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中旨令侯恂入閣一事傳開,朝野震動,一片謾罵之聲,但已經是之後的事了。此次內閣與皇帝的交鋒,內閣完敗。
就在高起潛離開不久,當值武官過來說道:
“稟諸位閣老,陛下國事繁忙,就不來內閣了,國事由諸位閣老共同議決之後擬條陳交司禮監即可。”說完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內閣本來還在那摩拳擦掌,準備討伐和彈劾侯恂的眾人一下子啞火了。什麼,不來了?我特麼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不來了?弄啥呢…皇帝不來內閣,咋整?於是齊齊看向首輔黃之極。
黃之極表示很操蛋,看我有毛用啊,皇帝不來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現在的隊伍越來越不好帶了,啥事都指望自己,自己沒腦子的嗎?隨即咳了一聲說道:
“咳…事情到了現在這個份上,為今之計,只能我等聯名求見陛下,入宮去找陛下商討了。”
“也只能這樣了。”楊景辰搖了搖頭說道。
“此次洪承疇上的奏疏不算小事,這事兒還真得和陛下商議,由陛下聖裁,不過今日之事,如何處理?”施鳯來說著,隨即將目光看向侯恂。意思是這老小子得事咱們怎麼處理?
於是,眾人再一次將目光集中在首輔黃之極身上。
“…”黃之極內心一陣無語,又看我,看我能咋滴?這尼瑪中旨也下了,人家也接受了,人也在內閣了,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難道我還能給他免了?此時他敢這麼和皇帝唱反調,這個新皇就敢給他整個身敗名裂…日後再想辦法找回場子吧。
唉…心中想到,妥協啊,還能怎麼辦…心累,盡是群坑爹的玩意兒!
“諸位,侯大人入閣之事不必再糾結了,各人有各人的路,所謂人各有志。如今國事多艱,你我身上的擔子都繁重無比,還請諸位同仁勠力同心,共渡難關啊。”
雖然內心對於皇帝繞過內閣直接任命內閣大員的行為不滿,黃之極還是一錘定音,倒也沒將話說死。
隨後對侯恂執禮說道:
“侯大人不必介懷,現如今我等皆為閣臣,理當為陛下排憂解難,還請侯大人摒棄前嫌,與我等共商國事…”
這世道,能進到內閣的誰也不是傻子,自己入閣已然是既成事實,只要自己堅定的站在皇帝一邊就不會有大事。再說了,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呢,有什麼招我老侯接著就是。
看著黃之極說完,侯恂也執禮回道:
“元輔言重了,侯恂微末之人,蒙陛下抬愛,戳為輔宰,如今老夫對內閣事務還陌生的緊,一切還請元輔拿主意,老夫當以元輔大人馬首是瞻。”
黃之極內心嗤笑,你當老夫第一條認識你?馬個屁是瞻,你特麼屁股都坐到小皇帝褲襠去了吧。也不點破,禮貌的說道:
“不敢,不敢,侯大人言重了…好了,大家都議一議吧,這第一件事是前段日子陛下決定由內帑支出賑災糧三十萬擔,由禁衛新軍押送入陝,咱們這邊該商討一下這路線如何走,沿途軍糧物資該如何提供等等,諸位可暢所欲言,都說說自己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次輔施鳯來看眾人都不說話,便率先開口說道:
“黃閣老,此事不難,陛下那邊已經解決了賑災物資的問題,大頭基本解決掉了。大軍護送物資入陝可由京師出發,沿黃河一線行進入陝,這樣可以解決水源問題,沿途由路過的城池提供補給即可。”
楊景辰聽著點點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他倒是可以,但是沿黃河一線恐怕不妥啊,這南下北上路程都太耽誤,竊以為可以出京師後走石家莊入山西,然後經由太原府入陝,方為最佳,可節省大量時間,畢竟陝西災情嚴重,災民等不起啊。”
眾人聽完紛紛點頭,對楊景辰提出的方案比較認同。黃之極看差不多了,於是點點頭說道:“那就擬條陳這樣報上去,路線這一塊就按照楊閣老所言,大軍行進過程中按施閣老的要求,由沿路城池提供補給。”
“此事揭過,大家再議一議洪承疇上的奏疏吧。洪承疇代孫承宗掌遼東事,如今已歲餘,其在遼東徹底放棄了原督師孫承宗的方法。擅自停修大小凌堡,又將遼民內遷之寧錦至山海關一線,採取重城防守的策略,將大軍集結於寧錦等堅城。如此這般,遂尚未與建奴作戰,已有喪師失地之嫌。此番洪承疇上書陛下,言遼東方略,摺子已經扣在內閣好些天了,諸位先看一看洪承疇的摺子,咱們一起商量一下,先拿個統一意見出來。是上呈御前還是仍然留中不發。”
眾人開始紛紛傳閱,仔細看了起來。這期間,徐光啟也回到內閣簽到打卡,也被黃之極留了下來,一起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