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也設在皇城之內,女帝初次建立這個組織時,天策府只有寥寥幾十人。

後來,許是與陛下果敢治國手段相符,所以這把利劍幾經壯大,聽說人數已經破千。

虞戈走到天策府門外,沒有著急進門,先是仔細打量一眼整體建築物。

整個天策府採用灰磚黑瓦建造,一圈高牆外只留一扇鐵門,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

再加上天策府的特殊性,尋常人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就會掉頭離開或者選擇繞路。

聽說天策府只有一扇前門,因為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監督朝臣,是女帝安插在永安以及其他州郡的眼睛。

作為女帝的一把利劍,天策府只能聽從主人的命令向前,沒有任何退路。

除此之外,還有民間傳言,說天策府向來不鎖門,因為沒有人敢溜進天策府。

虞戈將信將疑,但當他上前敲門時,這才信了傳言。

他的手剛剛碰到大門,這扇黑色鐵門便自己開了。

虞戈壯著膽子走進去,進門之後,裡面是更為寬敞的大院,除了院內錯落的幾間瓦房之外,正北方向有一棟二層樓面朝正門。

虞戈看到不遠處有人影湧進二層樓,想來這裡應該就是天策府處理情報的總部了。

虞戈信步走過去,迎面撞見一個文職從敞開的大門走出,他穿著一身黑色官衣,似乎黑色永遠是天策府的主流顏色,如同黎明前的那一抹黑意。

他手裡捧著兩份檔案,抬頭瞥了一眼虞戈的衣著,不屑的問:“喂,天策府重地不要亂闖,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大門沒鎖啊,進來看一眼不行嗎?”虞戈聳了聳肩膀,回道。

那人噗嗤一笑:“笑話,你聽說過天策府會鎖門嗎?趕緊走吧,不要在此處逗留…”

他話音剛落,便見虞戈伸手入懷,頓時一陣緊張,出聲喝道:“你要幹嘛!”

周圍的幾名官差也被他的聲音吸引過來,不少人交頭接耳的笑談:“喲,這哪來的毛頭小子,真是活膩了,咱們天策府是什麼地方,也敢亂闖?”

“都回去幹活!”這時,一個狠厲的聲音忽然炸響,有人從二樓扶梯走下,對交頭接耳的眾人喝道。

看的出來,這人在天策府的地位應該及高,不但身上的黑色官袍更加精緻一些,他說的話也很有威懾力。

一眾官差連忙低下腦袋,各忙各的,就連虞戈身旁的文職也急匆匆的離開了。

隨後,那人從扶梯處走向虞戈,邊走邊審視著周圍,似乎在監視所有官差,同時又用餘光掃了一眼虞戈。

虞戈收回入懷的手,方才他想拿出掌印證明自己的身份,現在看來,應該是暫時用不上了。

待那人走進,不等虞戈開口,前者主動說道:“虞大人,您怎麼來了?”

“你認識我?”虞戈一愣,看著面前這張刀子臉,卻怎麼也想不出是否在哪裡見過。

“我見過您的畫像,畢竟要上任天策府了嘛。”刀子臉又指了指周遭做事的官差們,說:“大人你多見諒,王大人剛走,這群崽子沒了管教,不小心衝撞了大人。”

周圍的官差頓時個個面色煞白,從方才的對話中他們自然能聽出,這個身穿布衣的毛頭小子,就是當朝陛下指定的天策府總監。

不少人暗自慶幸,幸虧剛才沒說太過分的話,不然肯定免不了要被這年輕人清算。

在他們心中,能被陛下推舉走馬上任總監的人,必然跟上一任總監王簡一樣是個狠角色。

虞戈訕訕的笑了笑,隨口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在天策府中身居何位?”

聞言,那人又瞥了虞戈一眼,不知為何,虞戈總感覺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夾著一絲殺氣。

除此之外,近距離之下仔細打量,虞戈這才發現對方眼窩向內凹陷,臉色也有些煞白,彷彿生病了…

“下官李顯,在天策府中,任副總監一職。”李顯對虞戈微微頷首,權當是行過禮數,隨後又用意味深長的口吻,與虞戈說道:“虞大人,以後您就是我的頂頭上司了,咱們來日方長,還請虞大人多多關照啊!”

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虞戈這下總算明白,為何會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中暗藏殺氣了。

說來這位李副總監也是悲催,王簡在時很受陛下的器重,故而他雖與陛下有裙帶關係,卻只能老老實實做個二把手,替陛下稍稍監視一下王簡。

現在,他好不容易熬到王簡死了,估計聽到這個訊息時,正摩拳擦掌就等陛下一句話然後接任總監的職務。

沒想到,半路上又殺出來一員無名小將,上來就奪走了他苦心等待了十年的肥缺,卻無能為力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虞戈不知他現在的心情如何,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李顯一定巴不得虞戈趕緊步了王簡的後塵!

“原來是李大人,幸會。”虞戈點了點頭,拱了拱手以做客氣,“以後大家都在一處辦差,虞某初來乍到,很多地方又做的不妥之處,還需李副總監多多提攜。”

虞戈說話時,故意在總監前面加了個副字,反正他與李氏一黨的樑子很難善了,不如先噁心噁心李顯,順便敲山震虎警告他自己也不是啥省油的燈。

至少,打嘴炮虞戈也不怕任何人…

李顯的嘴角扯了扯,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是被虞戈噁心的不輕。

不過,他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好,虞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盡力輔佐!”

這句話表面聽上去沒啥不妥,但落在虞戈耳朵裡,總感覺對方彷彿在心中嘶吼:看我以後怎麼整死你!

“虞大人,今日忽然造訪,可是有事?”李顯忽然問了一嘴,竟有種關門謝客的意思。

“怎麼,李大人連杯茶都沒敬,這就要趕本官走嘍?”虞戈挑了挑眉頭,不懼反問。

李顯麵皮又是一陣抽搐,卻又不好當面發作。

在他看來,雖然虞戈的級別比他大,但畢竟是後生蛋子,他的輩分擺在這呢。

讓他給一個毛頭小子敬茶,簡直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