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個坦蕩自然(中)
聖皇看著手中的密報,皺起了眉頭,隨後緊緊的將其捏成了一團。
如今夫子受傷,妖族的三位大能也是受了重傷,現在的五大宗門對九龍符並沒有那麼渴求。他們所求,不過是守好手中的九龍符,不讓九龍符集齊而已。他們只需要守護好手中現有的幾枚,這樣便行了。況且如今蜀山和青蓮劍宗正在忙著聯姻的事兒,還聽說了,鐵劍山也打算聯姻,不過具體的人選還不知道。至於靈隱寺的那些高僧,他們也無意爭奪九龍符,而長生觀的大小兩代六個道士,更加不會摻和。
正道宗門不攙和,妖族的頂尖戰力受損,夫子也無法行動。如今最有可能的對手,就只剩下了北蠻和魔道。而魔道,聖皇倒是有了對付的法子。這枚九龍符不是在滿雪山上麼,北蠻陳兵以待,那就說明了這是朝堂之爭。在沒有夫子的情況下,魔道肯定不會去違反那一條江湖朝堂兩不相干的規定,即便是夫子,要打破這條規矩,都需要利用徐長安,更別說他們剛剛被姬秋陽逛了一圈的聖堂了。
聖皇自然也極其想打破這條規則的,若是這條規則在,那他永遠也沒辦法取得蜀山和青蓮劍宗的九龍符。但現在卻不是時機,綜其原因,自己太弱了。雖然在長安城內,他能夠藉助大陣,夫子也不得不忌憚,可若出了長安,他便只能任人拿捏了。
聖皇嘆了一口氣,能夠保全,全賴這條規矩,但這條規矩,同樣也限制了他。
如今這個局面,對於他來說最有利。但現在他要思考的是,這個節骨眼上,這條訊息怎麼就傳出來了。這條訊息,和徐長安一案有沒有什麼聯絡。
他揹著手,獨自在大殿中踱步,思考了一陣,沒有什麼頭緒,便嘆了一口氣。
反正就現今這個局面來說,該急切的不是自己,自己只需要用大軍去填,去攻上滿山上,那枚九龍符自然就到手裡。
可他現在反而擔心魔道和夫子,怕他們為了插手滿雪山之事,利用徐長安一案施壓。
“罷了,先讓許鎮武率領大軍頂上!”
之後,他又想了想,急忙讓李忠賢去了一趟晉王府,傳下自己的口諭。
……
晉王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姐夫打算以姜明為將,去支援北蠻。
說實話,這個主意確實不錯,徐長安身陷案子,自然不能派出去。不然派徐長安去北蠻周旋,說不定能夠拖延很多時間,減少傷亡便能差人去滿雪山上查探一番。
正因為徐長安無法去脫身,聖皇便把主意打到了姜明的頭上。
原因有二,其一便是姜明具有將帥之材,只要與許鎮武老將軍配合得當,必然對戰局大有裨益。第二個原因便是姜明和徐長安是好友,而徐長安和碩和部的王子蘇青也是生死與共的好友,派姜明去斡旋,肯定錯不了。
但晉王也只能苦笑一聲,自己這個義子為了追求他的真愛,剛開始的幾個月他還能找到其蹤跡,但現在兩年過去了,自己實在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不過,皇命已達,他怎麼都要執行,急忙派了手下人出去尋找。
……
小夫子聽到這個訊息之後,便急忙朝著城外即將誕生新生命的漁家而去。
雖然齊鳳甲和他對於九龍符都不太關心,但北蠻的事宜,牽扯到了師兄的徒弟,況且那個徒弟還是小師弟的至交好友,所以他不得不上點心。
他前腳剛走,一襲白衣便來到了竹林中。
“拜見師父。”
程白衣看到躺在竹椅上喝著茶眯著眼的夫子,急忙跪拜道。
“行了,起來吧。”
程白衣聞言,便站了起來。
“徐長安的事兒,你們做的吧?”
“是。”程白衣沒有隱瞞,夫子的臉上也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自他受傷後,他便很少關心外面的事兒,但徐長安的事兒也聽小夫子說起過,想都不用想,這些手筆,肯定出自於自己後面悄悄收的徒弟。
“讓聖皇和蜀山還有青蓮劍宗處於兩難的地位,的確是個好法子,可你想過沒有,如今即便破了那條規矩,我還有能力去爭奪嗎?”
聽到這話,程白衣猛然驚醒。
夫子的目的,一直是藉助九龍符來突破到傳說中的那個境界。而自己的目的,卻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徐長安。
他羨慕徐長安,羨慕徐長安有那麼多的長輩護佑;羨慕徐長安,羨慕他有兩個可以算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兄。他與徐長安同在夫子門下,他隱藏了那麼多年,為夫子做了那麼多事,可偏偏得不到這些。那個人,毫不費力的把他想要的一切都拿到了,可他呢?努力了那麼久,還是沒人護佑,別人對他只有敬畏和懼怕,沒有出自內心的愛護。
所以,他的目標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偏移。
“有些事情,你應該想得到的。”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位徒弟,修為資質上來說,他肯定不如小夫子和齊鳳甲,至於比起徐長安來說,那就差得更遠了。但這個徒弟聰明,做事兒有手段,也有手腕,是個不可多得的智謀之士。
同時,他自然也知道程白衣內心的想法。
“這次就算了,如今九龍符的訊息出來,我是騰不出手來。如今啊,真沒什麼修為高的人可以用了。”
聽到這話,程白衣頭埋得很低,不敢搭話。
他知道,師父說的是大師兄齊鳳甲。
可究其原因,還是他們這七十二聖徒修為的過錯,師父二十年來默默的提供各種資源,可他們的修為就是提不上去。
“如今滿雪山上,最有利的就是聖皇,至於北蠻的事兒,我們的手暫時伸不進去。”
程白衣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師父,他不懂這句話。
“北蠻也有高手坐鎮,只是深居簡出而已。”夫子淡淡的說道。
“行了,利用你那師哥的事兒讓軒轅楚天亂一下吧,別無選擇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拿到九龍符吧?就算那條規矩,只要他龜縮在長安大陣內,即便是我拿他也沒辦法。更別說,規矩不破,侍劍閣就會一直盯著我。”
夫子說完,便閉上了。
程白衣再度深深一拜,離開了竹林。
他明白此時夫子的意思,那便是繼續做下去。
程白衣走出了竹林,看向了長安城的方向。
“公車上書該抓緊了啊!”
……
柴薪桐坐在了桌子旁,喝著茶,眯起了眼。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同時,一個消瘦的臉色蒼白如紙的少年,來到了長安城。
他抬頭看了一眼繁華的長安,隨後摸了摸懷裡的碗。
雖然他還未完全進入小宗師,但如果現在不來長安,他擔心自己這一輩子都沒辦法戰勝那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