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曉寒越想越生氣，最後一咬牙，吼道：“還錢！”
“只要我發了俸祿，一定連本帶利還你。”虞戈摸了摸腦袋，笑道。
之前在石板街租借女裝，虞戈沒來得及歸還，估計最後也是戈曉寒替他墊的錢。
“你還的起嘛，別忘了鬼市那一茬兒…”戈曉寒陰著臉，提醒道。
“那個…”虞戈撓了撓下巴，目光錯過戈曉寒，“反正咱們以後同朝為官，那件事，就從長計議嘛…”
戈曉寒冷哼一聲，瞥了一眼四周，見周圍沒人，這才話鋒一轉道：“我說虞大人，你可別過得太安生，天策府可不是那麼好管的。
你可得記住，天策府還有個副總監是李氏一黨的人，千萬護好你的項上人頭，要死也得先把欠我的錢還清了再死！”
“多謝提醒。”虞戈一愣，怎麼可能聽不出戈曉寒這是話裡有話。
戈曉寒卻是別過腦袋，冷哼一聲道：“別自作多情啊，我不是在提醒你擔心自己的小命，我只是擔心你死了我沒地要錢！”
“是是是…”虞戈笑臉相迎，又搓了搓手問：“不知，總管大人可用過朝食啊？”
“沒，怎麼？”戈曉寒眼睛都沒抬一下，隨口回道。
“我也沒吃呢，不如…”虞戈又搓了搓手，笑道：“欠一文是欠，欠十文也是欠，不如您大人有大量，請我吃個便飯？
反正我欠您萬貫錢，您也不在乎這點利息不是？”
“我呸！”戈曉寒白了他一眼，罵道：“你以為本官是開門做慈善呢？沒有！要坑你換個人，不要老盯著我一直薅！”
“這，我這不就認識你一人嘛…”虞戈厚著臉皮笑道。
“以後就不是了，虞大人位高權重，往後想巴結您的人，估計都要排隊呢。”說話時，戈曉寒的語氣有些發酸。
“喲，您二位再聊什麼呢，看來是舊相識啊。”這時，忽然有人插話打斷了虞戈與戈曉寒。
聽這陰柔的聲音，虞戈就聽出了來人是誰，抬頭看去，只見蘇公公一手打著拂塵朝他二人走了過來。
“蘇公公說笑了，我和虞大人哪裡是舊相識，只是以後就同朝為官了，怎麼也得來客套兩句不是？”戈曉寒朝蘇公公微微頷首，整個人忽然變得有些拘謹。
蘇公公是專門服侍女帝的大太監，他的一言一行代表陛下的意思，同時，他也是陛下的耳目之一。
戈曉寒自然不能讓蘇公公知道，她與虞戈就內務府失竊案一事早就私密接觸過，甚至一同去過鬼市。
“哦，這樣啊，那咱家還真是多嘴了。”蘇公公掩口一笑。
“蘇公公。”虞戈朝他拱手施了一禮，遂問：“先前那些事，未能有機會當面謝過蘇公公，以後一定抽空登門拜謝！”
“這孩子，咱家這都是分內的事，拜謝不至於，有空一起喝杯茶就行。”蘇公公笑著看向虞戈，又從懷裡掏出一樣物件，遞到他手中：“這是天策府總監的掌印，陛下讓我親手轉交給你。
至於官服，已經讓人去趕製了，回頭小虞大人去量個尺碼就好。
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事情，就得小虞大人親自去天策府交接了。”
虞戈連忙雙手接過，並在此致謝，再怎麼說當初也是蘇公公救了他，還屢次替他解圍，這個恩情他必須記著。
“行啦，若沒有其他事咱家就回去了，不打擾兩位聊天了。”蘇公公一甩拂塵，與虞戈和戈曉寒道別。
“公公慢走。”二人異口同聲道。
不料，剛走沒兩步的蘇公公，忽然頓住兩步，轉過身來，挽起蘭花指點了點，說：“哦，對了！城東新開了一家滷鴨店，那鴨肉鮮美無比，兩位若是不嫌遠，可以去那裡嚐個鮮。”
說完，不等虞戈和戈曉寒回覆，蘇公公便抬腳走遠了。
待他身影消失在殿外，虞戈這才和戈曉寒互看一眼，倆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聽蘇公公這話的意思，他分明是聽到了虞戈與戈曉寒之間的對話，不然怎麼會知道，虞戈想蹭戈曉寒一頓飯呢？
看來這位蘇公公也是深藏不露的主兒，不過也不足為奇，畢竟是在陛下身邊辦差，沒點三頭六臂的本事，又怎能得到她老人家的器重？
只是，蘇公公到底聽了多少內容，有沒有聽到有關鬼市的部分，這是戈曉寒最關心的。
見戈曉寒臉色不好，虞戈連忙出言安慰：“放心吧，蘇公公這番話應該是想提醒咱們隔牆有耳，如果他真的想背後戳你脊樑骨，怎麼可能先打草驚蛇暴露了自己呢？”
“也對。”戈曉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臉色這才有所緩和。
虞戈不懂她的反應為何會這麼大，實際上他發現戈曉寒在公眾面前總是板著臉。似乎做任何事，與任何人交談都秉持著小心翼翼的態度。
彷彿一但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就會有天大的麻煩似的。
或許是因為在陛下身邊辦事，所以壓力很大的緣故吧？
戈曉寒在原地緩了一會，隨後長嘆一口氣，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哎哎哎，你去哪啊？”虞戈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去城東啊，怎麼也得給蘇公公一個面子不是？”戈曉寒白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別跟著我，想吃飯，找別人請去！”
“都是朋友，加雙筷子的事，不要這麼小氣嘛。”虞戈死皮賴臉的回道。
“虞大人，您這當了幾天官，別的本事有沒有我不知道，就是這臉皮是真的越來越厚了！”戈曉寒冷哼道。
虞戈啥也沒說，舔著臉以笑相迎。俗話說，臉皮厚吃得開，直至今日他身無分文，才深得這句話的真諦。
他跟著戈曉寒出了皇宮，戈曉寒還真就領著他去了城東的滷鴨店。
店鋪規模不大不小，卻設有二樓，戈曉寒要了一間雅間，倆人點了一份滷鴨外加三個菜和一壺清茶。
不過多時，店小二忙前忙後將菜品一一呈上，菜品香味誘人，色澤鮮豔，讓人光是看著就胃口大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