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採藥毀跡,匿蹤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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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昇。
崖間洞府上方,林墨負手而立。
微風徐來,他銀白長髮於風中微微搖曳。
紅葉林間將房睿擊斃之後,他僅是取出靈石略作調息。恢復些許靈力之後,便不再有絲毫逗留,徑直一路飛掠至此。
忽地,他足尖輕點,身形宛若孤鶴凌虛,朝著懸崖外縱身一躍。衣袂翻飛間,整個人朝著雲霧繚繞的深淵直墜而下。
剎那間,他袖袍一振,一道無形靈絲自指尖迸射而出,瞬間纏住崖壁凸起岩石。
下墜身形猛然一頓,只見他手腕輕轉,那道靈絲宛若雲煙一般驟然消散。
他身形一沉,再度向下墜落而去,衣袍獵獵作響間,宛若一片孤葉飄落雲海之中。
“簌——”
忽地一聲輕響,林墨的身形已宛如落葉般翩然落地。
懸崖之高,約莫八十餘丈,此間已是雲霧繚繞,伸手難見五指。
他未於崖下過多逗留,五指翻飛間,一道土色靈光驟然籠罩全身,其之身形緩緩朝著地面之下沉入。
片刻之後,前方岩層陡然一空,林墨未有絲毫驚慌,身形凌空一擰,衣袂翻飛間,已然落於洞窟石臺之上。
距離他上次來此,已是約莫有十餘載之光陰。
此處共有九方洞窟,數目雖是不及猿洞之下,然其佔地之廣,卻是有數倍之闊。
此處共種有六種靈藥,皆是煉製聚氣丹之所需,三味主藥,三味輔藥。
回過思緒,林墨足尖輕點,身形宛若飛燕般掠起,倏忽間已翩然落於藥田之間。
衣袂翻飛間,帶起幾片帶著靈露的草藥嫩葉,於空中肆意飛舞著,朝地面緩緩飄落。
他眸光微動,袖袍翻湧間,一方玉盒已悄然落於掌心。
左手執盒,右手頓時泛起瑩瑩微光,朝著身前一步之外的赤元果樹抓去,採藥之手法已是格外熟絡。
“啪”一聲輕響,赤元果蒂應聲而斷。落入玉盒時,表面還泛著赤色的靈紋。
反手又將其玉盒收歸,儲物袋之內。
林墨動作不停,身形於藥田間幾番起落,手法嫻熟地將其餘赤元果一一採下。
不逾片刻,中心洞窟內,除卻未熟、枯萎之果,其餘赤元靈果已然盡數採摘下來。
隨即,他未有絲毫猶豫,又朝著幾方洞窟飛掠而去。
一炷香後。
林墨身形破空而至,重新落於中心石臺之上,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他目光在藥田之間遊移片刻,輕嘆道:“未有閒暇看顧此地,靈藥所出卻是差上些許。較之猿洞處,卻是差上了三成。”
他微微搖頭,於石臺之上盤膝而坐,閉目調息,待其靈力、心神盈滿之後,再行煉丹之事。
數日後。
林墨忽地睜眼,眸中一縷精光閃過,此前於紅葉林間損耗的靈力,已然盡數恢復。
指尖靈力翻湧,半尺玄火靜心爐已悄然立於身前,蕩起三寸煙塵。
他右手輕抬,正欲朝著爐身底部寸許處輕叩而去,卻在即將觸及爐壁的剎那,驟然一滯。
他目光轉向紅葉鎮的方向,喃喃低語道:“三十餘里……還是過於近了些。若是此前有所遺漏,未有清理乾淨,被人一路尋來……不妥不妥!”
想至此處,他未有絲毫猶豫,袖袍猛然一揮,半尺丹爐重新被其收歸儲物袋之內。
足尖猛蹬地面,身形宛若離弦之箭一般,朝著洞窟頂部飛躍而起。衣袂翻飛間,指尖掐訣如電,土行術之靈光流轉周身。
剎那間,林墨身形已然遁入岩層之間。唯有一道寸許深之足印留於石臺之上,邊緣之處還散發著淡淡的靈力餘波。
“咻!咻!咻!”
數道爆裂的靈芒自岩層之間瞬息而至,分別朝著石臺、巖壁、通道激射而去。
“轟!”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中,整個洞窟頓時劇烈震顫。
石臺寸寸龜裂,化作齏粉。
巖壁宛若脆弱的琉璃一般,瞬間坍塌崩碎。
數方洞窟的連線通道之處,更是在狂暴的靈力衝擊之下,徹底封死。
其餘幾方洞窟,亦是傳來劇烈的爆裂聲。
扭曲的靈力亂流在狹隘的洞窟之內瘋狂肆虐,將一切可能殘餘的痕跡絞得粉碎。
待其煙塵散去,原地只餘下一片扭曲的廢墟。
洞窟上方十餘丈之岩層間,林墨倏然回望,眸中閃過一絲不捨。
然,為免有何意外發生,還是將其徹底摧毀更為妥當。
他目光再次變堅定,又是數道爆裂靈光激射而出,將下方洞窟再次摧毀一遍。
如此往復三番之後,他方才催動身形徹底離去。
三里外,一處隱蔽巖縫之間,林墨忽地冒出頭來。
他雙眼微眯,目光朝著四周掃視一番。
山風掠過樹梢,發出沙沙輕響。巖下溪流潺潺,偶有鳥雀驚飛。
確認周遭未有任何異常之後,他方才身形一晃,宛若游魚般自巖縫間滑落。
“咚”地一聲水花輕響,悄然落於巖下潺潺溪流間。
……
數月後。
猿洞旁側數十里之外,一處凡俗城鎮內。
蜷縮於牆角處的襤褸乞者忽地睜眼,渾濁的眸底閃過一縷精光。他佝僂著背,目光宛若刀刃般掃過街道的每個角落,便是磚瓦之上的鳥雀都未曾放過。
“已是途徑數座凡俗城鎮,幾番變換身形,應是無人追來……”
——這襤褸乞者,正是自崖間洞府離開後,幾經輾轉奔波的林墨。
“叮——”
一枚銅板忽地落入林墨身前破碗中,於陶碗邊緣彈跳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拿著銅板,且去買些吃食罷。”
粗布婦人挎著菜籃匆匆路過,裙襬掃起些許塵土。
林墨望著碗中那枚銅板,亂髮遮掩之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袖袍遮掩下,他指尖輕顫一道靈光迸射而出,朝著那婦人破空而去。
“唰”的一聲輕響,林墨身形微晃,轉瞬間便已消失於街巷之中。原唯餘一只搖晃的破碗,碗內銅錢已然隨他一同消失。
那婦人忽覺背後清風拂過,渾身疲憊消散一空。
她驀然回首,只見長街空蕩,唯餘幾片落葉緩緩飄落。
襤褸的乞者早已不見蹤影。
唯有那枚銅錢,不知何時已悄然回到她的菜籃中,於晨光之下泛著溫潤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