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大人。”秦書禮衝虞戈點了點頭。

“剛才那是,飛燕?”虞戈反問。

“是啊,除了她還能是誰。”秦書禮看著上官飛燕消失的方向,又暼向虞戈,若有所思道:“飛燕最近總是躲著小虞大人,還真讓人很不習慣,這有些誤會,小虞大人還是早日解開比較好。”

虞戈則苦笑道:“秦大哥有所不知,這事兒是在北漠結下的,是翻不了篇的。”

秦書禮則深深的看了一眼虞戈,笑道:“小虞大人意會錯了,秦某是說,陛下中秋宴賜婚一事。

別看上官飛燕平日裡大大方方,可女人的心思終究是細膩的,我估計她也是因此事而故意躲著虞大人呢。”

虞戈聽的老臉一紅,又挑著眉頭笑問:“看不出來,秦大哥還挺了解女人的心思,可既然如此,為何秦大哥至今還未成家?究竟是眼光太高,還是不好意思?”

秦書禮也面露窘態,急忙朝虞戈擺手道:“人漂泊在異鄉,恰似那沒有紮根的浮萍,談何成家呢?”

“誒,沒準人家不在乎這個呢?秦大哥不去試試,又怎知道呢?”虞戈頓時來了精神,續兒勸道:“我看秦大哥還是抓緊比較好,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須折啊,莫要等以後留下遺憾。”

“得了,我反而讓小虞大人你給教訓了。”秦書禮又衝虞戈擺了擺手,道:“咱們還是進屋說正事,不要互相挖苦了。”

“也好。”虞戈把秦書禮請進屋。

待倆人各自入座,秦書禮從隨身的檔案中抽出一份文書,遞給虞戈:“小虞大人請看,這是來自西域的密報。”

虞戈神色一正,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既然是密報,那肯定是有大事。

他翻來文書,仔細翻看,直到讀完最後一行字,這才抬起頭沉思良久。

“西域,車遲國國君要秘密聯合其餘三十五國造反?區區彈丸之地,誰給他的勇氣?”虞戈不敢置信的說道。

“車遲國是彈丸之地不假,卻在神州與西方諸國通商的必經之路上,緊扼秦川與西域之間的咽喉要道,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幾經易主,不過…”秦書禮頓了頓,又說:“這一代車遲國君並不簡單,如果按咱們武朝的修為境界來劃分,他應該是上元境強者。

自從二十年前,車遲國崛起後,這二十年間,連通秦川與西域之間的咽喉要地,再未發生過易主之事。

如果車遲國有反骨,那便等同於一顆釘子,紮在了帝國與西域之間的咽喉要道上,屆時定會有損帝國在西域的利益。”

“那也簡單,若他真有反意,大軍出關,連根拔出便是。”虞戈說道。

“確實,車遲國雖有良君,又佔據咽喉之地,卻兵少將少,若帝國大軍出動,則車遲國的湮滅只在彈指一瞬間。”秦書禮皺起眉頭,話鋒一轉,接著說道:“車遲國佔據咽喉之地,對帝國來說是必爭之地,可對其他大國來說,也是如此。”

“秦大哥是說,車遲國會投桃報李,另侍明主?”虞戈反應過來,問道:“誰敢接車遲國,便是與武朝與陛下為敵,為了一個小小的車遲國,誰會有膽子這樣做呢?”

“古國大理。”秦書禮不假思索道。

大理古國位於帝國西域長廊以南,是個非常古老的國度,現如今與武朝一直保持表面友好的關係,雙方几乎未動過刀兵。

自古以來,西域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大理古國也與歷代中原王朝爭過西域的控制權,幾百年間,雙方各有勝負。

舊周初平中原亂世後,便在西域設立都護府,並每隔五年派一位中央官員,調任都護一職。

都護一職起初並無實權,只是代表舊周皇帝將西域三十六國納入周朝的襁褓之內。

從此,西域便受到中原帝國的保護,即便大理古國垂涎欲滴,也不敢輕易對周朝動刀。

到了女帝治下的新鄭年初,政權更替,改朝換元,致使朝堂內部動盪不平。

大理古國曾趁機出兵攻打西域,意圖趁武朝政局未平時吞掉西域三十六國,兵鋒一度抵達至樓蘭古城。

當時的都護連忙上表朝廷請求援軍,武朝將軍上官元讓臨危受命,攜兵馬八千千裡馳援樓蘭。

上官元讓解除了樓蘭城之圍後,又在子合平川與大理古國的王旗遭遇,雙方交過一次手,從那以後,大理古國便主動撤兵。

後大理國與武朝簽訂合約,歸還所侵佔十城的八座,女帝以大局考慮,便沒有在意這一兩城的取捨。

現如今,倘若車遲國君真的要造反,武朝一但派兵圍剿,他也許會真的會依附大理古國來尋求援軍。

放眼西域地區,能和武朝對抗的國家屈指可數,也唯有大理國有實力敢與武朝交惡。

“嗯…的確是個問題,倘若車遲國君真的依附大理國,便等同於在西域長廊埋下了一顆釘子。”虞戈拿起那份文書,又翻來仔細看了看,最後點頭道:“明日上朝,我便向陛下說明此事,他車遲國君不到萬不得已時,是不會反的。”

“小虞大人,這事用不著咱們天策府出面了。”秦書禮語氣中帶著幾分遺憾。

“什麼意思?不用天策府,那派誰去?”虞戈疑惑道。

“小虞大人這些日子很不在狀態啊…”秦書禮意味深長的看了虞戈一眼,又問:“你沒發現,最近朝上少了一人嗎?”

“誰?”虞戈愣了愣,仔細回想一番,方才想起這幾日似乎未曾看見過戈曉寒的身影啊!

“是戈曉寒,內務府主管?”虞戈不敢置信的說道。

雖說戈曉寒主管內務府,可陛下卻三番兩次排一個女官去處理這種棘手的事,實在是讓虞戈感到匪夷所思。

“正是內務府主管。”秦書禮點頭,又說:“八月十八當天下午,她便坐車離開永安了,所以此事,小虞大人無需向陛下彙報。”

“那豈不是我失職了?”虞戈指了指自己,問道。

“非也,西域地形複雜,三十六國也只是為求生存,而依託武朝這棵參天大樹,實在是忠奸難辨。”秦書禮無奈的搖了搖頭,“天策府成立時間不長,那時政局動盪,所以在西域的佈局並不完善。

陛下自有其他方式瞭解西域的情況,咱們慢了陛下一步,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