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說話的這會功夫,忽然有人敲了敲門,虞戈喊了一聲:“請進。”

秦書禮推開門走了進來,並順手合上了門。

“秦大哥,你覺得這叢嘉是不是有問題。”虞戈問道,雖然是在提問,可語氣卻沒有絲毫起伏,就彷彿已經認定這人有問題似的。

“很難說,從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秦書禮頓了頓,又說:“要麼他是乾淨的,反之則只能說此人城府極深,不可小覷。”

“嗯…秦大哥,你今天太糊塗了。”虞戈話鋒一轉,說道。

秦書禮露出一抹苦笑:“小虞大人教訓的是,當我推開牢門的時候,我便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是著了敵人的計…”

“方才在地牢裡,閻胖子已經崩潰了,剛要說出誰是幕後指使,你便推門而入。”虞戈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後,說:“之後,閻胖子便突然改了口氣,就彷彿收到了某種暗示…”

虞戈忽然眼睛一亮,抬頭問:“秦大哥來之前,可有發現其他異常?”

“沒有,這事小虞大人不用多想了,的確是秦某的錯。”秦書禮面帶歉意,說道。

他和上官飛燕一直在外面,除了幾聲慘叫外和若有若無的呢喃聲,整個走廊內靜的可怕。

倆人都有種直覺,只要虞戈去了,他便一定能從犯人口中撬出線索。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叢嘉突然找上門,並委託秦書禮去找虞戈,這才有了後面那戲劇性的一幕。

“叢嘉有問題。”虞戈與秦書禮異口同聲道。

虞戈抬了抬手:“你先說。”

秦書禮捋了捋思路,徐徐說道:“叢嘉有問題,天策府裡有內應。

此次抓捕應該沒有漏網之魚,更是由小虞大人一手操辦,如果不是天策府內部的人,很難及時將落凰樓被搗毀的訊息傳遞出去。”

“那秦大哥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李顯。”虞戈問。

秦書禮卻搖了搖頭,說:“小虞大人,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還是不要輕易下定論的好。

我認為並非李顯,因此我和上官小姐一直跟在李顯身旁,他沒有機會在我倆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虞戈聽了,這才稍稍穩下情緒。正如秦書禮所言,許是因為立場問題,虞戈總會下意識的去針對李承恩為首的李氏一黨。

“不管怎麼說,這次都是秦某的過錯,論嫌疑也是我最大。”秦書禮補充一句。

“秦大哥怎麼能這麼說,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虞戈卻斬釘截鐵的回道。

秦書禮聽了不由心頭一暖,但嘴上還是露出一抹苦笑,勸道:“凡事都要講證據,小虞大人日後可不能總是感情用事。”

“這件事的確是叢嘉有問題,秦大哥也是心繫案情,一時著急。人無完人,總會有犯錯的時候,不必自責!”虞戈安慰道。

隨後,他話鋒一轉,語氣逐漸變得凌厲:“既然如此,那叢嘉所提的那個叫素鵝的煙花女子,秦大哥你怎麼看,咱們是查還是不查?”

“小虞大人既然問了,心裡自然有數。”秦書禮笑了笑,再次與虞戈異口同聲道:“查!”

秦書禮又補充道:“不但要查,還要明查!如果叢嘉真的有問題,那讓他暴露的最好方法,就是順著敵人的套子鑽。

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已經騙過了我們,才能讓他放鬆警惕露出尾巴!”

“光這一點還不夠,咱們還需要抓住他的七寸。”虞戈目光性情不定,他在思考。

“小虞大人可以試想一下,如果叢嘉真的與餘歡墜樓案有關,那麼他最怕什麼,最想掩蓋什麼?”秦書禮在旁敲側擊道。

“自然是寶船建造志,可那本書在工部大火中已經遺失了,就連內務府也在找。”虞戈無奈的說道。

“等等!”虞戈猛地抬頭,腦海中支零破碎的記憶如雪花般飛來,他隱約記得,戈曉寒曾對他詳細解釋過寶船建造志。

刨去那些重要的部分,戈曉寒的話裡似乎埋著一條看上去很稀鬆平常,更容易讓人忽略的內容。

寶船建造志的編撰需有一名戶部官員輔助,因為工部出人,戶部出財…

虞戈隱約記得,戈曉寒好像說過,戶部的每一筆支出,都會有人記錄在檔,存進戶部的庫房裡…

那麼假設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餘歡經手寶船建造志的編撰後,已經將有關細節和開支記錄在檔,就存在戶部的庫房之中…

既然寶船建造志是所有突發案件的線索,那麼如果能找到戶部現存的有關記錄,說不定能從餘歡嚴謹的筆墨中找出一星半點線索!

“小虞大人有眉目了?”秦書禮見他這幅表情,便已經猜到了一二。

“對,我要暗中走訪戶部一趟…有一條重要的線索,或許就藏在戶部。”虞戈沉聲道。

“還有一點,不知小虞大人有沒有注意。”秦書禮頓了頓,提醒道:“叢嘉說過,餘歡騙他說在永安租了一個房子,出事後,他才發現餘歡給他的是家地址。

假設,只是一種假設,餘歡這一個月夜不歸宿,是真的在外面租了房子,或者花重金留宿某處…”

“秦大哥的意思是,查一查餘歡這一個月的支出,以及永安城近一個月有沒有出租的房子?”虞戈問。

“對,不過這個工程有些費力不討好,畢竟只是一種假設。”秦書禮微微皺眉,又說:“可天策府副監李顯常年在永安佈置情報網,一些大臣家中碎了幾個茶杯他都瞭如指掌,查永安城近一個月的房屋出租,應該不成問題!”

“李顯不行,我信不過他。”虞戈想了想,拍桌道:“以我總監的身份,應該可以越過李顯,調查此事,只是我必須要去一趟戶部,你們倆…”

“交給上官小姐去吧。”秦書禮主動提議。

“什麼,憑什麼是我?我得保護這個二傻子!”上官飛燕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說:“好啊,原來是要分道揚鑣,你就不怕真的在戶部查到了什麼,被人滅口嗎!”

“不會,那可是皇宮,我能出啥事?”虞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