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晉臉色一變,這紫衣青年當真不是好歹。還想看看自己表妹,身居閨閣的女子豈是他想見就見的?

白無也是憤怒,這些人不知禮數,冷哼一聲,心道:“看來今日白爺又要大開殺戒了。”

紫衣青年見他二人瞬間變臉,嘴角微微歪起。冷笑道:“怎麼,你不願意?”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胳膊上纏繞的紅布,又道:“小子,看好了。我們鋤奸盟,是修行界六大宗派弟子共同組織的,專門剷除外族奸細...”

“哪六大門派?”船屋門被拉開,陳家瑤緩步走出。

此刻陳家瑤一身銀絲羅裙,頭頂斜斜墮馬鬢,一隻百花獻果髮簪橫插在髮髻上更顯嫵媚。她原本就有肉,此刻緊身羅裙一勒,盡顯柳腰豐.臀,一雙玉兔好似要跳出一般。當真玉環再世,貴妃重生。

幾人眼珠子掉了一地,杜文晉腦門流下汗珠,這丫頭是唯恐天下不亂吧。轉頭去看那紫衣青年幾人,果見幾人都是雙目微紅,氣喘如牛。

陳家瑤緩步走向杜文晉,盈盈萬福道:“奴家見過相公。這幾位是?”

那紫衣青年用力嚥了口唾沫,口乾舌燥道:“在下柴進舉,這位夫人有禮了。”說著雙手一禮。

身後一個青年湊上前來說道:“俺們是鋤奸盟的,專門緝拿外族奸細。”

“什麼奸細?”陳家瑤問道。

那青年一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嬉笑道:“就是像夫人這般漂亮的妖女...”話說到一半,領頭的紫衣青年飛起一腳將他踹到江中,怒罵道:“滾!滿口胡言,給我們鋤奸盟丟人。”

眼睛瞟向身後幾人,那幾人原本還躍躍欲試,被他一眼看的心驚,慌忙假裝去救那落水之人。

紫衣青年柴進舉又是拱手道:“夫人勿怪,手下人失禮了。最近一段時間,東海上不斷有賊人入侵我中土大陸。我們南北兩郡六大宗派,海河派、玉女門、太玄宗、萬仙宗、五嶽幫、還有鐵錘門共同聯盟,一起抗擊敵人。”

杜文晉三人聽的有些好笑,就這幾個脫凡小子也要抗擊敵人嗎?難不成對方來的都是些笨蛋嗎?

陳家瑤故作吃驚道:“來的都是什麼人,我與相公會不會有危險?我家相公手無縛雞之力,可怎麼辦呀?”

柴進舉臉上露出得意,十分鄙夷的打量杜文晉一番。又拿出一塊玉石雕刻的令牌,開口道:“夫人莫怕,我們雖是六大宗派外門弟子,也有守護一方的決心。這個除奸盟就是我們這些外門弟子們自發成立的。這塊令牌夫人只管拿去,若是碰上危險,就拿出此令摔碎,我們即刻趕到。”

陳家瑤又道:“這位英雄,我與相公想要去太玄宗看看,這一路上再碰上歹人怎麼辦?”

柴進舉略一思索,口中道:“夫人想去太玄宗,可在此地登陸,直接北上兩天即可到達。”斜眼去看杜文晉,揶揄道:“在下願贈與夫人幾匹快馬,只是不知道令相公怕不怕摔啊。哈哈!”

後面幾人聞言都是面臉譏諷的看向杜文晉,哈哈大笑起來。

陳家瑤捂嘴咯咯一笑,登時百花失顏,日月閉輝。

那柴進舉幾人登時色與魂授,急忙登岸牽出幾匹馬來。柴進舉殷勤道:“夫人此去報柴某人名號即可,若是有人敢阻攔,柴某人定會找他算賬。”

“那就多謝柴英雄了...”陳家瑤點頭道。

三人辭別船翁,揮馬北上。柴進舉目送他們離開,嘆氣一聲,又坐回船塢,等待江中再次來船。

手下一人見柴進舉嘆氣,開口問道:“柴師兄為何要嘆氣?”

柴進舉搖頭道:“如此天驕,嫁給一個廢物書生,你說我為何嘆氣。”

那人道:“柴師兄既然相中那美人,何不殺了那廢物,奪了美人,也算一段佳話。”

柴進舉搖頭,口中道:“不好,不好。那樣就傷了美人的心。縱是得到了美人也是不美中不足。”

那人臉色一厲,開口道:“若是那廢物自己摔死了,或是淹死了呢?”

聞言,柴進舉咧嘴一笑,點頭道:“知我者,姜師弟也...等會你與我同去,暗中跟隨他們伺機下手。”

三匹馬兒並肩而行。杜文晉騎馬走在中間,他很生氣,覺得臉面丟盡,卻有發不得火。自打遇到表妹陳家瑤,他就沒一次痛快過,好像表妹就是天生生出來折磨他的。

陳家瑤得意洋洋,不時看看杜文晉,見他一臉鬱悶,忍不住抿嘴笑個不停。剛才她是故意的,就想氣氣他,誰讓他整天板個臉,想欠他三百吊錢似的。

白無歪著脖子嘆氣道:“某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白某人也想受這種待遇,可惜撈不著...”

一支牛毛細針無聲無息飛射過來,射向騎馬的杜文晉。杜文晉眉頭微微皺起,一旁的陳家瑤馬鞭一甩,將那牛毛細針捲住直接甩了回去。牛毛細針帶著勁風十倍速度倒射而去。

“啊!”一聲慘呼,一個人影自枯草叢中躍起,倒在地上抽搐一陣後斃命。這人黑衣蒙面,死後全身面板變成紫黑。

“好歹毒的飛針!”杜文晉道。看樣子此地匪患嚴重,打家劫舍殺人放火之事頗多。

陳家瑤怒道:“老虎不發威,當本小姐是病貓嗎?一個小小劫道的,都敢搶到本小姐這裡。若非有正事,真該去掀了他老巢!”

杜文晉聽表妹罵的兇狠,看了白無一眼。那白無也看向他,二人同時心道:“母大蟲!”

收拾一個小小歹徒,三人也沒在意,繼續策馬而去。

半響,一個紫衣青年從不遠處草叢後走出,只見他一臉陰沉,正是起先的柴進舉。柴進舉與那姜姓師弟,趕到這裡設伏,原計劃姜師弟射殺杜文晉與白無二人。再有柴進舉假裝偶遇救美,一個女人失去了男人,剩下的自然水到渠成。

哪知道小貓不是小貓,一出手才知道是隻母大蟲。柴進舉後怕不已,幸虧沒有直接上前動手。

身後傳來馬蹄聲,柴進舉回頭一看,有二人打馬疾馳而來。其中一個正是起先被他踹下水的人。那人氣喘噓噓道:“柴大哥,不好了,不好了。那個美人是妖女!”

“你說什麼?”柴進舉吃驚道。

那人下馬急道:“方才你們走後,我見那船上老頭不住磕頭焚香,心中驚奇。上前一問方知,那個美人兒使過妖法!”

柴進舉驚道:“難怪她一下就能反殺了姜師弟,隱藏的可真深。最近東海不時出現一個妖女,屠戮我方高手。據稱此妖女美豔無雙,見過的普通人都茶飯不思。剛才那個妖女,你我一身修為都險些中招,勿要說普通人,想必那個妖女定然是她!”

“速去彙報給宗門,追殺妖女!”

“是!”

杜文晉三人走走停停一直過了三日方才到了漢郡虎泊太玄宗境內。這裡地勢較為平坦,向西觀望天際間隱約可見高山延綿。那裡便是太屋山脈,杜文晉坐在馬背上望著遠方出神。

陳家瑤咳嗦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聽陳家瑤道:“也不知道我那未過門的劉嫂嫂長個什麼樣,害表哥你茶飯不思的。真是罪過罪過。”

白無一聽杜文晉有了未婚妻頓時來了精神,忙問道:“杜兄已經定婚了啊?為何不早說,害白某人一直擔心。”說著眼睛瞥向陳家瑤。

陳家瑤白了白無一眼,見杜文晉興意闌珊,咬了咬嘴唇靠過去道:“表哥,要不我們先去趟萬仙宗吧…”

杜文晉搖頭,他是很想去看看劉真還有尹環兒。只是現下六大派聯手,修行界風起雲湧,他又跟太玄宗是死敵。若再將她們拖進這漩渦當中,杜文晉無法保證她們周全。

“此事不著急,我們先去九宮地府,等出來再做打算。”杜文晉道。

又走了十幾裡,轉過一個土丘,前面是大片的光禿禿橡樹林。中間一條小路打掃的乾乾淨淨,路兩旁都是落葉。再往前走一處關卡,幾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年輕人站在那裡守門。

三人打馬上前,對方一人開口問道:“喂,你們三個是哪個門派的?”

杜文晉略一拱手道:“我們是鋤奸盟的。”

摸出一塊令牌丟給對方,對方拿在手中檢視一番,見令牌刻有海河字樣,說道:“原來是鋤奸盟海河派的師兄弟,你們到我們太玄宗來可有事情。”

對方見是六派同門倒是很熱情,可能同是年輕人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有個女孩在隊伍中。

杜文晉笑道:“前段時日蒙我師尊賞賜,給了我們師兄弟三人九府地宮令牌,今天特地來見識一番。”說完拿出一塊令牌晃了晃。

那幾個太玄宗年輕弟子都是一陣羨慕,九府地宮乃是宗門重地。便是宗門內長老身份想去也得論功排資,更別說他們這些外門弟子了。

太玄宗每年都送出幾塊令牌給相好勢力,得令者無不視若珍寶。眼見杜文晉能拿出九府地宮令,就知道這三人在海河派中地位超然。幾人更是熱情起來。

一人道:“三位師弟師妹,你們順著旁邊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穿過橡樹林,就看到九府地宮入口了。今日是金章誅師伯值守,你們可要小心了,金章誅師伯脾氣不大好。”

另一人笑道:“金章誅師伯那是對我們脾氣不好,若這位師妹前去,師伯他老家脾氣好的很唻。”

幾人都是點頭,眼睛中露出傾慕之色。紛紛道:“不錯,不錯,金章誅師伯重女輕男。這位師妹美若天仙定是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