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腦袋無力的抵在牢門上,自言自語般小聲哭道:“不可能的,不應該會是這樣,明明都說過,我不會有事的…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虞戈也覺得李珏有些可憐,他本不想如此嚇唬對方。
他若是罵自己,自己倒是無所謂。因為人一但看開之後便會發現,丟臉僅僅是會被笑話,自己並沒有什麼實際損失。
若是罵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那他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可他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竟敢背地裡汙衊小九?
虞戈這輩子最在乎三種人,一是父母,二是心愛之人,三是良朋知己。這是他的軟肋,同時也是不許外人觸碰的底線。
當然,虞戈那個消失了多年不著調的老爹,已經被他排除在底線之外了。
看著面前幾乎崩潰的李珏,虞戈緩緩走過去,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牢門,說:“這門似乎跟苦牢裡的沒啥區別啊,你說對不對,李珏公子…
給你一個人生建議:消停一會,好好享受你人生中最後一個白天吧。”
說完,虞戈負手轉身,大步離開。
上官飛燕和秦書禮,本能的讓出一條路,只感覺現在的虞戈氣勢徒然增長,宛若參天的巨人。
他剛走不久,身後的李珏突然發聲痛苦,聲音歇斯底里,彷彿已經崩潰了。
走出地牢後,他方才鬆了口氣。
方才為了敲山震虎,他故意使詐,讓李珏相信自己真的要審他,以搓李珏囂張的氣焰。
結果自然出乎意料的好,李珏不但信了,甚至還有些崩潰。
從他方才的隻言片語中,可以聽得出來,內務府失竊案案發之前,應該有人向李珏承諾過什麼,因此李珏才半將半就的背了這口黑鍋。
不久,上官飛燕與秦書禮也走了出來,前者湊到虞戈身旁,用肩膀碰了碰他,說:“喂,沒看出來啊,虞大人發起恨來,還真是有模有樣!
不知,你這是故意為之呢,還是公報私仇,只因李珏說過的那些話?”
虞戈露出一抹苦笑,他沒有回應上官飛燕第二個問題,而是問道:“李珏怎樣了,還在哭嗎?”
“沒有了,我和上官捕頭離開前,他就癱坐在牢房裡發呆了。”秦書禮插了一嘴,他默默瞥了一眼二人,繼續說:“虞大人,下官突然內急,就…”
“秦大哥請自便。”虞戈連忙說道。
秦書禮急匆匆的離開了,上官飛燕遠遠的喊了一句:“喂,走錯了,茅廁在南邊!”
遠處的秦書禮也不知聽沒聽到,只是擺了擺手,隨後身影消失在倆人的視線中。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秦書禮走後,上官飛燕繼續問,“是不是因為,李珏那個混蛋曾經對你的意中人做了什麼?”
虞戈眼角一抽,隨後笑了笑,說:“那他也得有那個膽子啊!”
“喲,還有李珏不敢碰的人嗎?”上官飛燕頓時心生好奇,繼續問:“喂,說說唄,那人是誰呀,長得漂亮嗎?”
虞戈張了張口,又突然頓住,扭頭白了一眼上官飛燕,說:“辦案子呢,提那麼多沒用的幹嘛?
肚子餓了,城東好像有家餃子館味道很正,走,我請客你掏錢,以後發薪水了再還給你。”
“別打岔啊,哎,你這人…”上官飛燕盯著虞戈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追了上去,“區區餃子也想堵住老孃的嘴?哎,不對啊!怎麼還用我掏錢?這不就是我請嘛!”
“別那麼小氣,以後再還你嘛。”
“切,虞大人兩袖清風,還是先想想怎麼給劉一刀結賬吧!”
與此同時,城南衙門已是一片狼藉,不少衙役聚集在一起,一個個俱是敢怒不敢言。
崔善為活動了一下筋骨,故意吆喝道:“好久沒放鬆筋骨了,偶爾活動活動也是挺好的。”
他是故意說給卓捕快聽的,後者晃過神來,看了一眼面前的滿目瘡痍,簡直不堪入目,就跟剛剛經歷了蝗蟲過境似的。
卓捕快冷嘲一句:“您這活動一次的成本太高了,怕是多年貪汙的那點家底,都得摺進來。”
崔善為喉結微動,還想與他拌幾句嘴,這時,一名京查辦的官差突然走過來,小聲問:“大人,已經找遍了,沒有發現城南知縣,更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就差掘地三尺了!
另外,後院還有一間房。大人,咱們拆…咳,搜不搜?”
“搜,當然要搜,萬一裡面有貓膩呢!”崔善為冷哼一聲,毫不避諱的說道。
“誒,好嘞,屬下這就帶人去拆…不,去搜!”那人應了一聲,隨後招來幾人,急匆匆的奔著後院去了。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時,卓捕快忍不住插了一嘴。
只是,不等他說完,便聽崔善為一陣狂笑,打斷了他的話,並反諷道:“怎麼,終於憋不住了?你現在跪下來求求我,我就考慮考慮給你們留一間能住的地!”
卓捕快眼角抽了抽,冷聲回應:“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警告你,那間房是郭大人的住處,裡面都是他養了幾十年的盆栽。
郭大人隨時都會回來,這京城也不是你京查辦一家獨大的地!”
“笑話,他回來又能怎樣?我怕過誰…”崔善為一聲冷笑,突然反應過來,失口叫道:“什麼,是郭大人的住處!壞事了…
兔崽子們,別拆了,回來!”
崔善為突然一改囂張的態度,顯然對郭知縣頗為忌憚,只可惜那些人已經走遠了,聽不到他的命令。
無奈之下,他只能惡狠狠的瞪了卓捕快一眼,隨後快步離開,口中小聲罵道:“一幫兔崽子,跑這麼快,平時一個個就會裝懶!”
看著崔善為慌忙離開的狼狽模樣,卓捕快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這京查辦乾脆換個名,就叫拆遷辦得了。
有一說一,平日裡案子辦的不怎樣,這房子拆的倒是挺乾脆的!”
很快,崔善為便折了回來,一眾京查辦官差,上下五十多號人都聚集在一起,都表示什麼也沒搜到。
崔善為陰著臉,遠遠的看向卓捕快,心裡在盤算著應該怎樣交差。
忽然,他靈機一動,對著一眾下屬喊道:“所有人聽著,每人拿一把鏟子,向下動土開始挖!”
聞言,卓捕快突然噗嗤一聲笑了,他招來幾名衙役,毫不避諱的吩咐道:“都各自回家歇著吧,京查辦要給咱們城南衙門鬆鬆土,就由他們去做這冤大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