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色如墨,漸起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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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捲竹梢,夜色如墨。
林墨負手立於窗邊,望著院中竹影婆娑搖曳,不知是何緣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低嘆一聲,緩緩合攏窗欞,轉身隱入牆角陰影。
夜幕之下,韓家宅院,漸起刀兵。
韓家宅院深處,一座被古槐陰影籠罩的院落之中,韓二爺負手而立,看著身前跪伏的二十七名月袍韓家修士。
那些韓家修士盡皆身著月白長袍,腰繫赤色飄帶,一把玄鐵長刀立於身前,在時隱的月色下閃爍著凌冽的寒光。
此之玄鐵長刀非是法器之流,而是以靈材凡法鍛打而成。
雖無特異神效,不過其堅韌鋒利卻也遠非凡器可比,勉強可算作半法器。
靈材可尋,法器難求。
忽地,為首一人抬頭望向韓二爺,出聲提醒:“父親,子時已至。”
韓二爺聞言,抬眸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左手高揚,凝滯半空,懸而不決。
院落間頓時寂靜下來,唯有夜風拂動落葉的沙沙聲。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他方才收回目光,望向眾人,低嘆一聲:“盡刀兵,少術法,莫要驚走了獵物。”
說著,他又望向為首那人:“若事不可為……”
說著他語氣一頓,又嘆一聲,閉合雙目,背過身去,左手輕揮。
隨著他高舉的左手猛地揮下,院中的二十七位韓家修士頓時化作殘影消散在院落之中。
院中頓時靜了下來。
“啪啪——”
忽地,一陣突兀的掌聲陡然打破了院中的寧靜。
古槐樹後,一黑袍修士緩緩踱步而出,腳步踩在枯葉上發出一陣“咔嚓”的輕響。
他左手負於身後,右手骨扇輕搖,望向韓二爺出聲笑道:“以韓二爺這般心性,何愁築基不成。”
韓二爺聞言,冷哼一聲,厲聲說道:“白梟,你莫非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說著渾身煉氣十層的氣勢,向著白梟壓了過去。
白梟頓時額頭溢位冷汗,不過卻是面不改色,骨扇輕搖:“韓二爺若是殺了我,何人給你送這血祭之法。”
說著他猛地向前一步,身上一股築基修士的氣息一閃即逝,“莫非韓二爺以為我未帶任何保命之物就敢來此?”
他抬眸瞥了一眼望月島最核心處的位置,冷笑一聲:“你韓家的築基老祖是死是活可還未知,怕的該是你韓二爺吧?”
韓二爺聞言瞬間收回渾身氣勢,臉上擠出一抹笑意:“方才不過是跟白道友開個玩笑,請裡面上座。”
說著他袖袍輕擺向著白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隨即兩人踱步進入屋內,大門陡地閉緊。
唯獨院中夜風不止。
……
望月島西面,港口處。
一月袍韓家修士立於高處青巖,目光在略起波瀾的湖面巡視。
忽地,聽聞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輕響,頓時神色緊繃,猛地轉過身去。
衣袂翻飛間,兩道符籙已悄然滑至掌心。
待看清來人樣貌,方才放下戒備。
將符籙重新收歸袖中放好,邁步迎了過去,開口笑道:“原來是七哥,嚇我一跳!”
待至近處,他指著來人腰間的赤色飄帶,面露揶揄之色:“七哥,你莫非是系錯了哪家妹妹的腰帶?”
說著便伸手欲拍向來人肩膀,卻在指尖將觸未觸之際猛然僵住。
霎時間瞳孔驟縮,身體踉蹌著向後退卻數步。
低頭看向貫穿腹部的玄鐵長刀,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神色。
抬起頭時,嘴角溢位的血跡已將月白長袍染作赤色。
他伸出顫抖的指尖指向來人,口中發出一陣“咕嗬”聲。
來人見狀默不作聲,神色不改,手腕翻轉又連刺數下,直到那韓家修士徹底嚥氣方才停手。
隨後將屍體藏於岸邊礁石之上,方才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
望月湖中,距島十餘里。
夜幕之下,湖水如墨。
一艘烏木小舟浮於湖面之上,隨著湖水的盪漾微微起伏。其上,數十名黑袍修士盤膝而坐。
“骨師兄,時辰到了。”
忽地,其中一個黑袍修士站起身來,向著最前方的那道身影躬身行禮,袖袍下的指尖微微顫動。
只見最前方的那道身影,盤膝而坐,雙目緊閉。
手中持有一道白骨長鞭,骨節嶙峋的鞭柄正漫不經心地叩擊著船身。
聽見聲音,他忽地渾身輕顫,像是被從夢中驚醒一般。手中骨柄猛地用力,“咔嚓”一聲在船板上留下蛛網般的裂痕。
他猛地睜開雙目,站起身來,手中長鞭不由分說,徑直朝著剛才那黑袍修士抽去:“讓你多嘴……讓你多嘴……桀桀桀……”
隨後手中長鞭一擰,徑直將那黑袍修士甩向湖面,砸起一片水花。
隨後,烏木小舟向著望月島的方向疾馳而去,在水面盪開一抹血色的浪痕。
直到烏木小舟遠去,方才那被甩入水中的修士這才躍水面,手中掐訣,追上前去。
……
韓家住宅一角,斑駁小院。
“咔咔——”
一聲腳步踩過鬆動磚石的聲音陡然響起。
聽見動靜,躺在沉香木榻上的韓雲笙猛然睜開雙眼。
他顧不得穿好凌亂的衣衫,一把抄起靠在塌沿的玄鐵長刀,快速輕聲移至門側,凝神細聽。
院落倏地寂靜一片,唯有風聲不止,剛才的響動仿若錯覺一般。
韓雲笙悄聲立於門側,握著玄鐵長刀的五指有些發白,輕微顫抖著。
雖已於數日前服下復脈丹,不過近乎一年以來的傷痛折磨,身體卻是仍未復原,有些虛弱。
此時一番僵持之下,卻隱隱有些支撐不住,胸口處開始傳來一縷痛意。
就在這時,斑駁木門緩緩向內開啟,一道月袍身影悄然踏入屋內。
腳步輕移間,腰間赤色飄帶微微擺動。
那道身影未有停留,直奔床榻而去,手中長刀猛然直刺。
忽地,一把玄鐵長刀猛地從他後背貫穿而入,在胸口處露出半尺之長的刀鋒。
韓雲笙捂住來者的口鼻,手中長刀猛地一擰,那人喉間頓時發出一聲“呼嚕”悶響,瞳孔迅速潰散,再無生息。
他緩緩將屍體平放在地,手指撥開對方凌亂的散發,頓時眉頭緊皺:“二叔的人?他莫非真瘋了不成?”
隨後他將那人的屍體塞入床下,起身向著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