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別人照顧。”青衣女子皺眉道,卻沒在反對道姑的決定。
“這孩子從小長在青雲宗,還從未出過姑蘇,偏偏性子高傲,貧道怕她在外吃虧,不知虞大人可否行個方便。”道姑看向虞戈,禮貌問道。
“道長奉我等為上賓,我又豈能薄了道長的小小要求,更何況,我本來就是順路。”虞戈看向手握掃把的青衣女子,又說:“我觀令徒雖是女兒身,可修為卻是不凡,這一路上誰照顧誰實屬兩說呀。”
如此便是同意了,道姑欣慰點頭。
“還不知應該如何稱呼兩位?”虞戈又問。
道姑垂下眉頭,說道:“貧道號安陽,這是我的女徒兒,虞大人叫她青竹便是。”
一行人短暫歇息過後,再次踏上路途,不同的是,這一次隊伍中多了一個名叫青竹的美女子。
青竹換了一身便衣,背上略顯乾癟的行囊,還有一把裹著黑布的劍,臉上滿是不情不願,但礙於師命,她不得不隨虞戈同行。
眾人很快就結束了在姑蘇城的官員考核,並在劍首大賽前一天回到蘇州城。
初入蘇州城,一行人走的水路,租了一艘小客船。
偌大的蘇州城,以及河道兩邊的一切建築,讓第一次走出姑蘇左右看個不停。
虞戈原以為她是從未見過,感覺新鮮,所以才多看幾眼,卻不想青竹看了有頃後,便收回目光,搖頭道:“這就是蘇州城啊,大是大了點,不過也太髒亂了些,還不如我青雲宗乾淨。”
“有道是見山看海都是好風景,萬事都有兩面性,你在青雲宗住久了,自然喜靜。”虞戈插了一句。
青竹不住挑眉:“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不過我就是不喜歡這蘇州…”
眾人回到總督府,青竹畢竟是客,虞戈命人收拾出一間單獨的房間,以供她歇息。
明日便是劍首大賽了,屆時南派各宗門世家都會派出最優秀的子弟參賽,虞戈不認為出身落魄宗門的青竹,能在劍首大賽上堅持到最後。
即便青竹也有融元境的實力,可虞戈還是覺得,她最多贏下一局便會被淘汰。
因為明日便是劍首大賽,此時距離休息還早,虞戈所幸來到總督府後院,藉著皎潔的月光練習劍術。
既是爭劍首稱號,那肯定是以劍論道,到那時他肯定會遇到很多從未見到的劍招,因此必須勤加練習做好準備。
而在此之前,幾乎是日日夜夜修行的虞戈從未落下練習劍招,王簡留給他的滴血劍,已被他反覆看了三四遍,自認為對書中所記劍招滾瓜爛熟,已是有所小成。
鬼影步他更是勤加練習,即便鬼影步卷宗中所記之法多有古怪難懂之處,但只要不碰上高手,虞戈還是很有把握能贏的。
這一次他之所以報名劍首大賽,一是為了和各宗門高手過招,畢竟他的實戰經驗還是太少。
其二是為了向江南展示自己的武力,好讓他們明白,這名新上任的江南總督並非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滴血劍練至一半時,虞戈忽然感覺有人在暗中觀察著他,便中斷練習,以劍指身後的暗處,說:“是誰在哪裡偷看!”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人影從暗處走出。
青竹一手捧著帶鞘長劍,她掃了虞戈一眼,說:“我可沒偷看,我只是想找個僻靜的地方練劍罷了,不想這麼好的地方,竟被你佔了去。”
見來人是青竹,虞戈這才放鬆了緊繃的神經,他人在江南,有些時候警惕些是應該的。
“青竹小姐若想練劍,不必理我,咱們各練各的。”虞戈說道。
“各練各的有什麼意思…”青竹看向虞戈手中猩紅小劍,不住蹙眉道:“你手裡的就是那邪門歪道滴血劍吧?”
虞戈看了看手中滴血劍,又衝她訕訕笑道:“是否是邪門歪道,還要看他在什麼人手裡用,被用來做什麼事情。”
“莫非你就沒用他殺過人?”青竹又問。
虞戈則回:“用劍之人,又豈能怕殺人?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你怎能確定,被你殺的人中,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呢?”
“這…”虞戈一時語塞,沉默片刻後,說道:“劍本就是利器,劍術更是殺人術,我知青竹小姐看不起虞某得一些作為,可你又何曾想過,虞某是否同那些江南的子弟兵一樣,除了彼此刀劍相向之外,沒有其他路可以選擇呢?”
“你說話就跟我師父一樣…”青竹皺起眉頭,說:“一樣囉嗦,不過還是有點道理的…閒話莫說,來與我對劍,讓我看看師父口中的滴血劍究竟有多厲害!”
虞戈愣了愣,不住反問:“你師父也知道滴血劍?”
“不要分神,看劍!”話音剛落,青竹已單手持劍向前刺出。
其劍鋒細長,月夜下閃動著朵朵逼人寒芒,讓虞戈不得不選擇暫避其劍鋒。
“你一個大男人,躲什麼?”青竹不滿,再次衝虞戈發起凌厲攻勢。
細長配劍在她手中連續挽出幾十朵劍花,逼得虞戈猝不及防,一退再退。
退至死角處,身後已無路可退,青竹也抓住這一機會,衝虞戈刺出了決定勝負的一劍。
虞戈感覺到了這一劍的威脅,危急關頭,他驟然向後躍去,整個人瞬間隱末在身後的石牆中。
青竹一劍刺空,不住挑眉:“還會穿牆?”
就在這時,牆上的陰影悄無聲息的下滑,繞至青竹的背後。
虞戈從陰影中無聲跳出,手中滴血劍直刺青竹毫無防備的後背。
得手了,勝負已定…虞戈心中如此想到。
可青竹就像是背後長了一雙眼睛似的,身子向一側躺去,輕鬆躲開了從背後刺來的這一劍。
隨後,她以劍尖挑地,撐起自己的身體,反手衝虞戈再揮一劍。
不曾想對方竟能化解自己必中的一劍,虞戈瞬間慌了神,匆忙抽劍回防,只聽嗆啷一聲,兩把劍交擊發出清脆的響聲,偏似那琴瑟之音,為這寂靜寥落的夜平添幾分音色。
“你輸了。”青竹抬了抬手中細劍,虞戈也隨著她的動作而不得不昂起腦袋,因為對方的配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