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宗猿一聽,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只得垂下頭,憤憤不平道:“小姐她…趁我不注意溜走了,等我尋回去的時候,才得知她已經死了…”
虞戈聽後不住閉上眼睛,其實他早就猜得到,以溫馨那丫頭的脾氣,肯定會甩開柳宗猿回到永安。
怪只怪溫白開,他寵壞了自己的閨女,又不懂自己的閨女…
他輕嘆一聲,說:“事到如今,就不要論誰對誰錯了,我們流的血還少嗎?
溫馨那丫頭我已經將她安葬在承天寺後院的無名冢內,你若是心裡還念著這丫頭,以後就勤著去看望吧。”
柳宗猿一聽,頓時不解的抬頭,反問虞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放了我?就不怕我繼續追殺你嗎?”
“你還有什麼理由殺我呢?”虞戈笑了笑,扭頭離開的同時,沖水自流擺了擺手,暗示他鬆綁。
水自流自然是有些猶豫的,這柳宗猿畢竟是上元境強者,現在他被捆仙鎖捆住,可一但鬆開捆仙鎖,那無異於猛獸出籠,到那時倘若柳宗猿再想對虞戈不利,試問誰能阻止他?
可既然虞戈已經發話了,縱然水自流心中再怎麼不安,也只能照辦。
很快,柳宗猿失去了捆仙鎖的舒服,緩緩站起身,他望著虞戈離去的背影,屋內活動了一下手腳。
最後,他掃了一眼水自流等人,便扭頭揚長而去。
至此,水自流總算鬆了口氣,他也暗中佩服虞戈的勇氣,放走一個有著上元境修為的潛在敵人,這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勇氣…
次日劍首大賽,比賽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已經淘汰了不知多少人,只剩下九人入圍,而劍首將在這九人之中誕生。
因為是九人,不可能做到絕對公平,於是凌雲觀方面建議,採用打擂的的方式,來選出劍首。
實力最強的徐來自然成了擂主,而包括青竹虞戈在內的八人,則需要以此挑戰的方式逐一面對徐來。
如果誰打敗了徐來,那她將成為新的擂主,接受下一位挑戰者的挑戰。
為了確保最基礎的公平,這八場比試將分為八天依次舉行,這也註定成為本次劍首大賽的焦點。
除去虞戈和青竹,剩下的六人中基本都是幾大宗門的種子選手,其中摘星樓大弟子惜敗虞戈,無緣爭奪此次劍首實屬遺憾。
不過聽說牧景並未因此消沉,回去不久後,他便不再壓制修為,突破境界抵達上元境,開始了新的修行之旅。
當天傍晚,虞戈再臨普陀寺,他去了一趟後山,卻意外發現那棟小廟裡已不見怪和尚的身影。
帶著疑惑,他下了後山,去寺廟裡找小和尚打聽訊息,方才得知,後山破廟裡的怪和尚,自昨日傍晚便收拾行囊,與本寺主持道別後離開普陀寺了。
虞戈問他,那人去了哪裡,小和尚搖頭表示不知,但前者心中已然有了眉目,他怕是已經在前往姑蘇的路上了。
又問小和尚,那人為何來普陀寺這麼久,至今仍是俗家和尚。
小和尚則言,本寺主持以那人六根不淨,心中仍有一份塵緣沒有放下為理由,這才屢次拒絕那人出家。
虞戈方才得知原由,道別小和尚後,忍不住心中暗自竊喜,不論他們之前經歷了什麼,至少結局應該是圓滿的。
可歡喜過後,又剩無奈長嘆,他無意間戳破女帝的捉弄,成全了別人的緣分,可他自己呢?誰又來成全他呢?
劍首大賽仍在繼續,六時間內,徐來先後擊敗了六人,讓江南幾大名門無望劍首,遺憾落幕。
第七天,徐來以融元境與虞戈比劍,二人苦鬥半日,終以虞戈惜敗收場。
觀戰者無不震驚,即便徐來故意將修為壓制在融元境,可那也絕非普通的融元境修行者可比,虞戈能和徐來打到這個地步,可以說已經非常不錯了。
這一戰,重新整理了虞戈在南派眼中的印象,所有人方才警覺,這位江南總督年不過二十出頭而已,若是給他發展的空間,將來或前途無量,也有變成第二個王簡的風險…
次日劍首大賽收官一戰,更是萬眾矚目的一戰,這一戰過後,江南新任劍首將在此二人之中誕生。
可讓很多人感到驚訝的是,青竹身為一介女子,出身一落魄的青雲宗,又沒有身後的背景,竟然也能打進決賽,甚至得到打擂的機會。
這劍首之稱,將在徐來與青竹二人間產生,但絕大多數人都不看好青竹,因為在他們的認識中,徐來幾乎是無敵的。
然而,臺上青竹的表現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人們的認知,後者竟能與身為融元境的徐來打成平手,甚至逼的徐來不得不解開自身壓制,以上元境的實力將她擊敗。
這場戰鬥最終是徐來贏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若論同階修為,顯然是那個神秘女子更勝一籌。
就連徐來本人也大大方方承認,他若壓制修為與青竹繼續比下去,最終他一定會輸。
人們不住驚歎的同時,又感到疑惑,江南姑蘇那個小地方,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位奇女子?
後來再細細打聽,方才得知當年青雲宗立宗時的窘迫,整個宗門就是一座古塔,立宗之本也僅僅是一本上乘絕學七絕劍。
後又聽聞,青竹修這七絕劍不過學到第六劍,這第七劍她還未能參悟,可僅憑一沒有學完的劍招,就能將徐來逼成這個樣子,將來此女的前途也不可估量啊…
徐來不出意外的贏下劍首之稱,可他本人再三思索後,竟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決定。
他要讓賢,將劍首之稱讓給一介女流青竹,原因是他認為自己勝之不武,而青竹做這劍首受之無愧。
徐來本以為他在這劍首大賽中是近乎無敵的存在,可真正參與其中後,方才發現有時讓你感到壓力的並不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八個字,而是後來者正乘風破浪而來。
江南後背的崛起是必然的,就像路邊的野花,一歲一枯榮,而現在正是野花燦爛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