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木側身躺在床上，手指滑動手機螢幕。
他面前閃過的是一張張美少女的照片。
那些畫面中，魏葉翩和晉柔冉兩姐妹盡顯青春魅力。
當然，他並不是為了看美女，而是在檢查和殺手的聊天記錄。
“果然有問題……”夏青木嘀咕道，“這傢伙之前都惜字如金，除了每天把照片發過來外，很少開口說話，可今天卻非常健談，彷彿換了個人。”
他越看聊天記錄，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
從言行舉止判斷，今天與他交涉的律賊，和平時發照片的那個，並不是同一人！
夏青木不由回憶起前世一樁趣事。
他加的某個聊天群裡，有個很喜歡賣萌的群友。
這位群友的qq號，其實是一對姐弟倆在共用，但無論姐姐和弟弟，都很喜歡賣萌。
有人試圖和姐姐網戀，過了許久才發現，大部分時候和他聊天、被他撩的，都是正太弟弟！
這還只是弄巧成拙，在網上，故意混淆自身性別的網路人妖更是數不勝數。
誰也不能確定網線另一頭到底是什麼人，甚至不能保證對方一定是個人。
阿強當初和阿珍網戀，也沒想過女友居然會是住在隔壁監獄樓的“邁爾克·威”。
“這傢伙為了賺錢，連《律賊十條》都置若罔聞，我不信他能耐下性子每天執行跟蹤任務。拍照片的應該另有其人，可能是他的手下。”夏青木推測道。
他不清楚律賊是不是異能者，但至少拍照的那人，肯定是異能者！
“讓繆琦維試著打探下吧，反正她已經見到對方了，有的是機會摸清底細。”
夏青木放下手機，揉了揉額頭，一陣睏意難以遏制地湧了上來。
所有熬夜饋贈的時間，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昨晚通宵的惡果，將他牢牢封印在了床上。
“不知道如果能用精神武裝強化大腦，我是不是就可以隨便修仙了……”
夏青木聲音漸漸變輕，終於耷拉上了眼皮……
……
……
阿銀認真看著秦胡海的眼睛，似乎想要把他看穿。
秦胡海則恍若未覺，繼續殷勤地給繆琦維倒酒，顯得十分熱情好客。
繆琦維只管喝酒，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儘管和繆琦維沒有做任何交流，但阿銀知道，現在是他該說話的時候了。
“秦兄，恕我冒昧問一句，你要怎麼幫我們隱藏行蹤？”阿銀說。
“這有何難？我在沙州到處都有朋友，這夏海市裡大大小小的組織更是插滿了我的線人，有任何風吹草動，我都會第一時間察覺到，反過來，如果有什麼訊息我不希望傳出去的，也可以輕易掐斷。”秦胡海自信滿滿地說。
“原來如此，不愧是律賊。”阿銀點了點頭，但臉上依然滿是遲疑，“不過……這前提是，你真的想幫我們吧？”
“這話是什麼意思？”秦胡海頓時臉色一變。
阿銀冷笑一聲，說：
“別人未必曉得你底細，我們撈錢幫可是清楚得很。
“你十四歲就開始詐騙，因為詐騙罪蹲了三次大牢，於是有了加入律賊的資格。
“透過考驗成為律賊後，你又成功實施了一起大型詐騙案，然後用騙來的錢收養了許多孤兒，讓他們在暗網上接任務替你賺錢，這才總算金盆洗手，不再搞詐騙了。
“恕我直言，我可不敢輕易信任你，誰知道你這次是不是想復出一把，騙到我們頭上？”
秦胡海漲紅了臉，彷彿煮熟的豬肝般，生氣得十分逼真。
不等他說話，繆琦維轉過頭，厲聲呵斥道：“阿銀，給秦兄弟道歉！人家真心誠意幫我們，你怎能這般猜忌詆譭？”
“可、可他本來就是個騙子……”阿銀硬著頭皮說。
“是不是騙子，我自會判斷！我可是‘霸主’邁爾克·威，騙過我的人都被抽筋扒皮，墳頭草三尺高了，我還怕有人敢騙我不成？快道歉，同樣的話我絕不會再說第三遍。”繆琦維兇巴巴地說。
被“霸主”邁爾克·威直視，阿銀似乎感受到極大的壓力。
他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低頭賠罪道：“秦兄，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請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哼，這小子最近剛投入我麾下，還有點不服管教，就是欠敲打。”繆琦維笑著搖了搖頭，又自顧自飲酒起來。
秦胡海臉色緩和，失笑搖頭道：“阿銀兄弟一心為主，我又怎麼會怪罪呢？終究是我以前信譽不太好，但既已當上律賊，自當遵守戒律，將全世界的犯罪者當成一家人般對待，你們儘可放心，我今後若出賣你們，自當三刀六洞！”
他內心補充了句：不用等“今後”，我已經出賣完你們了，就等金主來收貨了。
“秦兄果然義氣，這杯酒小弟敬你！”阿銀拿起桌上還沒開蓋的酒瓶，抬手劈開瓶蓋，就直接吹掉了一整瓶。
“好酒量！”秦胡海讚了一聲，然後有些遲疑地說，“有件事不知當不當問，我只是有些好奇……”
“秦兄但問無妨，小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阿銀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酒水，爽快道。
“那我便冒昧了……”秦胡海停頓片刻，似乎在整理措辭，然後問道，“我記得阿銀兄弟當年是曹老闆身邊的紅人，怎麼現在跟在‘霸主’身邊了？你們以前應該是對頭才是。”
阿銀垂下眼眸，頓時顯得失魂落魄。
“我跟在霸主身邊，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為老闆報仇！”他恨恨地說道。
秦胡海一聽，便明白曹兆然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當即拎起桌上一瓶名貴的酒，反手就倒在了地上。
“這杯敬曹老闆！”
“敬曹老弟！”“敬老闆！”
繆琦維和阿銀也舉起酒杯，這回他們倒不是演的。
但秦胡海是演的。
他一邊招呼兩人喝酒，一邊心中盤算著：今天喝掉的酒水費，是不是也能讓異能局給報銷？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繆琦維告辭離去，秦胡海佯裝留客，一番推拉後，終於散了宴席。
目送“霸主”坐著毫無牌面的麵包車離開，秦胡海心裡泛起一絲譏諷。
當年那般風光的“霸主”和“老闆”，一個淪落到如此落魄的田地，另一個連命都沒了。
都不如他遠矣。
秦胡海樂呵呵地繞到酒吧後面的小巷裡，進了一處民宅。
他徑直走向地下室，推開一扇房門說道：“阿軻，加強對碼頭區的監控，如果有其他人注意到那裡，立刻告訴我。”
房間裡沒有光，隱約能看到一道瘦弱的身影坐在房裡。
黑暗中傳來細若蚊蠅的回答聲——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