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也是沒有言語,只好聽之任之而已,如今聽得母親這樣,只好同母親告辭,約好第二日在過來。

薛姨媽也沒有挽留,第二日的事情也著實是多,也沒有注意寶釵的表情,倒也是將寶釵送了出去。

一宿無話,都等這第二日的大日子。

李紈第二日一早就過來點卯,安排人手,也是忙到喝口水的時辰都沒有。

薛姨媽見她實在是忙,就讓人送來了一些清粥小菜後,又看天色還早,就想了一想,還是又重新檢視一番後,帶著丫頭來到了賈母的上房。

正巧正碰著賈母剛起來,就笑著趕了上來,說道:“老太太安,給老太太請安。”

“姨媽過來了,今兒個不是很忙嗎!”賈母聽了薛姨媽的聲音,倒是吃驚的很。

“老太太,今兒個是蟠兒的大日子,總是想著今日請老太太過去坐一坐的,我想著旁人來請總是不誠心一些,還是我自己來才好的。”

薛姨媽陪笑著說道。

賈母笑著聽了之後,就說道:“姨媽喝點水,不要急,鴛鴦也不給端水過來,看來是懶了。”

鴛鴦忙笑著帶著眾丫頭出去了,就留著賈母和薛姨媽說話的。

賈母說道:“今日就是姨媽不來請,我也是要去的,姨媽就放心的,只是今日要過去的晚一些而已,還請姨媽見諒。”

“老太太有事情嗎?”薛姨媽問道。

“倒不是有事情,只是今日迎丫頭也要回來,我等著她回來在一起過來,人多也要熱鬧一些的,是不是,姨媽。”賈母溫和的說道。

“自然是人越多越好,那我就不在這裡打擾老太太的。”

“行,您快回去,今日家裡的事情也多,也就不虛留你了。鴛鴦,來送你的姨太太。”賈母就讓鴛鴦進來送送薛姨媽。

等著鴛鴦回來後,方從首飾盒子裡撿了一朵大紅的人花兒簪到了頭上。

“老太太這花選的喜慶!”鴛鴦笑著說道。

“就你的嘴巧,你看看林姑娘要到了嗎?”賈母問道。

“我打發人去問了,回來人說,林姑娘還睡著的,那紫娟看到人去了,才想著叫她們姑娘起來的。”鴛鴦笑著說道。

賈母聽著也是好笑,說道:“這個丫頭如今倒是睡的踏實。”

鴛鴦給老太太拿來了一件水紅色的織錦暗花文衣服說道:“林姑娘如今吃的好,睡的香,老太太應該開心的。您看這件衣服好不好。”

“好,好,好”老太太一疊聲的說道。

“如今我們老太太也是將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了,這薛家的少爺如今娶了妻,想來沒有什麼別的心思了。”鴛鴦也是笑著說道。

將衣服穿好,賈母在鏡子裡看了看讚許的點點頭,說道:“他的心思我們怎麼知道,如今只管好好去樂一天就可以了!”

“好的,老太太。”鴛鴦笑著回到。

“老太太!”喜悅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迎丫頭來了,快進來。”賈母開心的說道。

果然是一身喜氣的迎春開心的就走了進來,一見到老太太就要跪下的。

被老太太扶住了說道:“傻丫頭,這個時候就不要這些虛的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抱著迎春的手也有些顫抖。

藉著這次薛家的婚事,老太太強硬的從孫家把迎春接了回來,讓孩子散散心也好的。

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喜歡還來不及,哪裡會有傷心的時候。

賈母拉著迎春上下打量後,看她遠看著還好,這近看著,怎麼這衣服料子也是普通,頭上的花兒也是看起來喜慶,只是細細打量一下後就知道不過是一般的市井的料子。

只是賈母不動聲色的叫來了鴛鴦說道:“如今都回了家裡,這孫家的東西也就不要用了,鴛鴦帶姑娘去換一身頭面衣服,正好你林姑娘剛醒,你就帶這迎丫頭過去,讓紫鵑給迎丫頭換上衣服,在給我將人送回來。”

鴛鴦答應著,就上來扶著迎春說道:“二姑娘,跟我走就好。”

迎春含淚給賈母行了禮,就同鴛鴦一起到了瀟湘館內。

鴛鴦說了賈母的話後,林黛玉才過來拉著迎春的手說道:“二姐姐,可是將你盼望回來了,如今我的衣服你也是穿得的,紫鵑帶著二姐姐去換了衣服來,頭面也用上老太太送過來的就好。”

紫鵑就帶著迎春去了內屋換衣服的。

只是鴛鴦看了看林黛玉笑著說道:“今兒個是人家開心的事情,我的姑娘你這也和平日裡一樣的,就是顏色重了一些,頭上的首飾您都不帶換的嗎?”

“這不好嗎?我是陪這老太太去的,簡單就好,那些頭面衣服也是累贅,我也不習慣。”林黛玉柔柔的說道。

“也行,都依著姑娘你好了。”鴛鴦知道這林姑娘是不願去同寶二奶奶搶風頭的。

今日是薛家大喜的日子,正是而寶二奶奶得意的日子,又何必這個時候去讓二奶奶不開心的。

果然是老太太調理的人,這從頭到尾都通透的很。

“老太太準備好了嗎?”林黛玉將茶水遞給了鴛鴦後問道。

“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們兩位的,而且今天一早,姨太太還特意過來請了老太太的。”鴛鴦將今日一早薛姨媽過來的事情也給林黛玉說了。

“那是薛家的禮數,也是應該的。”林黛玉聽後說道。

“也對,如今也只有老太太能夠給他們家撐著面子的,因為聽說忠順王爺的母妃也是要來的,也只有老太太能給他們家長這個面子了。”深知這裡面首尾的鴛鴦一語就道明瞭這裡面的玄機。

“這不過是一個家奴的女兒出嫁,王妃都要到的嗎?”林黛玉吃驚的問道。

“誰知道的,不過忠順王爺府來的人就是這樣的說的,也沒有人說為什麼?”鴛鴦也是不知道原因,只是聽到什麼說什麼而已。

兩人正說著話的,就看到換了一身的新衣服和頭面的迎春走了過來。

這紫鵑還給她重新上了一些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