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饕餮瞻終於平靜下來,她又問落吟雪,“你爸爸為什麼會為了謝家的事來找我哥哥?”

“嗯?你不知道嗎?是你哥哥把我爸爸推薦給謝議員了啊!”落吟雪說。

饕餮瞻聞言皺起眉頭——哥哥這算是站隊了。

落吟雪和她父親落思逐在饕餮家吃過晚飯才離開。

兩人走後,饕餮御就去到書房辦公,饕餮瞻立刻追了進去。

“叔叔說過,我們家要一直保持中立。”饕餮瞻說。

“阿瞻,我們就是中立。”饕餮御將視線從電腦螢幕移向她,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你把落思逐推薦給謝俊澤,又把他叫到家裡來吃飯,這種行為已經很有偏向性了!”

“阿瞻,你放心,謝俊澤不會對外承認的,他答應我了,就算是白鶴明問起,他也不會說。他們那種人很講信用的,你不用擔心。你剛吃完飯,消消食就去睡吧,乖。”饕餮御仍舊是那溫和的笑。

“不用他承認,其他人看到這一情景會不知道饕餮家站隊了嗎?如今的局勢,我們獨善其身就好。可若站了隊,不論哪邊輸哪邊贏於我們都沒有好處!”

“阿瞻,你是生氣了嗎?是在向哥哥發脾氣嗎?”饕餮御有些驚喜地看著她,見到她這副樣子,他第一反應竟然是關心她是不是對情感有了感知。

“現在不要和我說這些廢話!”饕餮瞻眼神憤憤,“我們現在明擺著是佔到了謝家那邊,如果白鶴明贏了,他怎麼可能容得下我們?他一旦當上議員總理,勢必會打壓我們,到時候整個狸貓國都是他說了算,你難道想讓我跟著你要飯嗎?”

“就算贏的是謝家,我們以後也會被迫捲入政治鬥爭,永無寧日。我只是想當個遊手好閒的人,每天清閒一點,你為什麼非要把饕餮家捲到這種爭鬥裡來,你有考慮過我嗎?”饕餮說的咬牙切齒。

饕餮御怔住了,他很希望饕餮瞻可以有常人一樣的情感,可此刻,他看著自已的妹妹只覺得陌生。

“哥、哥哥怎麼會不考慮你呢?”饕餮御有些慌亂地解釋,“哥哥做的這些決定都是慎重考慮過的。就算我們不站隊,白鶴明當選,也勢必容不下我們。白鶴明想要的從來不是議員總理的位子,議員總理的位子只是一個起點……”

“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饕餮瞻想要解決,可她又不知道如何解決,也不知道該解決什麼,到最後她也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狠狠瞪了饕餮御一眼就回了自已的房間。

饕餮御很擔心她,追上去卻又被關在門外。

饕餮瞻不斷抓著自已已經雜亂的頭髮,她感到莫名其妙的煩躁——她好像突然有了情感,但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耳邊傳來“咯咯”的笑聲,她扭頭看去——

“烏有。”饕餮瞻叫出她的名字。

“原來你有了情感是這樣的啊!”烏有穿著小紅裙子蹦到她的面前,“原來你有了情感也不善良啊!看來真的不是情感的問題!”

“是你搞的鬼!”饕餮瞻掐著她的脖子拎起摔在牆上。

烏有毫髮無損,還在笑著,“哥哥說的時候我還不信,現在看來,這居然是真的!”

“他說什麼了?”饕餮瞻憤怒地質問她。

烏有收斂了笑聲,“我哥哥說,你這種人最噁心了,情感只是壓制了你的獸性,沒有情感,你就是條瘋狗。”

饕餮瞻將烏有按到地上一下一下砸著她的腦袋。

“我又死不掉的!”烏有又開始笑,“只是一天而已!你放心!我捨不得你一直這樣的!我最喜歡你了!哈哈哈哈哈……”

饕餮御聽著饕餮瞻房間裡傳出來怒吼和砸東西的聲音,他敲門,又被罵“滾開”。他很擔心,又不敢再激怒她,只能安靜守在門前。

謝俊錫今天從白青帘那裡回來後,就變得很反常。

“公主,餓不餓?”謝俊澤敲開她房間的門。

“我剛吃過飯。”謝俊錫面無表情地說。

“想不想吃點甜點?”謝俊澤又問。

“不想。”謝俊錫回絕道。

這一下午,謝俊澤一直找各種理由進來打擾她:榨了果汁要不要喝,想不想出去玩,這個顏色的絲帶漂不漂亮……

可謝俊錫一直都是一副撲克臉。

晚飯時,謝俊澤來叫她,“公主,吃飯。”

謝俊錫坐在書桌前看向他,露出一個看起來很開心的微笑。

謝俊澤早就感覺到不對勁,走到她面前蹲下,“公主,不開心不用逼自已開心的,把原因告訴哥哥,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謝俊錫嘴角落下,她感覺到臉頰溼潤,抬起左手摸向左臉,右臉一滴淚迅速滑下滴在她的褲子上。

“為什麼哭了?嗯?”謝俊澤擔憂地為她擦眼淚,眼神關切。

謝俊錫看著謝長擇,神情困惑,“我,不知道……”

她自已感覺不到任何情緒,只有滿腹疑惑,可眼淚依舊不停地流,怎麼擦都擦不完。

她抬頭,看到對面的子虛。

“是你乾的嗎?”她問他。

“錫錫你在和誰說話?”謝俊澤嚇了一跳,急忙向後看,發現身後沒有人,便愈感焦急。

“只有一天。”子虛說著,歪頭,面上也滿是困惑,“為什麼呢?你明明都沒有情感了,為什麼還是會哭?”

“你不認識他。我之後會告訴你。”她安撫了謝俊澤,又抬頭看向子虛,“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很好奇。我以為決定你善惡的是情感。”子虛回答道。

“不是情感。”謝俊錫否定道,“從來不是。”

“決定我善惡的,是理性。”謝俊錫說。

謝俊澤看她這樣越來越擔憂,“錫錫你別嚇哥哥……”

“那饕餮瞻呢?”子虛依舊很困惑,“決定她的是什麼?也是理性嗎?可你們差的很大。”

“我這樣說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謝俊錫語氣平靜,“她或許從來沒有理性。”

“決定她的,是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