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木剛一晉升,感知到了自己獲得的新能力,沒有多做猶豫,就決定好要傳送到元珠身邊。
十二地支現有五名成員。
子鼠是他自己。
亥豬還是他自己。
辰龍就在他身邊,傳送個寂寞。
能選的只有申猴和戌狗。
申猴唐仲葵是大資本家的小姐,豪宅裡一大堆傭人,傳送過去會被太多人目擊到,她父親更是和聯邦高層有牽涉,顯然不合適。
戌狗元珠寄宿在印福瑞族救助會,救助會那麼窮,不受聯邦主流階層待見,相比之下要安全得多。
但夏青木沒想到,這狂風暴雨的,元珠居然會在海里!
按理說,他現在能飛,就算不會游泳,其實也沒有生命危險。
但作為一個旱鴨子,溺水在深水中最可怕的事情可不是不會游泳,而是分不清上下,想掙扎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使勁。
加之突然傳送進水裡,夏青木冷不防嗆了好幾口水,當即就意識模糊起來。
他正要調動神聖遺體的力量,強行恢復清醒,但感覺到元珠光滑的手臂已經抱住了他,他不由頓了頓。
元珠姐姐那麼強,被她抱著很有安全感,就這樣溺水好像也沒關係嘛。
咕嘟……
……
……
南船之塔頂層。
船王左明義今晚在此舉辦宴會。
沙州各界名流紛紛到場,聯邦其他幾州也有不少貴人參加。
塔外狂風暴雨,塔內觥籌交錯,沒有人在乎外面的風雨。
在場參與宴會的一些人如果願意,可以輕鬆毀掉兩三個落後的小國,這可比大自然的暴風雨厲害多了。
“船王今天怎麼會突然舉辦宴會?”
“聽說是左家二小姐病好了。”
“原來是這樣,自從上次二小姐發病,已經過去六、七個月了吧?”
“反正她每次發病就會被關上一段時間再放出來,誰知道這次是不是真好。”
“也不知道那個華伍德給他們姐妹灌了什麼迷魂藥,妹妹精神不正常總是為殺父母的仇人喊冤,姐姐也一直沒找新的男朋友。”
與會的客人們捏著酒杯閒聊起來。
平民也好,上流階層也好,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說到左家大小姐,你們看,那位狄傲法官今天也來了呢。”
“呵呵,又有好戲看了,他已經被左大小姐連續拒絕好幾年了吧,還不打算放棄?”
“七年了,華伍德一進監獄,狄傲就開始追求左大小姐,我記得狄傲還是華伍德的辯護律師,有時候我都忍不住懷疑,狄傲是不是故意……”
“噓!不要亂說話。”
“失言,失言……”
“哎,真羨慕左家大小姐,人長得漂亮,家裡還那麼有錢,又有年輕有為的追求者,追了七年都不放棄,這就是真愛吧。”
在客人們的閒言碎語中,狄傲西裝筆挺,目無旁人,徑直走到宴會廳最裡面緊閉的大門前。
他緊了緊領帶,撥了撥劉海,將手上捧著的花調整到一個更美觀的角度,站在門前等待起來。
不多時,大門開啟。
眾多目光匯聚過來。
左明義走在最前面,兩名有著驚人美貌的女性跟隨其後。
其中一個穿著絳紫禮服,白膚勝雪,明眸蘊星,烏髮如瀑,朱唇含櫻,姿容端莊,氣質超然,正是華伍德的未婚妻,左家大小姐左月哀。
另外一個身著粉紅長裙,長相清甜,眼神靈動,馬尾隨性,貝齒含笑,巧笑嫣然,調皮活潑,乃是華伍德的小姨子,左家二小姐左月憐。
三人的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狄傲捧著花就走了上去。
左月哀眼底閃過嫌惡,但她還是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她正在心裡打腹稿,想著等下怎麼拒絕,突然,整個宴會廳都被照亮了。
窗外,光芒穿透南船之塔,亮度遠超水晶吊燈的燈光。
在場的客人們忍不住閉上眼睛,然後便聽到了一陣又一陣的恐怖爆炸聲。
陸續有人恢復視覺,向著窗外看去,看到了讓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
海面之上,升起一座巨大的蘑菇。
哪怕他們站在沙州的最高處,也只能仰望那朵煙與火的蘑菇。
“怎麼回事?”
“天吶,這是要打仗了嗎!”
“這麼大的爆炸,難道是核武器?”
客人們紛紛陷入驚恐之中。
“那個方向是?”左月憐眼神凝固。
左月哀的面色同樣蒼白。
她們都記掛著華伍德,時時看向紫杉堡的方向,此時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和她們一樣記掛華伍德的,在場就只有狄傲。
他也認出爆炸的位置可能是紫杉堡,他每天都要向那個地方發出詛咒。
狄傲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王長生的手機。
打了三遍,還是沒有人接。
他心中焦急,迫不及待想要確定事情是不是如他所期望的那樣。
於是,他走到宴會廳角落,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
“先生,是我。”
“我也不想打擾您,但是剛剛發生了一件大事,紫杉堡方向上,似乎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什麼?是核武器?海軍進行的核武器實驗發生事故,把紫杉堡給炸了?”
“真的嗎,真的把紫杉堡炸了嗎,那紫杉堡還有幸存者嗎!”
“哈,哈哈哈,您罵得對,我真是個蠢貨,都被核彈炸過了,怎麼可能還有人活著,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狄傲的笑聲中,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狄傲又在原地笑了整整一刻鐘,才重新整理好衣裝和髮型,再次走向左月哀。
他湊到左家兩位小姐面前,裝出一副悲傷的表情說:“小哀,我有個不好的訊息,我剛剛和一位大人物確認過了,剛剛的爆炸,是紫杉堡……”
“伍德哥哥怎麼樣了?”左月憐急忙問道。
“紫杉堡發生了核爆事故,無人生還。”狄傲“哀痛”道。
“不可能,不可能,伍德哥哥不會有事的!”左月憐不願意相信狄傲的話,但剛剛的爆炸又確實無比恐怖。
她不由跌坐在地,就這樣保持著鴨子坐的姿勢,十分不體面地大哭起來。
左月哀沒有哭,她怔怔地望著窗外那朵蘑菇雲,然後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
她轉過頭,看著狄傲,露出迷人的微笑:“狄傲,這些年你都在很認真地追求我,我想了想,確實不應該再拘泥於過去,所以我決定答應你,我們訂婚吧。”
狄傲難以置信地看向左月哀,隨即露出狂喜。
“真的嗎?真的嗎?我終於打動你了嗎小哀,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狄傲激動萬分道。
“當然是真的。”左月哀眨了眨眼睛,美豔不可方物。
當然不是真的。
她心中想到。
伍德死了。
我不可能等到他出來了。
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再獨活下去了。
不過,去見伍德之前,我要為他報仇。
開心吧,狄傲?
再開心一點。
你越開心,送你下地獄時,你才會越絕望嘛~
左月憐哭著,左月哀笑著。
這一幕顯得極不協調。
但誰又能知道,姐妹倆其實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