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厝去廚房拿了把菜刀,讓其餘兩人拿著盆,幾人最先進入了聞人羽的房間。

浮厝和饕餮瞻站在鏡子的視線死角處,讓聞人羽打破鏡子。

鏡子破裂,那怪物扒著破洞處向外剛探出頭,浮厝就迅速衝上去將其腦袋砍掉,然後揪著領子將怪物拽出來放血。

血放乾淨後,聞人羽留在自已的房間裡塗窗戶,浮厝和饕餮瞻則去了饕餮瞻的房間,處理了她房間的怪物。

兩個怪物都解決以後,留下兩人塗抹各自房間的窗戶,浮厝便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又齊聚在餐桌前。

“只剩你我兩人房間的怪物沒有處理了。”浮厝拿起盤子中的三明治送進嘴裡。

“嚯,你們速度這麼快。”剛起床的曲九日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好久沒見過早上的太陽了。”曲九日看向陽光明媚的窗外,“連著一年多沒見過早上的太陽,我都快抑鬱了。”

“一年多?”聞人羽發出疑問,“我們不是才來第三天嗎?”

“我早上不起。”曲九日言簡意賅。

“哦。”聞人羽低頭,迅速理解。

“那一會咋倆就各自整各自的吧。”曲九日說。

“不行,管家當時和怪物對視,就被定住了。因為不能確定,對視時被定住的是和怪物對視的第一個人,還是房間的主人,所以我們還是互相殺比較保險。”浮厝說。

“好。”曲九日沒有異議,“吃飽喝足後,就速戰速決吧!我還能睡一天……哈~”說著,他又打了個哈欠。

飯後,兩人迅速幹掉了對方房間的怪物,並將鮮血塗滿各自房間的窗戶。

一切搞定之後,曲九日再次躺回床上。

剩下三人坐在餐廳閒聊打發時間。

“我是真沒想到,謝俊錫這種人還能交到朋友。”浮厝看著饕餮瞻,眼神中帶著些許玩味。

“她不是很有正義感嗎,正義的人應該會很招人喜歡吧。”饕餮瞻淡淡道。

“他們那種人很雙標的,只會垂憐弱小,把自已設想成神去施捨困苦的人。對於具有利用價值的人,她從不講究正義。”浮厝諷刺地笑著說。

“他們?”饕餮瞻注意到重點,“除了她還有誰?”

浮厝自嘲地笑笑,“還有謝俊澤,他們兄妹兩個,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可你只對她意見很大。”饕餮瞻說。

“如果你長期被一個人言語侮辱、壓榨、毆打,有時甚至被汙衊,七八年下來,你也會對他意見很大。”浮厝嘆了口氣。

“你為什麼不反抗?”饕餮瞻不理解。

“我要是敢反抗,她就會去找謝俊澤告狀。”浮厝說。

“那又能怎樣?”饕餮瞻問。

“謝俊澤會對我失望。”浮厝眼眸垂了下來。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謝家?”饕餮瞻對她愈感迷惑。

“那我和謝俊澤就再也扯不上關係了。”浮厝的情緒很低落。

別說饕餮瞻,聞人羽也十分不理解。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很不可理喻,可謝俊澤對我有大恩,我不得不報。”浮厝說。

“他救過你命?”聞人羽皺著眉頭,忍不住發出疑問。

“何止。”浮厝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想必你應該知道八年前浮家屠門案吧。”

“知道。”饕餮瞻點點頭,“那個案子很轟動,當時我雖然才十二三歲,身邊討論的人頗多,我也不免瞭解一些。”

“當初韓議員為和我爺爺爭奪海外進出口貿易的總監督權檢查權,以便走私販賣違禁藥物,不惜屠害我全家,幸好我當時在國外留學才得以躲過一劫。”浮厝表情憤憤,“這件事情驚動了整個狸貓國議會,謝議員總理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謝俊澤。”

提到謝俊澤,浮厝的語氣不僅變得柔和起來,“他不僅將案件查明,將兇手繩之以法,就連逃到海外的參與行兇之人,他也命特殺組的人將其全部追殺。”

“他當年對我還是很好的。那時我精神受到打擊,他的關懷無微不至……如果不是謝俊錫從中挑撥,我們也許不會走到這一步。”浮厝語氣盡顯無奈。

“你是他女朋友?”聞人羽問。

“不是。”浮厝回答。

“前女友?”聞人羽又問。

“不是。”浮厝別過頭。

“地下情人?”聞人羽又又問。

“你有完沒完?!”浮厝有些惱羞成怒。

聞人羽縮縮脖子,閉上了嘴:雖然她救了自已的命,自已也很感激她,但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謝大佬。

“你和不少人講過這段話吧?”饕餮瞻瞥她一眼。

浮厝不作聲。

“我原以為你是真不想提起你和謝俊澤之間的事,原來只是需要鋪墊。害……看來你也是個憋不住話的。”饕餮瞻說。

浮厝聞言神色慍怒,“你什麼意思?”

“我們兩人和你並不相熟,你都可以向我們吐露出這些。”饕餮瞻並未把話說全,但兩人都知道她話中的意思。

“你似乎對我有些意見。”浮厝被她這樣說很不爽快,“別忘了,你們房間的怪物還是我殺的。還有,奉勸你一句,我知道你和謝俊錫交好,但她那種人,你還是小心為妙。”她說完便扭頭上樓了。

“姐,你為啥說出來都不心虛啊?”聞人羽看著浮厝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背影小聲說。

“為什麼要心虛?”饕餮瞻還是正常音量。

“雖然我也覺得她的話有問題,但咱房間的怪物都是她殺的,我就不好意思張嘴說了……”聞人羽依舊小聲。

“哦……”饕餮瞻不當回事,“我只是指出她話裡的問題,又沒有說什麼侮辱性詞彙,如果今天是謝俊錫,她就絕對不會生氣。”

“不過我感覺,她報恩報得魔怔了。”聞人羽湊到饕餮瞻耳邊嘀嘀咕咕。

“她的恩家是謝家,謝家那是人精窩子,她不魔怔才怪。”饕餮瞻看一眼樓梯拐角。

第四天,太陽昇起,剩餘四名玩家遊戲勝利。

曲九日從床上醒來,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累死你老哥我了。”

正在一旁進行冥想的曲日冥緩緩睜開眼睛,“你醒了。”少年聲音低沉,語氣正經,和曲九日完全是兩個畫風。

“嗯。”曲九日應了一聲,“主子呢?”

曲日冥站起身,“在會議室。”

曲九日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等等。”曲日冥叫住他,“齊先生在裡面。”

曲九日身形頓了頓,抿了抿嘴,點點頭,“好,你一會跟主子說聲我醒了,我出去找點飯吃。”

“嗯。”曲日冥沒再多說什麼。

曲九日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本來確實是餓的,可聽到齊先生在主子房間,他一下子就吃不下飯了。

曲日冥知道自已老哥聽到會不開心,可若是真的讓他進去,看到主子對齊先生的態度,他恐怕會更鬱悶。

聽到敲門聲,白青帘說了聲“進”。

“主子,我哥醒了。”曲日冥說。

“嗯。”白青帘應了一聲,隨即問,“有多少積分?”

“他沒有拿到最高分……”明明曲九日沒有說過,曲日冥就信口拈來。

“我說有多少人?!”白青帘有些不耐煩。她因為長期抽菸的緣故,聲音比常人要更有顆粒感,現在語調明顯帶著怒氣,讓人感覺十分威嚴。

“阿青。”一旁的齊朱壑開口勸道,“好好說話。”他聲音溫潤如玉,撫平了一些白青帘心頭的煩躁情緒。

曲日冥偷偷抬眼看向一旁的齊朱壑,齊朱壑男生女相,臉色蒼白,身形有些瘦弱。

他和哥哥自十六歲起跟著主子,如今也已經七年了,他們一向忠心耿耿。尤其是哥哥,但凡是主子吩咐的事,哪怕再危險他都沒有一次猶豫過。

這七年間也有不少人試圖將他們挖走,說句實在話,別人給出的價錢要比主子高出不知道多少倍,要不是哥哥執意留在這裡,他早就不想幹了。

他原本以為主子被哥哥打動是早晚的事,可自從去年,主子不知道從哪接來這麼個玩意,日日陪在身邊,就連體已話都說給他聽。

前段時間哥哥立了大功,終於讓主子在本家面前露了臉,就因為進會議室忘記打報告,撞破兩人嬉笑談話,便被嚴厲訓斥責罵。

他實在不知道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男人哪裡好,竟然能在主子面前處處壓他哥哥一頭。

“你哥哥呢?為什麼不自已來找我彙報?”白青帘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些。

“哥哥剛從副本里出來,實在是勞累,先去吃飯了。”曲日冥說。

“讓他回來了來找我。你出去吧。”白青帘將曲日冥打發了出去。

臨退出前,他狠狠瞪了齊朱壑一眼,齊朱壑看到了,並沒有說什麼。

“真不知道我廢這些力氣養他們做什麼!都已經進到遊戲這麼多次了,竟然還沒又湊夠積分。”說到這裡,白青帘不免再次動氣。

“遊戲裡面十分兇險,他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萬幸了。”齊朱壑溫聲道,“‘早’‘晚’兩兄弟一向為你勞心盡力,你實在不該如此態度對待他們。”

白青帘嘆了口長氣,“我也是著急,嚇到你了?”她關切地看向他。

齊朱壑笑著搖搖頭,“這本就不該是強求來的事,我們要用人家的積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再著急,也要態度好些。”

“你知道謝家的謝天越嗎?她的病早就好了,聽說是她哥哥謝長擇拿積分兌換的。曲九日能力能力一向強悍,卻一直攢不夠積分,你說他是不是有意瞞我們?不想把積分花在我們身上?”白青帘神情擔憂。

見齊朱壑想要說什麼,她又立刻開口,“我知道你的意思,雖然說這本就是他們的東西,若是他們不願,我們沒有理由強要過來。可你的病我實在擔心。”

見白青帘眉頭緊皺,齊朱壑伸手幫她撫平,“你不用太擔心。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順其自然就好。”

見齊朱壑這麼說,白青帘氣不打一處來,“我這麼替你擔心,你自已倒是看得很開。真是皇上不及太監急!”

見她這副樣子,齊朱壑不禁輕笑起來。

“算了,你先出去吧,看見這副悠哉悠哉的樣子就煩!”白青帘揮揮手。

齊朱壑正要走,白青帘又叫住他,“等等,幫我把煙拿來。”

聽到她這話,齊朱壑瞪她一眼,拿起櫥櫃上的煙揣進兜裡。

“不行,你一晚上沒睡了,先睡覺。”齊朱壑說。

“快把煙給我,我得提提神,還有這麼多的檔案要處理呢。雖說大部分希望都寄託在遊戲積分那裡,可醫療方面也不能落下。我得儘快做出點成績來讓本家看到,有了本家的人脈,沒準也能找到能治你病的方法。”白青帘朝齊朱壑伸出手,“聽話,把煙給我。”

“從小到大,什麼樣的醫生沒看過,什麼樣的方法沒試過?要有用早有用了。你現在抽了煙,一會兒又睡不著了。你非要把自已的身體也搞垮嗎?”齊朱壑說。

見她還是堅持,齊朱壑無奈地開啟煙盒,從中抽出一根遞給她,“只許抽一根,早些睡。”

“好。”白青帘接過煙叼到嘴裡,又埋頭開始工作。

謝俊錫和謝長擇面前擺著兩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曲九日和曲日冥。

“我仔細想過,這兩人絕不可能是白家的人。至少不可能是本家的。”謝俊錫說,“白家若是真有這麼厲害的人,去年那件事情也不會甘願吃那麼大的虧。”

“我已經查到了。”謝俊澤說,“是白家分支的。”

“哪條分支?”謝俊錫問。

“那個二十多歲就上位的家主,叫白青帘的。”謝俊澤回答。

“白青帘……”謝俊錫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他們這條分支原來和本家交往並不密切,這次不知道怎麼了,竟然一上來就是幹這種賣命的活。”謝俊澤神情嚴肅,“通常這種情況,不是為了權錢,就是有求於人。”

“有求於人?”這句話讓謝俊錫想到了什麼,“明天,我去會會這個白青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