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與上官飛燕來的突然,更沒想到這宿舍裡竟然還有其他人,所以便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宿舍裡那站在空床位前的人影,也被驚了一下,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我以為裡面沒人。”虞戈訕訕說道,同時與上官飛燕交換了一個眼神。
房間中只有兩張床位,那道人影所在的床位上被褥疊放整齊,就連邊邊角角都捋平了褶子,看上去極為乾淨利落。
另一張床也鋪有被褥,只是沒有這一張疊放的板正。看房間的佈局,宿舍裡應該有兩人住,如果這人不是餘歡的室友,那在虞戈看來他有理由懷疑對方的動機。
“你們是?”那人滿臉疑惑,反問。
虞戈也沒必要隱藏身份,避免和之前一樣,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直接了當的說:“天策府查案,餘歡墜樓案現已移交天策府辦理了。”
“真的嗎!”那人一驚,瑞面露三分喜色,又問:“餘歡他不是失足墜樓的對吧?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對吧,所以才會突然移交給天策府!”
虞戈聽的一愣,總覺得面前這個文職打扮的年輕男人,似乎跟餘歡的關係很不一般。
虞戈又與上官飛燕互看一眼,由前者開口問:“打斷一下,我能問一下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嗎?”
“哦,是這樣的。”男人撓了撓臉頰,苦笑道:“在下叢嘉,與餘歡是相處了三年的室友,更是太府的同學。”
“哦,難怪你會出現在這裡…三年室友,又是太府的同學…相比你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還請節哀。”虞戈道。
上官飛燕卻是皺了皺眉,質問:“大白天的,你不在四平大院處理公務,跑回宿舍幹嘛?”
叢嘉愣了愣,隨後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哦,是這樣的,我們戶部工作量太大,所以為了提升辦事效率,已經開設白夜制。
就是說每月都會劃一部分人出來,在值夜的同時處理一些白天遺留的小問題,叢某這個月正好值夜。”
上官飛燕聽後,眉頭這才漸漸舒展。
“叢兄不要見怪,我家也是例行公事。”虞戈笑道。
“不會不會。”叢嘉看著虞戈,繼續問:“不知這位大人是否方便透露一下,餘歡的死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叢兄為何會這麼想?”虞戈覺得,這個叢嘉肯定是知道點什麼,今天他來這裡算是來對了。
叢嘉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這就是說來話長了。”
“沒事,只要叢兄不嫌麻煩,我們倆樂意聽一聽。”虞戈回道。
“這應從何說起呢…哦,兩位請坐,喝口熱茶。”
叢嘉急忙來到一張桌子前,斟茶兩杯並招呼倆人坐下。
難拒叢嘉的熱情,二人落座後虞戈淺抿一口茶水,上官飛燕則沒有動。
隨後,叢嘉這才娓娓道來,他之所以認為餘歡死的不簡單的原因。
叢嘉與餘歡自太府求學時便是同窗的關係,結束學業後,他二人分道揚鑣,三年未見。
再見時,二人都被調往京城戶部任職,雖說辛苦,但在永安做文職的薪水還是非常可觀的。
叢嘉說,餘歡品學兼優,嚴於律己。
方才虞戈進門撞到叢嘉站在一張床前發呆,因為那張床就是餘歡生前睡覺的地方。
單從床上整齊的被褥便能看出來,叢嘉的確沒有說謊,一個人的品行往往跟他的生活作息有關。
只是,一個嚴於律己又品學兼優的年輕男子,怎麼會去名悅樓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呢?
“不知叢兄知不知道。”虞戈手指摩挲著茶杯,試探性的問:“餘歡是死在名悅樓的。”
“知道。”叢嘉道。
虞戈又問:“那叢兄知不知道,那名悅樓又是什麼地方?”
叢嘉露出一抹苦笑,答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既然餘歡品行端正,為何會死在那種地方對吧?”
虞戈點了點頭,叢嘉繼續道:“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兩位大人且聽我細細說來。
大概在一個月以前,我便發現餘歡有事在瞞著我…”
虞戈和上官飛燕同時一振,後者追問:“他有什麼事瞞著你?”
叢嘉稍稍整理思緒,這才繼續道:“我與餘歡一直住在戶部的宿舍,少有出行玩樂。
一個多月以前,我二人的上司家中喜添千金,又恰逢升遷高就,於是就將兩樁喜宴一起辦了。
酒宴辦在濱海樓,我與餘歡都去了,可回來之後,餘歡就有些不對勁,做起事來也魂不守舍。
之後的十天,餘歡經常請假外出,問他去幹什麼他也不說…
再到後來,餘歡便很少回宿舍過夜,幾乎夜夜留宿在外,說是在永安城租了一處宅子。
當時我也沒有懷疑,以為是他住夠了宿舍,畢竟餘歡多年省吃儉用,一定攢了不少錢,租房住對他來說不算難事。”
“餘歡是在名悅樓那種煙花之地出事的,聽說此事後,我是第一個不相信的。”叢嘉說到這,眉頭漸漸擰在一起,繼續說:“當天我便去了餘歡租房的地址,可我幾經核查打聽卻意外的發現,他當初告訴我的地址是假的…所以…”
“所以你斷定,餘歡生前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或者惹上了什麼麻煩,才會夜不歸宿,最後惹來殺身之禍?”虞戈接過話茬,推測道。
“對的。”叢嘉點了點頭。
虞戈若有所思,遂又問叢嘉:“叢兄覺得,餘歡生前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叢嘉搖了搖頭:“這也是我好奇的,其實我早就看出他不對勁,如果我能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說不定…”
話沒說完,叢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角更是有淚光閃動,卻被他低頭間伸手快速抹去。
“不好意思,讓兩位見笑了。”叢嘉抽了抽鼻子,苦笑道。
“無事,逝者已逝,生者還需節哀,叢兄不要過於悲傷了。”虞戈安慰道。
上官飛燕也在審視著叢嘉,以她的經驗來看,方才叢嘉的反應是對正常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
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似乎,某些地方太過正常,反而顯得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