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玉貓座不會留這樣的紙條，有點不符合人設了。”虛擬空間，夏青木看著監控畫面吐槽道。
“還不是你催我，我只好忽略一些細節，加快劇情進度了。”一旁的繆琦維聳了聳肩。
“不催不行，人命關天。”夏青木嘆氣道。
他念頭一動，側旁出現一面大螢幕。
“今天他是個嬰兒，明天就是個戰士。”
“如果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
“我們要殺光在A國、I國、S國的所有人，包括嬰兒。”
“射殺他們！”
“今天的恐怖分子是你們之前行動中留下的孩子，婦女則是生產恐怖分子的人。”
螢幕中，一個頭銜是聖羽大學校長的老頭髮表著反人類的言論，笑容很燦爛。
可怕的是，他們真的在這樣做。
就在比爾父子被關在別墅裡這幾天，聯邦和聖羽國的軍隊一直都在中陸大開殺戒。
國際社會予以了巨大的譴責，但在聯邦的站臺下，所有阻止聖羽國的提案都無法透過。
每天都有更多的意識進入夏青木的虛擬空間，他現在別說恢復虛擬實境遊戲運營了，光是接納這些源源不斷的遇難者就已經很有壓力了。
晉升9級是迫在眉睫的需要，只有這樣才能救下更多人。
“放心吧，已經快到收尾了，這可是我和哈爾一起設計的劇情，一定會讓那個比爾·成陷入真正的絕望。”繆琦維說。
“我曉得，比爾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夏青木勾起嘴角道。
“哈爾給你劇透了？”繆琦維轉頭看去。
“當然沒有，這哪需要劇透啊，你們埋的伏筆鉤直餌鹹，劇情脈絡也太好猜了。”夏青木好笑道。
他看向監控畫面，畫面裡的比利正拿著35000刀購買的遊戲手柄打遊戲。
原本的手柄因為不能上網，心情不好發脾氣時被摔壞了。
“比爾為了建立自己的金融帝國，讓華伍德的父母再也無法見到自己的孩子。而他溺愛的孩子比利，將成為他結局的書寫者。
“這很公平。”
夏青木淡淡地說道，既沒有同情，也沒有嘲諷，彷彿只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空曠的別墅中，除了比爾和比利父子再無他人。
許多房間已經積灰，被比利用來堆放生活垃圾，變得髒亂不堪。
他自己的房間也凌亂了許多，摔壞的手柄被他踢到了床底，眼不見為淨。
比利又一次厭倦了他在打的遊戲。
只能打單機，不能聯網，實在太無聊了。
沒有那些窮鬼圍繞在他身邊，想盡辦法給他當舔狗，只是單純地玩遊戲，又有什麼意思？
比利越想越煩躁，又想摔手柄了，但他並沒有摔。
當然不是他突然知道珍惜東西了，只是因為他想尿尿了。
作為銀行家家裡的大少爺，比利的房間配置了豪華的獨立衛浴。
他走進盥洗室，上了個大的，站起身，卻發現馬桶沒有自動沖水。
“怎麼回事，我明明偷偷賣了我爸的收藏品付了水費的！”
比利開啟水龍頭，發現水能正常流出來，這說明不是停水，而是馬桶賭了。
“艹！”
嬌生慣養的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怎麼通馬桶，重重地把門摔上就出去了。
“不能購買水管工嗎？”比利戴上那副AR眼鏡，檢索起商品列表來。
他把列表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算了，先用別的房間的廁所吧。”他沒好氣道。
反正家裡的房間夠多。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商品列表裡多了一樣之前似乎從未見過的東西。
“咦？”比利不由驚訝出聲。
只見，那商品的圖案上是一個大寫的“FREE”，旁邊的說明文字寫道：“你將獲得自由，離開這個地方，過上本應屬於你的生活。”
商品的價格，是50億刀。
“艹！怎麼這麼貴！”
這是比利的第一反應，但他又轉念一想，如果把家產全部賣掉，也未必買不起吧！
應該可以吧？他家有的是錢！
比利很高興，立刻跑出房間，打算去告訴他爸這個好訊息。
只要拿出100億，他們兩個人就都能出去了！
但他衝下樓後，卻沒有在書房找到自己父親，他把每個房間的門都推開了一遍，最後來到傭人的房間，發現房門開著。
“爸爸，你在裡面嗎？”比利有點緊張地問道。
傭人間的床上，比爾·成眼窩凹陷，雙目佈滿血絲地瞪著天花板。
“比利啊……”他用事呀的聲音回答道。
“爸爸，你在這裡啊，你跑這種地方幹嘛？”比利鬆了口氣，問道。
“比利？”聽到兒子的聲音，比爾嗓子裡發出乾澀的聲音。
他沉吟著，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最後決定據實以告。
“爸爸當初白手起家前，其實也住過像這件保姆房一樣狹小的房子，甚至比這還更破，連個像樣的盥洗室都沒有。”比爾說。
“你說過。”比利聳了聳肩。
比爾以前和兒子吹噓自己白手起家的歷程時，講過自己曾經生活艱苦，全靠努力拼搏才有了今日的財富。
如果是平時，比利還會裝出崇拜的眼神，說一句“爸爸真厲害”，可是他搞不懂，現在這種時候提這個幹嘛？
他只想知道，家裡能不能馬上拿出100億。
“每當我生意遇到挫敗時，我就會把自己關在這樣狹小的房間，讓自己回憶起當初的苦日子，告訴自己不能輸，輸了的話就又要回到一無所有的過去了。”比利繼續說道，聲音充滿不屈的鑑定意志。
是的，他還沒有放棄，就算是玉貓座要透過這種方式折磨他，只要他能堅持住，就未必沒有轉機。
他只是擔心兒子堅持不住，所以打算用自己過去的故事鼓舞兒子，如果兩人都能省吃儉用，家裡的乾糧還能讓他們撐一段時間。
但比利可不會這麼想，比利雖然不學無術，但作為比爾·成的兒子，腦子還是頗為聰明的。
他當即聽出了父親言語中的隱藏含義。
“爸爸，你生意遇到問題了？”比利焦急問道。
“是啊，遇到大麻煩了……”比爾苦笑道。
資訊銀行價值50億的資訊幣不翼而飛，自己又被困在這別墅裡無法離開，可不是大麻煩嗎？
但比利並不關心這些細節，他急迫地繼續追問：“那100億呢？不，50億，爸爸你還拿得出50億嗎？”
“呵，50億……我倒是希望有人能給我50億。”比爾臉上的笑容更苦澀了。
比利陷入了沉默，臉上滿是震驚和絕望。
沒有50億！
沒有錢了！
怎麼辦，難道自己要永遠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吱嘎——
保姆間房門無風自動，緩緩地在他面前開啟。
比利突然雙目圓瞪，嘴巴張開，怎麼也合不上了。
因為，在AR眼鏡展示的世界中，他父親比爾·成的頭上，正漂浮著一行售價——
50億聯邦幣。
正好是離開這裡重獲自由所要支付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