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送藥
重生皇后很撩人寶書網 一日當月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宋新靈驚魂未定地回到相府,由丫鬟伺候著好一番洗漱打扮。
丞相夫人在她屋中直待到黑夜,同她東扯一點西扯一點,安慰了她好久。
丞相夫人其實還挺心疼宋新靈的,她畢竟是一個母親,難免會對失去雙親的宋新靈多幾分憐惜。
尤其是親耳聽到孩子在宮中被那兩個皇子險些欺負了去,她既生氣又無奈。
“舅母,”宋新靈握著她的手,柔柔笑了下,“新靈沒事的,舅母快去歇著吧,新靈連累舅母跪那麼久,心裡很過意不去。”
丞相夫人憐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什麼過意去不去的,你呢,就安安心心在相府住著,把這兒當家,有任何事舅母會護著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丞相夫人說得真切,宋新靈聽著她的話,動作一滯,眼底滑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諷刺。
護著她?
這會兒又裝起好人了。
若不是他們,爹爹怎會重病身亡?
她又怎會來到相府,面對這一堆破事?
秋水般的眼眸剎那間閃過一抹痛色,宋新靈微蹙眉頭,垂首輕聲道:“知道了,謝謝舅母。”
丞相夫人無奈地笑出聲,對她仔細叮囑了幾句,便由丫鬟攙著回屋了。
夜色融融,月朗星稀,宋新靈遙遙望著她高瘦的背影,眼神閃爍。
丞相夫人出身商賈之家,從小見識形色之人,精明得很。
好在她或許自覺有愧,因此並未對自已設多少防備。
宋新靈攥緊手指。
正如元昭所說,現在的時機正好,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她緩緩走向貴妃榻。
突然,碧蘭推門走了進來,哆嗦著喊了聲:
“小姐……”
宋新靈頓步,猛一回頭。
瞬間一室噤若寒蟬。
看清來人,她的臉“唰”一下垮掉了。
“你還敢見我!”
說著,兩步走到碧蘭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今日若不是你去取藥,我能被害到那般地步?!”
碧蘭被她打得耳朵嗡鳴,嚇得立馬跪在地上認錯:“小姐,奴婢錯了,奴婢自已下去領罰,小姐您原諒奴婢吧!”
“……”宋新靈看她顫巍巍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糠篩,忽然有點洩氣,無力地跌坐回椅子上。
碧蘭小心翼翼睨著她的臉色,見她不如先前那樣生氣了,便朝她跟前跪爬了兩步:“小姐,元昭公主的藥已經送到,奴婢是否現在動手?”
“這麼快就送來了?”宋新靈掀起眼簾,略有詫異。
“是,元昭公主講,這藥無色味淺,正符合您的要求。”
“……是麼?”
宋新靈接過那藥,藉著光亮研究了許久。
明明滅滅的燭火照映著她的臉,將她投在牆壁上的身影拉得細長詭異。
“動手吧。”半晌,她說道。
屋外樹葉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她沉默地抬起頭,望向窗外無邊月色。
她的愛恨永遠只在一瞬之間,唯有仇人的穿腸爛肚才能平她心中憤恨。
*
宋搖歌褪下鞋襪,撩起褲卷,露出膝蓋上的兩處淤青。青紫色的大片淤血,突兀地出現在她白皙細嫩的肌膚上,很是刺眼。
松蘿為她打來水,心疼地瞧著她膝蓋上的傷,忙不迭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小姐,方才奴婢打水時,祁公子不知從哪冒出來,硬將此物塞給奴婢,說是二皇子送您的,可化淤血。”
“謝晗?”宋搖歌接過瓷瓶,開啟塞子倒出些許白色藥粉在手心,低頭輕嗅了下,清苦的味道盈盈攀上鼻尖,她微微怔愣。
這味道她再熟悉不過,是清月苦。
清月苦由北疆特長的植物研磨而成,化淤效果極好,但同樣的,價值千金。
謝晗哪來那麼多錢?
宋搖歌朝門外瞧去,水潤的眸子睜得圓圓的:“祁公子呢?”
“祁公子翻牆出府時扭到腰了,此刻應該在回府路上。”
“……”確實挺符合祁雲照作風的,宋搖歌無語片刻。
還是改天見到謝晗人了再問吧。
她將瓷瓶放到手邊,朝松蘿點點自已的膝蓋:“先敷腿。”
*
清月苦的效果比預料得還要好,沒出兩天,宋搖歌膝蓋上的淤血就全消掉了。
而宋新靈自容妃生辰宴出事後,一直將自已關在屋內不肯見人。
宋丞相得知此事,特意將宋搖歌喚進書房。
宋搖歌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撐著臉笑嘻嘻問:“爹爹喊我有何事?”
彼時宋丞相正在處理案前的公務,見宋搖歌來了,便放下手中毛筆,長長嘆了口氣,眼中凝重又憂慮。
“新靈這孩子從小命苦,近日又攤上這種事,搖歌,過幾日上元節,爹爹聽聞京城很是熱鬧,你將新靈帶去放花燈如何?”
宋搖歌笑容倏然一僵。
她前兩日膝蓋痛得甚至下不來床,爹爹沒多關心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讓她帶宋新靈出門散心。
她有那麼好心嗎?
宋搖歌拉下臉,往後慢悠悠一靠,不急不緩地扯了扯自已的繫帶:“爹爹對錶妹真好,其他遠親來相府暫住,爹爹都沒這般上心呢。”
“這是什麼話?”宋丞相聽著她酸溜溜的語氣,無奈地笑著解釋,“爹爹再怎麼說也是她舅舅,何況……爹爹有愧於她和她父親。”
宋搖歌玩著繫帶的手指一頓,重新坐直身子:“爹爹何故愧對他們?”
然而宋丞相不想多說,含含糊糊地敷衍她:“長輩的事情很難說清,你小孩子聽不懂。”
宋搖歌不服:“怎麼聽不懂?我都多大人了!”
“你再大能大過我?”宋丞相慈愛地拍拍她的頭,“好了,去準備準備,缺什麼給管事嬤嬤說,讓她添給你。”
“……好吧。”宋搖歌套不到話,悶悶不樂地端起手邊茶盞,仰頭一氣喝掉——
然後全部噴了出來。
“爹爹,”她不敢相信地抬起臉,語氣發顫,“你喝的這是什麼?”
“碧螺春,可喝不慣?”宋丞相給她遞過帕子,起身為眼前人兒順了順背,“煮茶的丫鬟換了種煎法,你第一次喝,難免覺得味道奇怪。”
什麼換了種煎法,這味道,分明和前世元昭公主喂她的一日黃泉一模一樣!
爹爹嘗不出來,但她卻對這味道熟到不能再熟。
宋搖歌冷凝著臉,朝松蘿道:“去喊府醫。”
她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嚴肅,宋丞相瞧著她,擔憂道:“搖歌,是哪裡不舒服嗎?”
宋搖歌搖了搖頭,府醫很快趕過來,她指指茶盞:“方才覺得這茶水味道古怪,還望府醫查一查,看是否被人動了手腳。”
宋丞相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擔心茶水被下毒,不以為意地笑了下,“府中負責煮飯煎茶的丫鬟下人都是精細挑選後最信得過的,哪會有人動手腳。”
但既然宋搖歌這樣說了,他便由她折騰:“查檢視吧。”
府醫無話可說,利索地從藥箱裡取出一根銀針探進茶水,配合自家小姐鬧。
結果不多時,那根銀針赫然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