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金礦石竟然這般易尋!”
說著,林墨眼中精光一閃,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
手臂筋肉緊繃,手中鐵鎬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鎬尖裹挾著破空聲狠狠鑿向巖壁。
“鐺——”
鎬尖與礦石猛烈撞擊到一起,石屑紛飛,火星四濺。
鎬尖與其相碰之處,陡然躥出一縷銳金之氣,徑直朝著林墨的面門激射過來。
他猛然擰身,襤褸的衣袍在陰冷的礦洞中獵獵作響。
然而缺少靈力加持的身軀終究是遲滯了幾分,動作仿若陷入了粘稠的泥沼一般。
“嗤——”
那縷銳金之氣擦著他的側臉掠過,斬落一縷鬢間黑髮,最終擊打在身後不遠處的巖壁上,只餘下一道髮絲般粗細的坑洞。
“林小友,你沒事吧?”
魏元見狀,急忙湊上前來,關切地詢問道。
“無礙。”
林墨抬手抹去側臉血痕,不由得有些後怕,抬眸望向方才銳金之氣迸發處,開口說道:
“不過,魏前輩開採之時,需得小心這銳金之氣!”
“無礙便好。此前卻是未曾聽聞,玄金礦石開採之時有這般異象。”
魏元的目光在鐵鎬撞擊的裂痕與巖壁上那個細小的孔洞間來回遊移,略微沉思片刻,又開口說道:
“不過這銳金之氣迸發卻也是有跡可循,鐵鎬鑿擊之時,只需避著敲擊之處,便能輕易躲閃……”
隨即,兩人各自找好位置,在幽暗的礦洞內謹慎開採起來。
“鐺、鐺、鐺——”
……
“亥時已至,出洞交礦!”
一道凌厲冰冷的喊聲,透過層層巖壁穿透進來,“半個時辰內,未出礦者,死!”
靠在巖壁上休息的林墨,聽見動靜急忙站起身來。
隨手將靠在一旁的魏元叫醒,拉扯起來。
此處尋得的玄金礦脈卻是多有富餘,足以兩人數日的份額。
礦石顯露,開採起來也是頗為方便。
早在兩個多時辰之前,兩人便已將今日的份額採足,又花費了些許功夫,用泥土將礦石盡皆遮掩起來。
這才靠在巖壁之上,輪流歇息起來。
拾起放至一旁裝有玄金礦石的竹簍,將其掛在鐵鎬末端。
扛起鐵鎬,快步向著礦洞之外的方向走去。
雖然已是開採下來,不過懸在身後的玄金礦石,依舊散發出微弱的銳金之氣,刺得後背生疼。
約莫過了三刻鐘的功夫,兩人方才從礦洞之中走出。
將竹簍的礦石上交,又換來兩個黝黑的麵糰。
尋著先前出礦的其餘散修,兩人啃著手中的麵糰,躋身混入人群之中,找了處空地隨意坐下。
林墨啃著手中麵糰,悄然抬首,四處張望一番。
只見此處玄金礦脈隱於一處峽谷之內,四面盡皆數丈之高的巖壁,只有東南角處留有一條小徑,可通出入。
若是未縛靈力之時,從巖壁出入也非難事,可是現在這般卻是不易。
況且,四面高崖之上,皆有魔修站立。
就在這時,立於高崖之上的一名魔修仿若察覺到了林墨的視線,如毒蛇般陰冷的目光向著人群直射過來。
林墨急忙收回視線,咬著麵糰,將腦袋埋向胸口,此時卻是不敢再四處張望。
“半個時辰已至!”
那獨耳魔修立於石臺之上,目光掃視人群,咧嘴一笑:
“將藏洞裡的老鼠給抓出來!”
隨著他的手掌揮動,數十名黑袍魔修徑直躥入礦洞之內。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些黑袍魔修抓著一道道血肉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洞內躥了出來。
急步來到石臺之前,將那些血肉模糊的身影,猛地砸落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約莫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
許是已將躲藏起來的散修盡數抓捕完畢,那些黑袍魔修未再進入洞內,重新站至一旁。
此時,在那石臺之前,已有數十道血肉模糊的身影橫七豎八地攤在地上。
不時發出幾道痛苦的慘叫聲。
“怎地這般不小心?”
那獨耳魔修雙手微抬,快步從石臺之上走下,佯裝關切,語氣卻是格外瘮人。
“嘿嘿,很疼吧?”
那魔修快步走到一個血肉模糊的散修身前,嘴角扯出怪異的弧度,“我這兒有藥!嘿嘿……”
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誇張的驚慌神色,枯瘦的手指顫抖著從黑袍袖口掏出一個漆黑瓷瓶。
故作慌亂地將瓶口傾斜,濃稠如墨的液體頓時傾瀉在那名散修身上。
“嗤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蝕聲驟然響起。
黑色液體觸及之處,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塌陷,露出森森白骨。
那名散修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峽谷內來回盪漾不止。
周遭的其餘散修見狀,面露驚恐之色,扭動著血肉模糊的身體,欲要遠離那道黑袍的身影。
“哼——”
那獨耳魔修冷哼一聲,直起身來,負手重新走回高臺之上,厲聲開口道:
“爾等若不老實採礦,便是這般下場。”
隨後他森然一笑,枯指輕彈,吩咐道:“將這些老鼠,盡數掛在谷口!”
又扭頭望向,空地之上的其餘散修,大聲喝道:
“還不滾去採礦!明日起,份額再加兩成!”
剛處理完躲藏起來的散修,又立即將眾人重新趕回洞內。
……
數日以來,依舊偶有散修心存僥倖,藏於礦洞之內。
可卻未有一人躲過魔修的追尋,盡皆被其尋去。
鞭打一番,待到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之後,又盡數掛在谷口處,宛如死魚一般。
可這卻也苦了林墨等人,魔煞宗每日索要的礦石份額層層加碼,如今已是最初的兩倍有餘。
即便守在富礦之側,林墨兩人也需得耗費近十個時辰,全力開採方能湊足份額。
身軀上銳金之氣造成的傷口密佈,已是新傷疊著舊傷,卻始終尋不得脫身之機。
礦洞之內的秩序已是開始崩壞。
昏暗的礦洞之內,常有尋不足份額的散修埋伏劫掠。
他們常埋伏於洞口近處,專挑那些形單影隻,而又收穫頗豐的散修下手。
“咳咳——”
就在這時,一聲刻意的乾咳突然從巖縫後傳來。
林墨握緊鐵鎬的手驟然繃緊,餘光瞥見三道黑影正從不同方向包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