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政委也沒做他想,還以為沈老太太是因為重孫丟了著急而病倒。

都是做父母的,呂政委自然能明白孩子丟了的焦急心情,換做是他家孩子丟了也是一樣的心情。

“行,沈參謀長,沈營長,我這就帶你們去找孩子。”

不過他還是先給兩人打個預防針,把情況提前說清楚。

“沈參謀長,咱們還是要冷靜一些,做好心理準備,萬一搞錯不是,以免空歡喜一場。”

“呂政委,你說的我們都懂,要不是我家軒軒,我們就繼續找。”

沈浩篤定道:“爸不會錯,六七歲的男孩兒叫軒軒,還會打軍體拳。肯定是咱家孩子。”

呂政委想了想還是要將軒軒的情況先給兩人說一下,“沈參謀長,沈營長,當時電話裡沒說太清楚。

孩子的情況再給你們說一下。聽夏醫生說孩子的頭受到撞擊後失憶,可能會不認識你們。

還有,孩子還被人販子灌了啞藥傷了嗓子,不過夏醫生正在給他治療……”

沈長征和沈浩的呼吸都變得粗重,最壞的情況他們都設想無數次,可現在聽到孩子被殘忍對待,還是異常憤怒。

一路上,呂政委就給沈家父子兩個說軒軒這兩天的表現。

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外面沒什麼人,三人去陸君霆家的時候也沒引起什麼動靜。

開門和人簡單打過招呼後陸君霆將三人領進堂屋。

想著近在咫尺的孩子,進了陸家院子後父子兩人的腳步都有些凌亂。

看到軒軒的那一刻,沈長征和沈浩眼裡迸發出濃烈的欣喜,是他孫子/兒子。

然而興奮的兩人就見到軒軒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沒什麼反應。

“軒軒,我是爸爸,我和爺爺來接你了。”硬漢男人看著失而復得的兒子落下淚。

沈長征朝著軒軒伸手,“軒軒,爺爺總算是找到你了,快到爺爺這來。”

軒軒的眼神一直落在沈長征和沈浩的臉上,嘴裡喃喃自語“爺爺,爸爸。”

在沈長征和沈浩期待的目光中,就見軒軒突然臉色一白,抱著腦袋痛撥出聲,“啊,我的頭好疼。”

軒軒的腦袋一直嗡嗡響,什麼都想不起來又好像什麼都要想起來似的,緊接著軒軒頭疼的倒在地上。

“軒軒……”

“軒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沈浩急得蹲下身子將軒軒從地上抱起來,小小的人兒一張臉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往下落。

看著讓人十分心疼。

沈長征急得一顆心跟放在油鍋裡煎一樣,恨不得自己替孫子受罪,“呂政委,快帶我們去醫院。”

關心則亂,情急之下沈長征忘了這屋裡就有一位醫生。

“不用去醫院,沈參謀長,軒軒的腦袋受過重擊造成失憶,剛才看到你們應該是腦子受到刺激。

等他這股疼痛下去,應該就能恢復記憶。”

作為醫生,夏白露最清楚軒軒此時是腦部受刺激的反應,不出意外,他腦子裡的瘀血已經化開。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真正看到孩子痛苦的樣子,還是沈長征和沈浩攥緊了拳頭。

該死的人販子,這麼小的孩子怎麼下得去手的。

要是被他們遇到,一定先暴揍對方一頓出口氣。

像是驗證夏白露說的話一樣,過了沒兩分鐘軒軒的頭就不再疼,人也變得清明起來。

認出爺爺和爸爸後,小人兒抱著兩人哇哇大哭。

“嗚嗚……爺爺,爸爸,我總算活著見到你們了。哇……我終於找到家,嗚嗚……”

軒軒從爺爺懷裡到爸爸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哇……我以為我會被人販子賣到山溝裡,更怕他們打斷我的腿腳。

爸爸,我當時好害怕,害怕逃不出來,害怕找不到家……”

見到親人,軒軒的情緒才得到釋放,一邊哭一邊說自己被人販子拐走後的遭遇,被毒打,被灌藥。

又怎麼趁人販子不注意的時候逃跑求救。

幸好老天有眼,他跑到大路就看到一輛軍車,當時他就覺得軍綠色的車眼熟,能救他。

所以才毫不猶豫地跑過去攔車。

“該死!”沈浩一拳打在堅硬的牆壁上,手背滲出血都不覺得疼。

再次聽軒軒說自己的遭遇,三個外人都紅著眼心裡難受得不行,更不用說作為爺爺和爸爸的家人。

沈浩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揪著又抓又捏,疼得他都喘不過氣。

沈長征猩紅著眼,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蹦,那些人販子應該慶幸已經被公安抓進牢裡。

不然他真是會忍不住當場斃了他們。

兩人一直哄著軒軒,等他的情緒平穩後才想起來還沒有和孩子的救命恩人道謝。

“陸副團長,夏醫生,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

沈長征的關注點一直在孩子身上,現在看清夏白露的樣貌後,沈長征的神情恍惚一下。

一雙紅眼直盯著夏白露,道謝的話也再沒說出口。

這……

這孩子怎麼……

“爸,爸。”沈浩也震驚夏白露的長相,第一時間看向自己老爹,“爸,夏同志她……”

像,真像,就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樣。

像他媽/他奶奶年輕的時候。

家裡有沈老太太年輕時候的照片,沈家的人都見過,換做沈家其他人見到夏白露也一定會震驚。

沈家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可是有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姿,號稱京市第一美女絕豔無雙。

當年,沈老爺子也是俊朗無雙的翩翩佳公子一個,不然他也不會從沈老太太眾多的追求者中脫穎而出,抱得美人歸。

沈老太太今年已經66歲,可放眼全京市,她依然是那個最漂亮的老太太。

屋內的其他三人也自然看出沈長征父子倆的異樣,呂政委疑惑道:“怎麼回事?你們父子兩個怎麼了?”

“我臉上有東西?”夏白露摸摸自己的臉,又看向陸君霆求證。

陸君霆也不明所以,不過看自己媳婦兒被兩個外人盯著心裡自然是不願意,他上前一步將人擋在身後。

“沈參謀長,沈營長,你們兩個盯著我媳婦兒看,是不是有些失禮?”

陸君霆的臉色沉下來,哪怕對方是京市軍區的參謀長,軍職比自己高,那也不行。

在個人底線和原則問題上,陸君霆不懼任何人。

“不是,我……陸副團長你誤會了。我,我能……”沈長征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

若是真如他猜想的那般,看夏醫生的年齡,這孩子就是她外甥女,是他那個從小就丟了的妹妹的孩子。

夏醫生應該喊他大舅舅。

已經過去三十七年,他妹妹是五歲的時候丟失的,今年應該是四十二歲。

沈長征算著自己妹妹的年齡,希冀的眼神再次看向夏白露,會是妹妹的女兒嗎?

“夏醫生,我,我能問你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