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把我腦袋壓上！分量如何？

而林楓，已悄然立於身側。他重瞳深處，兩點幽紫色的光芒無聲旋轉，深邃如宇宙誕生之初的星璇漩渦，帶著洞穿虛妄、凍結靈魂的冰冷寒意，精準無比地鎖定那枯槁老僧探向擂臺的枯瘦手掌，一絲一毫的元氣流轉都逃不過那雙眼瞳的捕捉。

老僧身後，怒目金剛般的魁梧僧人猛地踏前半步，拳頭緊握，筋骨爆鳴如悶雷！

而那清秀的白衣和尚明心，依舊低眉斂目，指尖捻動佛珠，周身卻悄然瀰漫開一圈淡不可察的金色微芒，聖潔中透著堅韌。

一片死寂中，唯有寒風嗚咽。

老僧面色沉如古井，一聲悠長嘆息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僵持：“如來……會很失望。”

他那雙渾濁卻似能洞察人心的老眼，緩緩掃過殘老村諸人，最終落在擂臺邊緣那個沉默如山的斷臂身影上。

“這臺上的少年，是你的弟子罷？”聲音蒼老，卻字字如鐵錘敲打在眾人心頭，“你傳了他雷音八式，卻沒有《如來大乘經》。”

“沒有修煉這門心法，雷音八式煉得再強也是虛有其表。”

他微微側身，對身後那白衣僧人喚道：“明心！”

“弟子在！”白衣僧人明心應聲上前一步，雙手合十，躬身行禮。他面容平靜無波，眼神清澈，彷彿一泓不起波瀾的古潭深水。

“見過你師叔！”老僧沉聲道。

“明心，拜見師叔。”明心轉向馬爺，動作一絲不苟，禮數週全，挑不出半分毛病。

老僧枯槁的麵皮微微抽動，渾濁的老眼掠過一絲決絕。

他枯瘦手掌猛地一抬，將身旁那柄通體暗金、銘刻著無數繁複梵文佛印、頂端鑲嵌著九枚烏金圓環的隙棄羅禪杖重重頓在地上！

“篤！”

杖尾入地三寸！沉悶的撞擊聲如同砸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一股無形的莊嚴佛力隨著九枚烏金環的震顫盪漾開來，竟在剎那間壓下了廢墟上空肆虐的寒風！

“老衲的禪杖，押在此處！”老僧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目光灼灼逼視馬爺，“師弟，可敢對賭？”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打著殘老村諸老的神經。

司婆婆臉色一變，細長的眉毛瞬間挑起，眼中怒火燃燒，張口便要厲叱打斷這看似公平實則兇險的脅迫！

“清規戒律？”馬爺冰冷的聲音搶先一步響起，如同北荒凍土深處刮出的寒風，瞬間將這佛門莊嚴撕得粉碎！

他緩緩抬起僅存的右臂，那隻佈滿老繭和刀疤的大手，猛然指向自己那顆纏繞著布條的碩大頭顱：“皆是狗屁不如！”

他鐵塔般的身軀微微前傾，獨眼中燃燒著近乎瘋狂的兇悍與決絕：“我的腦袋，夠不夠分量押你的隙棄羅禪杖？”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血腥氣，清晰地迴盪在死寂的廢墟上空。

對面老僧深深看了那顆飽經風霜的頭顱一眼，眼中古井無波，緩緩頷首：“分量……相差無幾。”

“那便好！”馬爺斷然暴喝，聲如驚雷炸響，“賭了！牧兒若輸，你拿我的頭顱回大雷音寺，給你那如來交差！牧兒若贏——”

他獨眼中兇光迸射如實質刀鋒，死死釘在老僧臉上，“禪杖留下！你師徒二人，給我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善哉。”老僧面上無喜無悲，彷彿只是在談論一件尋常物件。

他微微側首，對侍立身旁的白衣僧人明心吩咐道，聲音陡然變得冰冷森嚴，如同九幽寒風：“今日，為師便要收回這叛寺者身上的大雷音寺神通！此乃降魔衛道之功，亦是爾之功德。勝了，功德便是你的。”

“弟子，謹遵法旨。”明心合十一禮，聲音平靜無波。他抬起眼簾，清澈的目光投向那一片狼藉的擂臺，白襪布鞋邁開步伐，從容不迫地踏著碎石斷磚，一步步向擂臺中心走去。

步履沉穩，不沾半點塵埃，那份超然物外的寧靜，與周遭肅殺緊繃的氣氛形成了詭異而危險的對比。

擂臺之上，明心和尚不知何時已靜靜立於一側，白衣勝雪，纖塵不染，彷彿根本未曾移動過。他清澈的目光落在微微喘息、額頭見汗的秦牧身上，聲音平和如古井微瀾：“師弟，需要休息片刻否？”

秦牧深吸一口氣，體內霸體元氣奔流不息，損耗其實不大，但連續激戰帶來的肉體疲憊卻真實存在。他正要搖頭拒絕，司婆婆那帶著掩飾不住的焦灼聲音已穿透寒風傳來：“休息！牧兒，一定要休息！”

秦牧一愣，雖不明所以，但對婆婆的信任讓他瞬間壓下心頭疑慮，依言盤膝坐於擂臺中央。

他闔上雙目，默運玄功，周身氣血隨著獨特的呼吸法隱隱轟鳴，快速調理著略有滯澀的氣息。

司婆婆端著一碗清水，快步登上擂臺，蹲下身將碗塞到秦牧手中，壓得極低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沉重與焦慮：“牧兒，聽著！這次無論用什麼法子，一定要贏！萬萬不能輸！你馬爺爺…他用自己性命，跟那老賊禿押上了！”

她的手指用力攥著秦牧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入皮肉。

“什麼？！”秦牧心頭如遭重錘猛擊！猛地睜開雙眼，難以置信地望向擂臺下方那個巍然不動的獨臂身影！

恰在此時，馬爺平靜卻無比堅定的聲音穿透喧囂，清晰地傳入他耳中：“牧兒，霸體無雙，豈會言敗？我相信你！”

那聲音平淡，卻蘊含著山嶽般不可撼動的信任。

秦牧握著水碗的手猛地一顫，碗中清水漾起劇烈波紋。

林楓在不遠處看著，這對於秦牧來說，確實是一個最大的挑戰與提升了。

不過知道劇情的他，並不慌。

只需要安穩地記下大乘經方可！

“牧兒！就按照平時我們對練的狀態，方可取勝！”

“心神切莫有壓力，有壓力操作就會變形。”

“這是對你最大的挑戰。”

林楓開口說了一句。

秦牧聞言也意識到了。

確實！

只要按照平時那樣來就行。

“謝謝林楓哥哥！！”秦牧眼神驟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