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凌盛屬實沒想到聞音早有防備,甚至可能早就看穿了他是奪舍的。

這怎麼可能?他用的可是他們聖女獨創的奪舍方法,能夠和本體原主元神相融,以達到徹底地掩藏邪修氣息,只要不動用邪功,就是大乘期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

他沒動用邪功啊,她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如果他問出口,聞音就會告訴他他演技太差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火眼金睛的,聞音都說出他奪舍了,一旁的萬凌海還懵逼中,萬凌盛見他如此,眼眸一眯掩藏住狡詐的光,開始倒打一耙。

他衝聞音大喝:“你這大陸來的下流修士,你汙衊我作何居心?”

聞音掏劍砍了上去,一邊砍一邊道:“你給虞正初舔過腳。”

這話讓“萬凌盛”一窒,差點沒靈力倒施。

沒見過這麼會胡言亂語的人,什麼莫名其妙的,他這個級別根本就見不到領主,別說舔腳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看你這個窮地方來的狗東西,狼子野心,針對我萬家修士,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幾息間聞音就和他過了幾招,但為了在萬凌海面前裝,他沒有使用邪功,而是用了原主的萬家功法,可他顯然用得不到位,威力不怎麼樣。

“萬凌盛”眼裡狠光乍現,他倒是想一舉用邪功將聞音和萬凌海都給滅了,但是他不敢保證這兩人身上有什麼保命的寶物,萬一讓他們倆逃脫了,跑出去通風報信,那就暴露了他們的奪舍功法。

到時候不僅箜島上的邪修逃不出幾個,就是整個修仙界都會針對他們的功法作出防備。

所以,他更想將這兩人騙進他佈設的芥子空間中,再搜他們的神,身上的好東西都掠走,然後就用萬凌盛這個身份待在萬家。

就是眼前這個女修破壞了他的計劃,而且她還是那個害他們根據地被毀的人。

該死!

聞音迎著“萬凌盛”眼底的恨意,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胡言亂語。

“你喝過虞正初的洗腳水。”

“……賤人,你胡言亂語什麼?”“萬凌盛”勃然大怒。

聞音回身劈出一道輪迴劍意,“你不是說我汙衊你嗎?我這人一向不吃口頭上的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乾脆坐實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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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凌盛”:“……”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他氣不過,又有些心驚,因為聞音元嬰後期的修為,竟然爆發出了不輸於化神初期的威力,他心裡又不可遏制地瀰漫著貪婪,她身上定有不少秘密。

這麼想著,他衝萬凌海大喊一聲:“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你還是萬家修士嗎?”

萬凌海一邊對付著葵蟲,一邊左看聞音右看萬凌盛,一臉為難:“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要不你們冷靜一下再說?”

冷靜個屁,這是此刻在戰兩人的想法。

“萬凌盛”做了那麼多年的邪修頭子,他不傻,用神識用功法很容易暴露他是邪修的事實,他看了一眼聞音的小身板,忽然就不抵擋了,任由聞音的劍意轟擊在他身上,靠著法衣和本體抵擋。

即使被轟擊得很不好受,他還是咬牙忍住,一拳朝聞音轟出,化神中期的本體如泰山壓頂一般,一拳就能給聞音轟碎。

聞音眸色沉沉,她現在本體強度自然是不可能硬扛的。

她雙臂橫展,釋放了她的土之意桎空之術,那“萬凌盛”立刻就感覺自己的拳頭像轟在了泥潭裡,被卸了力道不說,速度也慢了。

而就這慢了的一拍,聞音就使用太虛神通來到了他身後,火、土、木三道劍意翻湧,融合成爆裂的威能,一劍破萬法隨著她的劍,如浪湧一般席捲而去。

“萬凌盛”瞳孔驟縮,極力抵擋,但他的法衣還是在受這一擊之下光芒暗淡,暫時失靈了,他本體強悍,但這劍意卻層層震盪開,他被轟擊得氣血翻湧,鼻血已經蜿蜒而下。

他心裡驚濤駭浪,如若不使用邪功,他不是這女修的對手。

眼見此,他眼神一厲:“萬凌海,我與那虎妖一戰身受重傷,不是這妖女之敵,你就這麼看著為兄被她欺辱?”

萬凌海還在一個頭兩個大,聞音則反問了兩個字:“欺辱?好吧,成全你!”

聞音說著,右手往身側一甩,一道快如閃電的綠光飄過,“萬凌盛”的心裡警鈴大作,忙不迭地釋放了自己的靈力罩橫掃,他懷疑聞音用了什麼暗器。

暗器算不上,頂多叫暗藤。

“萬凌盛”甚至都掏出了一張防禦符籙,但還沒等他開啟,一道翠綠如玉的藤蔓,就從他的腳底蔓延而上,瞬間纏住了他的小腿。

在纏住“萬凌盛”的一瞬,旦藤就想將自己的刺刺入他的體內,然後在種下種子,讓這傢伙的血當它的培育土。

奈何境界差異還是太大了,旦藤一個元嬰後期,哪怕是仙植,也不能離譜地輕易跨過大境界的差異。

於是旦藤很不爽,他掄著“萬凌盛”的腿就將往黑石巖上砸去。

沒想到旦藤會來這一招,速度快得“萬凌盛”在半空中才反應過來,他趕緊掏出靈器,切割著困著他雙腿的藤蔓。

他用盡了化神中期的力氣一劃拉,卻驚愕地發現五品靈器竟然割不動。

他錯愕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痛苦取代,轟隆巨響在山谷迴盪著,因為他已經被旦藤狠狠砸向了松青山的青巖壁上,激起無數碎石滾落。

即使知道對方化神中期的本體,不可能被砸死,但是這震天巨響還是讓萬凌海呲牙退後了一步,遠離了聞音。

但他想了想還是小聲勸了一句,“落道友,你是不是誤會了?邪修奪舍也是邪修,他身上沒有邪氣,我用我萬家的瞳術看過了,他真不是邪修。”

要不是聞音是個修士聽覺敏銳,差點都聽不清,因為旦藤又將“萬凌盛”甩到另一座山了,就跟甩面一樣,中間還來一個托馬斯迴旋蓄力。

比砰砰巨響更吵的,是旦藤肆意的笑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才是邪修呢。

聞音回頭鄭重地看向萬凌海,她實在是不想萬凌海也對她出手,於是說道:“萬道友,我不會殺他的,我懷疑他是有理由的。”

聞音搪塞了一句,穩住萬凌海。

當然她確實沒想殺了“萬凌盛”,因為她要搜神啊,她神識修為不夠,但薛家有的是夠的。

她感覺,這個邪修組織還會蹦躂很久,多知道一點資訊,他們說不定能在虞正初傷好前把他給噶了。

旦藤玩得很暢快,“萬凌盛”卻切身體會了何為“欺辱”。

太欺負人了,他沒成為邪修之前,是一個一事無成的散修時,都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萬凌盛”鼻青臉腫,氣喘得一聲比一聲粗,瞳孔也瀰漫上黑氣。

聞音見狀,知道現在是他心緒起伏最大的時候,抬手一揮又給他加了一把火。

萬千紫金雷蟲憑空出現,織成了一張雷網,朝悲慘的“萬凌盛”網去。

雷網未至,“萬凌盛”已經頭皮發麻,他的瞳孔徹底無光了,眼白成了青灰色。

“落英,你找死!”

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句話,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點,反正左右逃不過一死,奮起反抗,還能殊死一搏,省得屈辱至死。

“萬凌盛”終於忍不住動用了邪功。

哦不,現在應該稱呼為和同邪修了。

他像個萬人屍坑一般,無數邪氣死氣透體而出,化神中期的邪祟之氣讓旦藤都覺得有腐蝕之感,它不舒服便撤退了。

這陣仗,萬凌海再白目也看清了,眼前的“萬凌盛”真的是邪修了,他抿了抿嘴,只為他的族兄惋惜了一秒,便加入了戰鬥。

聞音早就在旦藤折辱和同的時候,便已經佈下了一個簡易的六品初期陣法。

萬凌海如萬凌盛所料,確實有些好東西,對邪修,更是殺了他族兄的邪修,不要錢一樣撒符籙。

和同也拿萬盛海儲物戒指裡的東西對轟,霎時間,符籙法器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松青谷。

聞音指訣翻飛,激發了大陣,那和同瞬間就感受到自己的邪功被壓制,神識還隱隱作痛,他本就剛奪舍完,元神和軀體不契合,這個陣法簡直就是專克他的。

和同恨極,灰白色的眼白蔓延上一道道紅血絲。

聞音主陣,剛晉升為六品初期陣法師的她,操縱著六品大陣對付一個化神中期,遊刃有餘,何況她還讓旦藤和紫金雷蟲一起上,以多欺少。

很快,本就受傷不輕的和同,十幾招單方面被揍,已經奄奄一息了,但更多的是絕望。

絕望的極致要麼是心死如灰,要麼是有超乎尋常的勇氣。

果然,一向怕死的邪修,身上光華大閃,想要靠自爆和聞音一行人和妖同歸於盡。

“哈哈哈,我和同修道一場,拉幾個天之驕子給我殉葬,我也算不枉此生。”

他不說這話還好,說了就給了聞音遊刃有餘的時間,她召喚出陣靈,在他話音未落之際就籠罩了和同。

和同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癲狂都成了茫然,因為他發現他的元神被壓制了,還被抽取,根本無法積蓄自爆之力。

他不甘地死死瞪向聞音,聞音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嘆息道:“誒,和同尊者,其實我先前就是覺得你有一股人渣味兒,才懷疑你是邪修來著,我對你出手只是試探罷了,沒想到我只是稍微試探你一下下,你就沉不住氣,你呀你,剛剛要是挺住不動用邪功,我都覺得是我聞錯了,準備收手跟你道歉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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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元神被壓制,渾身動彈不得,眼裡恨得流出了血淚,你那是稍微試探嗎?

聞音可不在乎他的恨,這垃圾對嬰孩都下手,連畜生的底線都沒有了,聞音便更不客氣,而且她最知道哪疼往哪兒戳。

她用一副在和同眼中賤出汁兒的表情嘖嘖搖頭。

“嘖嘖嘖,前輩啊,你這麼沉不住氣,難怪修道無作為,只能走些旁門左道淪為邪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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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和同氣得七竅流血了。

萬凌海從未見過如此嘴毒之人,彷彿她的唾沫有毒一般,又默默離遠了一步。

聞音倒是想擼下和同的儲物戒指,但對方沒死,她也沒有能力抹掉化神中期的神識,故而想著先回薛家再說。

可這和同怎麼也是奪舍了萬家修士,不好越過萬家,反正對付邪修嘛,越多人參與越好,她便轉身對萬凌海道:“我先放你出去,你回去通報萬家等薛家的通知,我先把這邪修帶回薛家,到時候再讓大修士們搜神。”

萬凌海抿了抿嘴沒說什麼,準確來說這和同是她的戰利品。

“行!”萬凌海點頭應下便出去了。

聞音看著一直圍著她嗡嗡個不停的紫金雷蟲,本想讓他們把和同這本體給啃了,但又想到了這是人萬凌盛的身體,他們之間無仇無怨,他的屍體還是交給萬家處理,才是人該乾的事兒。

她只好安撫了一句:“行了,知道好久沒餵你們了,我了結這事兒,再出去給你們斬殺邪修行了吧?”

說完,她收了紫金雷蟲進入陣塔,至於旦藤,它不願意進去,一躍纏上了聞音的手腕,化成了一隻碧綠的手鐲。

“女人,爺快憋瘋了。”

聞音:“……”下次見到許離舟,讓他幫忙研製一點啞藥,要能毒啞仙植那種。

給丹藤貼了一張斂息符聞音才出去。

一路走到谷底中央,聞音剛想一步乾坤出谷,就聽到了靜謐的谷底,忽然傳來了腳踩枯葉的聲音。

她猛地回頭看,就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正好整以暇地笑看向她,迷霧中他的眼睛光芒明明滅滅。

“好巧,你在箜島混得不錯啊!”

來人手上一黑一白的圓球被他盤動,發出磕噠磕噠的聲音,明明不響,卻像是在山谷裡迴盪。

是羅光霽。

聞音同樣笑著回望他,“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的。”

聞音的自信似乎讓他覺得很可笑,他勾唇,“你很自信?”

“原本沒那麼自信的,看見你就自信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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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音此刻已經知道他來幹什麼的了,被大陣護著的松青石被挖了,是薛家佈設的那個大陣,那那顆松青石很可能所屬權是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