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的總監腰牌,也就是天策府掌令,除了刻有天策府三字外,背後還帶著總監二字。

見此腰牌如見陛下,天策府與京城衛以及其他特殊部門一樣,都屬於陛下的耳目和爪牙。

“什麼東西啊,黑糊糊的…”那捕頭瞥了一眼,不屑道。

可等他看清虞戈手中腰牌上天策府三個大字後,面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明白天策府這種龐然大物不是他一個小小捕頭能惹得起的。

“天…天策府…就算你是天策府的,最多隻是一屆小吏,更何況,這種事也不在你天策府的管轄範圍內!”那捕頭硬著頭皮說道。

虞戈聽了不由眉頭一挑,對這樣的結果有些出乎意料。

一時間,他不知是應該敬佩這捕頭敢與天策府作對的膽氣,還是應該憐憫這傢伙為了面子不惜得罪天策府。

隨後,虞戈翻轉手中腰牌,露出總監二字。

撲通一聲,周圍的幾名官差突然跪了下來,只留他們的捕頭站在原地,兩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虞戈手中腰牌。

此時,那總監二字對那捕頭來說是那麼的扎眼,以至於讓他有種被打臉的錯覺。

“你…怎麼可能…”捕頭指著虞戈,結結巴巴的說道。

“見過上官。”周圍跪地的官差們,齊刷刷的磕了一個響頭,倒是非常識時務。

“你們…”那捕頭更加不知所措,看著自己手下的官差跪拜他人,卻找不到可以訓斥的理由。

好像這樣做也的確沒什麼不妥…

“免跪,都起來幹活!封鎖現場,安撫群眾,請仵作驗屍,一步都不能少,聽清楚了嗎!”虞戈也不客氣,直接跳過那捕頭,對一眾官差吩咐道。

話音剛落,所有官差站起身,各忙各的去了。

“捕頭大人,現在本官可以走了吧?”虞戈看著那捕頭,問道。

這裡是城北,眼下出了命案,的確不應該由天策府接管。虞戈之所以出手是為了救人,留意線索也是對那死者負責。

在內行人眼裡,如果虞戈管了,那便是搶了人家城北衙門的生意。

說完,不等對方回話,虞戈扭頭帶著劉一刀走了。

劉一刀走之前,又掃了那人一眼,用兩根手指順著自己的目光,隔空戳了戳對方的眼睛,意思是我記住你了!

“對了。”虞戈走到一半,忽然回頭看向那捕頭,眉頭微皺道:“死者生前在地上寫了落凰樓三個字,虞某不懂這是什麼地方。

既然這是城北,就有勞捕頭多多費心,還死者一個公道了!”

那捕頭原地打了個激靈,直到虞戈與劉一刀走遠了,也沒緩過神來。

圍觀的百姓自覺讓出一條道來,有人懼於他天策府的身份,也有人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至少,虞戈辦事的態度擺在那裡,比那捕頭強了不知多少倍。

“老大老大,咱們接下來去哪啊?”劉一刀跟上來,搓了搓手問。

“別叫我老大,我沒你那麼老。”虞戈皺眉道。

不知怎地,劉一刀聽到這句話突然打了個激靈,有些莫名其妙的,虞戈也沒放在心上。

隨後,他摸了摸腦袋,訕訕道:“嘿嘿,對我們這些跑江湖的來說,誰給錢多,誰就是老大。”

聞言,虞戈不禁挑眉反問:“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哪天有人出鉅款買我的腦袋,你就接活了?”

劉一刀連忙擺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否認道:“不不不,那不能夠,出來混江湖的最講究一個信字,不然以後誰還敢找我劉一刀辦事啊!”

“看你這德行,知道信字怎麼寫嘛…”虞戈挑了挑眉頭,繼續說:“今天太晚了,我也懶得回宮裡確認是誰給你的天策府腰牌。

這樣,你晚上若是沒有去處,就暫時住在我府上。”

劉一刀大喜,問:“喲,謝謝老大,我正好沒地住,那個…管飯嗎?”

“管,吃撐了你的肚皮。”虞戈沒好氣的補了一句:“還有,別叫我老大,咱倆不熟!”

虞戈帶著劉一刀步行回到自己府上,剛到家門口不遠處,只見府上大門敞開,一抬頭又發現有些不對勁。

虞戈記得,先前這府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王府來著。怎麼才出去一天的光景,自家大門敞開,就連牌匾都沒了?

虞戈連忙快步走近,這才發現敞開的大門內,有三個男丁正在裡頭做木工活,而老僕則在一旁盯著。

見虞戈回來,那老僕忙不跌的朝他走過來,只是上了年紀走的很慢。

“老爺,您回來了。”老僕問候道。

幾名男丁一聽老僕如此稱呼虞戈,便知道他就是這家府上的主人,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在原地站好。只是初次打量,幾人都驚訝於虞戈的年紀。

“這是?”虞戈指了指地上的牌匾。

“哦,按您的吩咐,我已經將府內外打點完畢了。”說完,老僕拍了拍手,幾名男丁連忙將那塊匾額抬了起來,展示給虞戈觀看。

“您看。”老僕伸手指著匾額,繼續道:“老爺您住在這,那這匾額就得換個姓了。

您又剛上任不久,這錢還是能省一點是一點,老奴就自作主張,讓家丁們臨時給您換換匾額上的字。

您看看,還滿意嗎?”

虞戈順著老僕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牌匾上已經換了姓,由原來的王府變成了現在的虞府。

只是這個虞字多少有些磕磣,畢竟是家丁們改造的,虞戈也不能奢求太多。

“可以,掛起來吧。”虞戈吩咐道,後腳進了府內,劉一刀緊跟其後。

老僕吩咐幾名男丁掛上牌匾,然後緊跟著虞戈。許是在照顧老僕,虞戈故意走的很慢很慢。

趁著這會功夫,他瞄了一眼府上。不能說是變化巨大,起碼院子裡的野草都被除的乾乾淨淨,還有一片花園剛剛翻過土,也不知老僕在裡面種了什麼花。

再看其他建築,窗門都被翻新過,透過敞開的窗戶隱約可見房間內也被打掃的整潔,就連一些被褥也是新的。

院子裡扯滿了繩子,一些舊衣服還有舊被褥床單之類的東西,都被翻洗過然後晾在繩子上。

七八個勤快的靚影披著打滿補丁的圍裙,在床單被褥舊衣服下忙碌穿梭,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