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不是也有嗎?來俺家攤子找茬的?”朱大全濃眉皺成一條水平線,厲聲喝道。

朱大全覺得李豆米就是見不得他家生意比她家好,故意趁人多尋過來找茬的,“冰粉又不是你家一戶人會做,你能擺攤就不許別人家擺嗎!”

“噗~不是”李豆米笑出聲,不禁拍手鼓掌,倒打一耙被朱家夫妻倆表現得淋漓盡致。

“叔、嬸子別激動哈,就是我家自己賣這個就不能買你家的嚐嚐嗎?”李豆米眉毛輕佻,話鋒一轉:“還是說你們不敢做我的生意?”

朱大全和劉蘭花面面相覷,不知道李豆米打什麼算盤。

“哎喲!人家小丫頭要買你們就賣呀,麻溜點,還有大堆人等著呢!”急性子的女人衝朱大全夫妻倆嚷嚷道:“趕緊的,我們等著嚐鮮呢。”

“是啊,做生意你們只管收錢就可以了,管那麼多生意還做不做呀?”

“是滴是滴。”

“叔,喏一毛錢。”李都米將手中的錢遞過去。

朱大全一把搶過來,大力的扔進錢箱裡,明眼人一看就曉得攤主是故意的。

李豆米麵露笑容,人也不惱怒,安靜地看著。

就這做生意態度在後世反手一個差評和投訴就歇火了。

碗用的是舊碗,碗身有少許裂痕、缺口,舀冰粉的勺子上尚有汙垢未徹底清洗,大拇指緊扣在碗沿,指甲縫中沉積著日積月累形成的褐色汙垢,山楂幹、葡萄乾等小料少得可憐,就連那紅糖汁是那種輕透的顏色,一看就是為了節省成本水放得很多,一點都不粘稠。

最關鍵是冰粉不冰叫什麼冰粉?

掌心隔著碗,未能感受到它的冰涼,反而蓋這布在桶裡悶成溫熱的觸感,估摸著是沒偷學到她提煉硝石粉和加入的步驟,所以才不是冰的。

學她蓋布是以為能降溫,聰明反被聰明誤。

“怎麼不冰呀?”

“跟上回吃的不一樣呀?”

“是呀,不冰,而且味道還怪怪的的。”

議論紛紜。

李豆米聞言,將碗拿到鼻子前,鼻尖聳動輕嗅,大聲喝道:“大家夥兒,不要吃!”

周圍人被大喝一聲嚇到,紛紛停下動作,不解:“為什麼能不吃?”

朱大軍火冒三丈地說:“賤丫頭,你就是來搗蛋的吧!看俺家生意好嫉妒吧?!”

李豆米一言未發,只是一味將手裡那碗冰粉當著朱大全夫妻倆的面倒在了地上。

無疑是在打他倆的臉。

“呀,你這孩子不吃倒掉作甚?俺知道俺家味道不如你家,也不用這樣糟踐俺的心血啊。”劉蘭花乾嚎道。

李豆米聞出冰粉有變質的味道,攝入過量輕則引發腸胃不適,重則食物中毒,不是開玩笑的,眉頭緊皺,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冰粉是什麼時候做好的?”

朱大全見李豆米油鹽不進,已經影響到他做生意了,擼起袖子他起手準備教訓教訓她。

誰料被突發情況打斷......

“哎呦唉~好疼啊!”

最先吃的那一批的中一個孩子抱著肚子滿地打滾,哀嚎不止。

隨即又有一名婦女捂著肚子癱倒在地上,忍耐力比孩子要強,咬緊牙關,面色發白,冷汗岑岑。

眾人紛紛嚇到,丟下手中的碗。

朱大全和劉蘭花呆愣在原地。

“還不快說,冰粉是什麼做好!”李豆米一個箭步跨到倒地的孩子旁邊,手撐開孩子的眼皮,檢查起身體狀況,疾言厲色叱責。

“安安,你別嚇娘呀!”孩子的母親在一旁急的滿頭大汗。

“昨...昨晚上上...”劉蘭花聲音顫抖,臉頰上的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你圖省事也不是這樣省的,不知道天氣熱食物很容易變質的嗎?嚴重會引起食物中毒及休克的呀。”李豆米怫然變色。

孩子突然嘔吐不止,李豆米立馬做起應急處理,將孩子頭部從地上抬到腿上枕著,防止嘔吐物嗆入氣管,顧不上噁心用手將孩子口腔的嘔吐物掏出,朝孩子的母親說:“你找壺溫水往裡兌點鹽攪拌開,給孩子漱口,能緩解胃酸對口腔黏膜的刺激。”

隨即也對人群裡的人說道:“凡是吃了冰粉的,喝皂水能催吐出來的就催吐出來,吐不出來的多喝些溫水,將症狀代謝出來。”

凡是吃了冰粉的人,紛紛照著李豆米所說的照做。

李豆米從孩子母親手裡接過水,扶起孩子給他喂水,讓他漱口,待孩子症狀減輕,囑咐道:“沒事就讓孩子多喝溫水,飲食清淡一些,如煮粥給孩子吃就可以了。”

李豆米歪著臉,用袖子蹭去滿頭的汗水,然後用剩下的水沖洗雙手。

“誒!那男的要溜了!”

“那邊的!快攔住!”

“別讓他跑了!”

圍觀熱心的群眾一團將朱大全圍住,讓他插翅難飛。

幾個彪頭大漢負責將朱大全和劉蘭花看護住,腿腳麻利的青年則去警局找公安同志。

四名公安同志很快就到達現場,詢問了一圈群眾資訊,兩名公安同志將情況嚴重的群眾送至衛生院。

留下的兩名公安同志,一位年紀稍長叫陳建業,一位年紀不大叫趙小權,他們之間是師徒關係。

陳建業對夫妻二人說道:“朱大全、劉蘭花,你二人雖是初犯,幸得李豆米小同志及時處理,避免了大批群眾中毒的嚴重後果。現決定給予你們十天拘留的處罰,同時需將賺取的錢如數歸還給群眾,並對傷情嚴重者給予適當補償。”

“趙小權,將朱大全和劉蘭花帶走。”

“收到!師父!”趙小權行個軍禮,將夫妻二人帶走。

陳建業來到李豆米跟前,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李豆米小同志,感謝你慷慨出手,解救無辜群眾,我謹代表黨組織向你致以由衷的謝意。”

“您太客氣了,作為黨員的一員,這是我應盡的責任。”李豆米微笑著回應。

陳建業面露讚賞之色,目光落在這位身高不及他胸口的小丫頭身上,露出和藹的微笑:“我叫陳建業,如今後有需要我幫助的,可直接到公安局尋我,我一定盡我力所能及給與你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