錢大進的前額上。
錢大進把身體往後移，這前頭的大舅哥也太不講究了。他不愛乾淨，可也嫌別人的口水。
“也是，你們家前頭兩個兒子還都沒讀書上學。”錢大進繼續胡攪，“沒上過學好人家也看不上的，而且兒子不像女兒還可以收一大筆彩禮錢。”
一想到這裡錢大進心裡美滋滋，大兒子雖然沒有彩禮可也不用陪嫁。每年春耕種子化肥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再上時不時回來幫忙。這兒子還是頂頂划算的。
胡家大舅子夫妻被錢大進講得如硬在喉，也不想繞彎子了。
“親戚親戚都是相互幫襯幫襯，你們家借點錢給我大兒子說親，反正你們後頭的兒子還小。離娶媳婦還早著呢，你們放心我們以後肯定還。”
“借錢給你們說親，還以後再還？”錢大進忍不住了，“所以你們和我家斷親十幾年就是看中了桂香的彩禮錢？”
“你們想得倒美，以前我娶桂香媽的時候你們收了一大筆錢也沒多少陪嫁。”
“後來桂香媽過世了，你們還強行搬回一半傢俱。”
“兩個孩子你們也從來沒過問，更沒管過。你們是老鼠嗎，看誰家有點糧食就來搬。”
錢大進越講越不客氣，桂香的彩禮錢他都摸不到，胡家大舅憑什麼來借錢。他可真敢想。
二千塊鉅款，他自己都無數次想搶過來。主要是孫喜妹最近像吃了炸藥，一點就燃，爆炸起來的威力每次讓他傷痕累累。要不是顧及性命，他早就拿到了錢。
孫喜妹看著像只瘦豹子一樣暴跳的錢大進，果然他還是最看重錢。
錢大進這個人，把媳婦當成是自己的所屬物品，兒子們也是。同樣兒媳婦，孫子也是他的個人屬品。他自己怎麼做沒事，別人來就是侵略他的領土。
“我可憐的妹妹啊！你一走這麼多年，哪有什麼親戚情份。”
“你的大侄子一把年紀還沒個媳婦，來你們家借點錢就要捱罵。人走茶涼，桂香書都沒讀全心全意幫忙帶著隔母的幾個弟弟。就不能顧下舅舅家的哥哥，再不娶媳婦舅家都要斷根了。”胡家大舅擠出鱷魚眼淚，聲淚俱下好不悽慘。跟自家死了父親一樣毫無區別。
蹲在門外偷聽的錢有德拉著姐姐錢桂香的手，錢桂香在牆外聽得那個氣啊。恨不得進去捶打親舅舅，鬼哭狼嚎的還想壓榨她。憑什麼？
“在這裡嚎什麼嚎，你爹死了回家哭去，也不嫌丟人。”孫喜妹冷眼看著唱戲的夫妻。
“桂香二歲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帶回家養養，她爺爺和爸爸千辛萬苦養到二十歲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你妹妹短命了，我來填錢家的坑。你們怎麼不再嫁一個女兒過來，不然我做不上桂香的繼母。”
“十幾年沒來往，一開口就是要借桂香彩禮錢給你大兒子娶媳婦。當年你娶胡家嫂子的錢也是桂香母親的彩禮錢吧。”
“別在這裡做什麼千秋大夢了，好好的回家去賺錢給兒子娶媳婦。桂香可以幫襯弟弟們，這些弟弟以後也會為她給她回報。”
“你們是當我們一家人是傻子，我敢說要不是桂香長得像她媽，走在大街上遇到了你們還不一定認得呢。”
孫喜妹的話就像一把刀子，刀刀割肉。講完後胡家夫妻的氣管都炸裂了。
“我就說了，來了你們家桂香人都看不到。有你這種繼母桂香怎麼可能會和我們來往。你這是每天往富貴桂香的耳朵裡吹蜜糖啊。我這親舅舅就成了毒枇霜。”胡家大舅氣得渾身發抖，借錢不行還被人把底褲都扒了。
“看我不撕爛你這後孃皮。讓你滿口胡話，借點錢就要了你的命。”胡家舅媽狠狠的撲過來就要手撕孫喜妹。
房間裡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倆個婦女大打出手，桌子上的碗碎了。籃子裡的豬草全灑了，醃蘿蔔的矮缸也倒了掉出一地的幹蘿蔔。
錢大進退出房門來到廳堂，孫喜妹眼看著家裡僅有的東西全掀了。轉身就拿起案板上的砍骨刀，胡家倆口子一看這架勢要損命了。夫妻雙雙把命逃，推開蹲在門口的錢大進，又分開擠在大門欄處的鄰居村民灰溜溜的走了。
大門處裡三層外三層的村民是被錢有德喊過來的。錢有德一聽到裡面吵起來了，還夾雜著什麼錢啊，彩禮的。還要他姐姐幫什麼胡家兒子。他放下錢明智就滿村子喊，有人來我們家搶錢了。有人來我們家搶---錢---了。
大中午的一陌生人跑來自己家吃飯就算了，還淨挑肉吃。吃完了還獅子大開口要錢，自己讀書的錢都沒有他在想什麼屁吃，功成身退的錢有德抱著錢明智繼續回爺爺家吃餘下的半碗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