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坊市十餘里外,山谷崖下。

感應著上方不斷接近的厭惡氣息,林墨頓時眉頭皺起:“又是血蓮教……”

未有絲毫猶豫,他袖袍猛地一振,腰間懸掛的避世棺陡然凌空飛起。那拇指般粗細的小棺迎風便漲,眨眼間便化作約莫丈長的古樸石棺,悄然砸落於林墨身前。

他足尖輕踢棺身,棺蓋頓時浮空躍起三尺之高。手腕猛地一扯,“嗒”的一聲輕響,在棺蓋重新合上之前,祁明染血的身形已宛若落葉般飄入棺中。

在棺蓋合攏的剎那,林墨指尖掐訣如電,一道土棕色的靈光迸射而出,將他與地面的古樸石棺盡數包裹其內。

山谷霧氣繚繞間,他身形猛地一晃,裹挾著石棺遁入地下十餘丈深處。斂息訣運轉到極致,將周身氣息盡數遮掩。

“唰——”

在林墨遁入地底一息之後,十餘道赤黑長袍的身影破空而至。落地之時,下墜的勢頭化作凌厲氣浪,震得四周塵土飛揚。

為首的那名血蓮教舵主,陰冷的目光掃過谷底,眉間顯露出一絲惱怒的神色。

“一群廢物!連個殘廢都攔不住!”

他袖袍猛地一揮,一股狂暴的血色靈力宛若怒濤般炸開。周遭的血蓮教徒頓時如遭雷殛,紛紛悶哼著倒退數步,嘴角滲出一抹猩紅。

忽地,一名身形瘦小的血蓮教徒上前一步,單膝跪地稟告:“舵主,我等前後不過相差一息,況且他身受重傷,必然難以完全隱匿氣息。不過……”

他陰冷的目光掃過地面,嘴角浮現一抹森然冷笑:“屬下推測,方才崖下必定另有接應之人。瞬息之間,他們斷然逃不出太遠,多半是施展了土遁之術,藏身於地底。”

“賞!”血蓮舵主聞言眸中血光閃爍,袖袍翻湧間,他取出一枚血色丹丸,徑直拋向方才那位身形瘦小的血蓮教徒。

“多謝舵主!多謝舵主!……”

那身形瘦小的血蓮教徒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諂媚的笑容。他雙手恭敬地接過那枚血色丹丸,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下。

“轟——”

丹丸入腹的瞬間,一股狂暴的血色靈力在他體內炸開。只見他渾身青筋暴起,面板表面浮現出宛若血蓮般的紋路。

“呃啊——”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嘶吼,他的氣息節節攀升,體內靈力如決堤洪水般奔湧不息。原本練氣三層的桎梏被輕易衝破,修為竟在瞬息之間突破至練氣四層。

血蓮舵主目光宛若刀刃,刮過在場血蓮教徒,聲音中裹挾著刺骨的寒意:“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挖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若不然……”

他忽地猛甩袖袍,帶起一股凌厲的勁風:“爾等……也不必活著回去了!”

“遵命!”在場血蓮教徒齊聲應道。

話音未落,三名擅長施展土行術的血蓮教徒,周身已然泛起土棕色的靈光,身形宛如泥牛入海般緩緩沉入地面。

卻是未有人察覺,碎石間隙遮掩之下,一道微弱的無形靈絲微微閃爍。

……

地底十餘丈處。

林墨閉目凝神,指尖纏繞的無形靈絲微微顫動,將上方十餘名血蓮教徒的氣息盡數反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輕笑道:“來得正好……”

由於方才時間過於緊促,他卻是未來得及遁出太遠。除卻留下一道靈絲用作感應之外,他便將斂息決運轉到極致,隱匿於此。

藉由靈絲感應之下,一共一十七名血蓮教徒。

為首之人約莫練氣八層修為,然其靈力氣息盡顯虛浮之意,甚至不若方才突破的林墨凝實。

除此之外,練氣五六層修為之血蓮教徒各有一人,練氣四層三人。餘下者皆是低於練氣三層,甚至練氣一層之血蓮教徒,便佔了半數。

“且用這些血蓮教徒,試試三十六懸偶戰陣之力。”感受著上方已然進入八丈之內的赤黑身影,林墨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低聲自語道。

念及至此,他袖袍輕揚,三十六具裹挾著土棕色靈光的三寸懸偶,忽地自他儲物袋內迸射而出。

靈光閃爍間,三十六具三寸懸偶陡然結成陣勢。

只見小偶齊揮鉤鎖,在幽暗的地底劃出一道道凌厲的弧光,轉瞬間便交織成一張寒芒森然的大網,朝著那三道赤黑身影籠罩而去。

“嗤——!”

那三道身影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鉤鎖大網驟然收緊。閃爍著森然寒意的鉤刃宛若毒蛇吐信般,瞬間撕裂赤黑長袍,在三人身上留下數十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啊——!”三道淒厲的慘叫聲在地底迴盪。

林墨念頭一動,三十六具懸偶齊齊震顫,數十道鉤鎖同時繃緊,發出刺耳的金屬錚鳴!

“咔嚓——!”

隨著一陣骨裂的輕響,三名血蓮教徒的關節瞬間扭曲折斷。他們尚未來得及發出第二聲慘叫,三十六具懸偶驟然發力,鎖鏈絞殺之下,地底頓時爆開三團猩紅血霧。

解決潛入地底的三名血蓮教徒之後,林墨心念一動,三十六具懸偶頓時持盾在前,朝著上方飛掠而去。

……

地面之上。

淒厲的慘叫聲穿透土層,在山谷間迴盪,將林間棲鳥驚得倉皇逃竄。

“廢物。”血蓮舵主冷哼一聲。

他忽地猛甩袖袍,十餘道血色靈芒自袖間迸射而出,裹挾著刺耳的尖嘯聲,朝著地面激射而去。

“轟——”血色靈芒觸及地面的剎那,陡然炸開漫天血霧。

其餘血蓮教徒見狀,頓時指尖掐訣如電,數十道血氣森然的術法同時轟向地面。

地動山搖間,泥渣碎石裹挾著凌厲的勁風四處飛濺,堅實的地面被硬生生地撕開一道數丈深的裂痕。

“唰!唰!唰!”

煙塵漫天之際,數十道閃爍著森然寒芒的鉤鎖,忽地自炸開的裂隙間激射而出。

距離最近的三名血蓮教徒,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鉤鎖徑直貫穿胸膛。

懸偶持有鉤鎖的右臂猛地一震,鉤鎖驟然絞緊,那三名血蓮教徒的身軀瞬間爆裂,化作漫天血雨!

其餘鉤鎖未受絲毫影響,裹挾著刺耳的破空尖嘯,襲向各自的目標。

其中約有半數,朝著血蓮舵主周身關節薄弱之處,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