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尋得此處寶地,為何不與我等分享。”
為首的獨眼修士舔著乾裂的嘴唇,手中鋒利的玄金礦石宛如刀刃一般。
其上沾著斑斑血點,瞧著已是有不少散修遇害。
林墨先是暗中給魏元打了個眼色,隨即徐徐轉過身來,朗聲開口道:
“哈哈,道友既然相中此處,讓與道友便是。”
轉身之時,左手衣袍袖口自然垂落,遮掩住掌心處的幾道金色寒芒。
右手鐵鎬垂落向下,看似鬆懈無力,實則隨時可以暴起發力。
身體緩緩後退,緊貼一側巖壁,目光緊盯著來人,腳步輕移。
待到與來者不足兩丈之時,林墨猛然暴起。
足尖向前橫掃,濺起一片帶著水汽的泥幕。
手臂青筋暴起,手中鐵鎬呼嘯著撕開渾濁的空氣,直奔那獨眼修士面門而去。
左手同時甩腕振袖,數道金針化作流光,向著另外兩人咽喉處,激射而去。
“魏前輩,那個個矮的便交於你了!”
林墨暴喝一聲,足尖於之巖壁猛然一踏。
碎巖迸濺間,整個人已宛若離弦之箭般,暴射而出。
與此同時,兩道薄如蟬翼的玄金石片悄然滑落,夾於雙手兩指之間。
待到與來者近在咫尺之時,林墨雙手驟然化作奪命殘影,鋒利的玄金石片直奔咽喉而去。
待到泥水落地之時,獨眼修士與另一名壯碩散修雙手緊緊捂著喉嚨發出一陣“嗬嗬”的漏氣聲。
林墨反手猛然一甩,手玄金石片脫手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金色長虹,徑直貫入魏元身前那道矮個散修的後腦。
“噗通——噗通——“
連續幾聲悶響在礦洞中迴盪,三具軀體如同破布口袋般重重栽倒在地。
林墨撐著溼滑的巖壁喘了幾口粗氣,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微微顫抖。
待到氣息略微平息之後,方才轉身,緩步走到獨眼修士的屍身旁。
俯身蹲下,右手兩指精準地探入對方咽喉處的傷口,夾出兩枚染血的玄金石針,就著屍體的衣袍細細擦拭。
直到針尖的血色盡數褪去,在幽暗的礦洞內,重新泛起鋒銳冷冽的金光,方才被他收入袖中細細放好。
又起身湊到另外兩個屍身旁,將之前射出的暗器盡數收回,細細放好。
隨後才向著魏元的位置走去。
魏元攤靠在巖壁上,喘著處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緩緩開口道:
“此番,全仗林小友救我一命!”
林墨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魏元身側,後背重重靠上溼冷的巖壁,長舒一口氣道:
“若非魏前輩拖住那名修士,我未必能尋得機會。”
魏元偏過頭來,看向林墨:
“不過林小友那番身手卻是非同一般!”
“不過是我資質淺薄,每日吐納靈氣有限。只得鑽研些凡俗武技,未料竟在此處派上用場。”
林墨微微搖頭,低聲回應,隨即閉目休息起來。
……
“魏前輩,我欲再去前幾日尋到的那處岔道看看。”
休息片刻之後,林墨突然開口。
“小心些,莫要錯過時辰!”
魏元的依舊有著微微沙啞的聲音在左側響起。
林墨點點頭,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幽深的礦道中。
起初幾日,所交玄金礦石的份額不如現在這般嚴苛,外加兩人尋得的這處“寶地”,礦石額外充裕。
節省了四處搜尋礦石的時間,於是林墨便趁著間隙,獨自向著礦洞深處探索。
沒成想真讓他在礦洞深處,尋得一道天然縫隙。
那縫隙不過一人寬窄,隱在嶙峋的巖壁之上,若不沿著巖壁攀爬上去,實在難以瞧見。
若非恰巧遇見一股微弱的氣流,帶著幾分溼氣從其中吹出,他也斷然不會注意到那處隱蔽的所在。
不過上次時間倉促,未及仔細探查,只得暫且記下方位,匆匆折返。
此後,所交份額越發嚴苛,便只得暫且放棄。
今日恰逢那些散修前來“做客”,竟然帶了些許玄金礦石當作“見面禮”,外加兩人開採的那些,已是足夠份額。
因此,林墨便又得了空閒,能再度前往那處縫隙一探究竟。
“沙、沙——”
腳步輕踩在地面岩石碎渣上發出一陣聲響,在幽暗的礦洞內迴盪。
林墨擦了擦額間微微溢位的汗珠,伸手扒在巖壁上,開始向著上方攀爬而去。
腳下的鎖鏈著實多有不便,影響攀爬不說,還不時撞擊在巖壁上發出“叮鐺”的聲響。
他每攀爬幾步便不得不停下來,將卡在巖縫中的鐵鏈重新拉扯出來。
所幸,那處縫隙所在巖壁並不算高,林墨不過多費了些許功夫便攀至跟前。
他單手扣住縫隙邊緣,另一隻手悄然抹去額間細汗。深吸幾口氣,便徑直向著那縫隙之間鑽了進去。
縫隙初極狹小,林墨不得不伏低身形,手腳並用地爬行而入。
粗糙的巖壁颳得他後背生疼,膝蓋在碎石上磨得發紅。
爬行十數丈後,前方突然一空,他一個踉蹌跌入一處寬敞的洞窟。
他慌忙起身,卻瞧見一個身著褪色戲袍的消瘦身影盤膝坐於前方。
十指間纏繞著數十根泛著幽光的絲線,那些絲線另一端連線著洞窟頂部懸掛的一具人形傀儡。
他心中一凜,當即後退半步,恭敬拱手一拜:“晚輩誤入此地,打擾前輩清修,還望恕罪。”
話音未落,洞窟內驟然一靜。
“咔——”
一聲細微的機括聲響起,那具傀儡原本低垂的頭顱突然抬起,木製的眼皮猛然睜開,露出一對泛著慘白熒光的眼珠!
林墨渾身汗毛倒豎,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傀儡眼中驟然迸發出一道刺目白光,如利箭般直刺他的眉心!
“轟!”
白光入腦的瞬間,他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傳來一道滄桑悠遠的聲音:“未成想竟能在此界遇見炎黃大世界的後輩,看來是冥冥之中自有緣法。也罷,此術便傳於你……”
不知過了多久,林墨拍著腦袋踉蹌起身,方才的一切彷彿一場荒誕的夢境。
“難道方才落下時,磕到了腦袋?出現幻覺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離地丈餘高的縫隙入口,不由的暗自懷疑,默默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