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湖中駕娘們的表演都已經結束了,在岸上亭子間內的歡呼聲中,這些小船隨著這清波盪漾,緩緩的划向了湖的深處。

碧海青天處,曲終人散場。

湖面上人去湖空,只是留下了這點點滴滴的水波盪漾處,方說明這裡曾經有過一場美好又別緻的演出。

林黛玉有感於這一切不過是空蕩蕩一場的悲哀,想這賈蘭不能同寶玉一般,日日都是在女子中廝混,以至於如今溫柔纏綿有餘,只是勇氣不足。

不知道什麼是可為什麼是不可為。

賈蘭可是再也不重蹈覆側,在日日的養在家中終日同女兒家門作伴,以至於讀書寫字這樣的事情都是要女兒們幫忙代辦才好。

林黛玉縱然是願意賈蘭在外多多結交一些貴人,但是並不是代表她也是喜歡的,上一次還可以說是巧合,可這一次又是什麼原因。

就在她左右為難,既怕耽誤了賈蘭的前程,又覺得再見王爺是有一些違背於家中的道理。

只是就在她為難的時候,北靜王爺等了一會兒後,還是自己挑開帷幔,款步走進了這小亭子內。

喊停了亭子間內三人的行禮後,方撿了一個同黛玉面對面坐著的位置,坐了下來,很是大方的說道:“今日是小往唐突了二位,貿然請二位過來的。”

說著有意無意的的眼神不經意的從林黛玉面前掃過,看她今日也很是素淨瘦弱的模樣,心裡不免有一些心疼,就說道:“大家也不必拘著禮數,小王過來是剛路過之時,聽蘭兒說讓兩位喝酒的,不過蘭兒的是黃酒,雖然是溫和,但是就是不對螃蟹,吃了螃蟹還是溫好的燒酒最好。”

李紈這是第一次自己親自同王爺說話,聽他言語溫和,並沒有一點的驕橫之語,反而是果然如兒子所說,是最謙和不過的王爺。

現在聽著果然是同兒子所說的一樣,也就大著膽子說道:“王爺說的是,只是今日就是我這妹妹吃了螃蟹的,幸而這酒還沒有喝,不然她的身子弱,若是喝了這黃酒,回家還不知道要怎樣的。”

“哦,既然身子弱,就要小心保養才好。”北靜王對著啞奴使了一個眼色,啞奴會意,就比劃著出去端燒酒過來。

王爺看林黛玉坐對面一直都是不發一言,就拉下加了打橫坐著後,問道:“蘭兒,覺的今日的生日還缺了什麼嗎?”

“不缺什麼?”有了母親,還有了姑姑,賈蘭覺得快意的很,哪裡會有缺少什麼的想法。

“那賈夫人呢?”李紈一時沒有會意過來,平日裡都是大嫂子,大奶奶一類的稱呼,這被叫夫人還是頭一遭。

趕緊說道:“王爺,奴才哪裡是夫人的,哪裡當得起這個稱呼的。”

“蘭兒如此有出息,夫人也不過是展眼的事情,倒也不必如此自謙。”北靜王揮手,阻止了李紈的辯解。

正準備要問林黛玉的意思,那啞奴卻端著一盤水粉荷花酒壺進來了,將酒壺和成套的杯子都一起放在了王爺的面前,正要斟酒的時候,卻被王爺攔了下來說到:“自己斟著,才有趣,你下去。”

啞奴下去後,北靜王親自捧了一個小小的荷花杯子,斟上了半杯酒,遞給了對面的林黛玉說道:“今日聽蘭兒說起一定要將他的姑姑接過來的,想來就是姑娘您了,第一次見面,還請接下小王的這杯酒。”

王爺謙卑至此,還主動避嫌,林黛玉怎好在繼續不理王爺的。

只好雙手接過酒杯後,輕聲道了謝。

北靜王方給自己到了滿滿的一杯燒酒後說道:“今日是蘭兒的生日,草草之間,小王也只能做到這個樣子,還請賈夫人不要介意,也請賈蘭的姑姑不要在意。”

“哦,”此時的李紈才想起來,只是顧著緊張了,卻是沒有介紹過林妹妹的,這賈蘭的姑姑聽起來可真是不倫不類的很。

就跪著回到:“啟稟王爺,蘭兒的姑姑是巡鹽御史探花郎林如海的女兒,姓林,名黛玉。”

“哦,蘭兒去將你的母親扶起來,總是這樣跪著說話到不自在了。”北靜王然賈蘭扶起了李紈後。

方微笑的看著紅了臉的林黛玉說道:“原來是探花郎的女兒,果然是好,敢問姑娘可以表字嗎?”

林黛玉如今是做戲都要做全套的,當著大嫂子的面,只好低著頭說道:“啟稟王爺,小女無字。”

“小王曾經在父親的宴席見過探花郎,所以林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拘束,輪起來,我們還是世交的。”北靜王說道。

“哦,怎會如此,王爺怎麼會見過我的父親。”果然關於家人的話是勾起了林黛玉的興趣,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她的父親是同京城的王爺是有來往的,所以不僅是她好奇,就是李紈也覺得意外。

所以兩人都一起看向了端著酒杯的王爺,等著他解開這二人的困惑。

王爺只好笑著說道:“那就請喝了這一杯酒,在說可以嗎?而且林姑娘也沒有告訴你有沒有表字的。”

林黛玉和李紈看了一眼,只好喝下了杯中的酒後,林黛玉說道:“剛才已經給王爺說了,小女是沒有表字的,只是小的時候,我家的表哥說我眉尖若蹙,所以送了我一個字,說是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所以就叫我顰顰的,如此家中諸人都是如此叫開了,不知道算不算。”

“算,顰顰這字妙,一字道盡了林姑娘的與眾不同,值得為此字再喝一杯酒。”BJ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卻沒有再給林黛玉倒上,只是自己悶頭喝了一杯後。

方看了看林黛玉說道:“林姑娘很想知道關於您父親的事情嗎?”

“是的,王爺。”林黛玉沒有想到還能在他人的口中得知父親的事情,也是有些激動和開心。

父親和母親離開的她的日子太長久了,她都有些記不得她們的模樣了,只有在夢裡的時候,還能聽見他們關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