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虞戈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咚的一聲,似是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這聲音瞬間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齊齊扭頭看去,但見一老者拄著柺杖,緩步走來。
老人面色陰沉,走到那年輕人身邊,抬手就給了他兩棍子。
“誒誒誒,老大爺,你別打人啊!”虞戈伸手欲攔,卻被老人瞪了一眼。
後者沒好氣的說道:“我教訓我孫子,跟你有屁的關係!”
說完,老人又扭頭看著年輕人,罵道:“整天不學無術,就知道瞎跑,回家!”
虞戈自然不能就這樣放他二人離開,只是礙於老人手中那跟柺棍,他也不敢貿然阻攔。
直覺告訴他,若是真的攔住老人的去路,那柺棍一定會不留情面的打在自己屁股上。
最終,老人推著年輕人離開了。自始至終,那年輕人都沒能告訴虞戈,他到底想說什麼。
或許,老人暗自以為虞戈也不是什麼好官,所以為了保護那年輕人,只能用如此強硬的態度對待虞戈。
郎青湊到虞戈身邊,暗自搖頭道:“就這麼放他走了?這明顯是有事要說啊。”
“不然呢?”虞戈攤開雙手,暗示自己兩手空空,“誒?你為什麼不去攔著點呢?”
“你在開玩笑,我堂堂校尉,怎能跟一老人動手?”郎青的眉頭向上一揚,向外走去,“傳出去,豈不會遭同行恥笑?”
“哎,你這人…”虞戈指著郎青,卻說不出什麼詞來,只能嘆了口氣,跟在他的身後。
倆人逛了半天,在街邊隨便找了處麵館對付了一下晌午飯,這才回到汴塘衙門。
此時,蘇主簿早就為虎賁軍佈置好了大量營帳,就連一日三餐也準備妥當。
虞戈回到汴塘衙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縣令的身份,起草一份罪狀,然後派人送到柏侯府上。
現如今,有了虎賁軍撐腰,虞戈與柏侯府對峙,心裡總算是多了三分底氣。
不出半個時辰,負責給柏侯府送信的官差便回來覆命了。他一見到虞戈,眼淚都擠出來了,稱柏侯府受到信後,派出幾十個人追了他三條街。
他是用了吃奶的力氣,這才甩開了追兵,然後慌忙逃回汴塘衙門的。
虞戈聽的滿臉黑線,連忙好聲安慰著衙役,這才將他打發走。
郎青卻是側過腦袋,肩頭微微抽搐,外人一看便知他個大男人肯定不是在哭,而是在憋笑呢。
“郎大哥,你過分了啊,不要笑了!”虞戈不滿道。
“抱歉抱歉。”郎青但也誠實,連忙回頭擺手道:“沒忍住,不過這柏侯府欺人太甚!”
“他們急了,咱們不能急,明天就能見真章了。”虞戈又朝郎青拱了拱手,正色道:“郎大哥,今晚就勞煩你們多辛苦一下了。”
郎青也收斂表情,面色凝重的點了點腦袋。他知道虞戈話中的意思,就是說,今夜可能不會太平。
不久後,郎青便與虞戈告別,稱自己要帶人參觀參觀汴塘衙門,提前做好準備。
突然空閒下來的虞戈,竟有些不習慣,此時他心中只擔心王簡的安慰,並暗自祈禱著對方能平安回來。
他所幸盤膝而坐開始修行,近日來他距離突破只差一線之隔。眼下汴塘衙門與柏侯府必有一場生死惡戰,能提升一些個人實力,哪怕只是一點,虞戈也覺得這是非常有必要的。
識靈境粗分三境,分別是初、中、後三個階段,而每個階段又細分一到五個小品級,而虞戈目前處於識靈境初期二級。
這些簡單的知識,都是他隨王簡一路走來時,對方口頭教給他的。
隨著虞戈進入修行,呼吸吐納逐漸勻稱,周身隱有道道肉眼難以看清的白氣,透過鼻腔進入腹內,他再次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感覺身子有些發燙,就連肚子也有些漲漲的。像是突然喝了幾大杯水,小腹內隱約有撕裂般的疼痛。
然而,這種疼痛感並未持續多久,他體內便傳來咔嚓一聲悶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炸開。
而虞戈的氣勢,也在這一刻突然增加了不少,以他的身軀為中心,有一道清流向四周擴散,吹的屋內火燭搖擺不定,吹的門窗搖曳做響。
他徐徐睜開雙眼,從嘴巴與鼻腔中撥出道道濁氣,只感覺神清氣爽,耳聰目慧。
就在剛才,他已成功突破瓶頸,現已是識靈境初期三級的修行者了。
“照這樣下去,不出半年的功夫,或許我也能衝擊凝元境。”虞戈滿懷希望的想著。
這時,他抬頭四顧,方才發現外面天色已黑,屋內也點起了火燭。
修行是一場精神上的奇妙旅行,可能你感覺過了一瞬,可現實中卻過了很久很久。
虞戈起身,剛想叫人,卻突然感覺口乾舌燥。
想來,這是突破所帶來的負面效應。畢竟,修行者在修行尤其是即將突破的時候,體溫異常灼熱,最為消耗體內水分。
他抓起面前桌上的茶壺,咕咚咕咚喝下半壺茶水,這才揉了揉肚子,起身離開。
屋外,整個汴塘衙門早已燈火通達,不時有士兵巡邏經過,腳步聲整齊一致,讓人聽了很有安全感。
他向士兵們詢問郎青的去處,幾名士兵告訴他,郎青此時正在吃飯,後者忙了一天,剛剛得到空閒能坐下來吃頓安穩飯。
虞戈聽了不免一陣感動,正好他也感覺餓了,便摸著肚子來到郎青所在的房間。
見虞戈進門,郎青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點了點頭,說:“不錯嘛,雖然起步晚了些,但速度還是可以的。”
虞戈當然知道,對方是在說他的修為。郎青作為一名修行者,虞戈雖然不知道他的具體實力,但一眼看穿自己這弱的可憐的修為,還是綽綽有餘的。
“只是為了多一點自保的手段而已。”虞戈訕訕的笑了笑,又岔開話題,嗅了嗅鼻子,問:“郎大哥吃的什麼,這麼香呢!”
“要不,整點?”郎青用筷子隔空指了指桌上的包子,說:“汴塘嶽計的肉汁包子,香而不膩,嚐嚐?”
他邀請虞戈坐下,二人風捲殘雲般,吃光了桌上的食物。
因為汴塘的時局原因,二人都未飲酒,而是以茶代替,接著飯後餘閒,聊了很多東西。
因為都是年輕人,所以比較容易找到共同話題。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正聊到興頭上,卻突然被一名行事冒事的官差打斷。
後者沒有敲門,一衝進房間,便慌慌張張的說道:“大人,我們剛剛在門外抓到一個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