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火急火燎的走進天策府,直奔著那二層樓而去,卻老遠瞅見正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他湊近了一些,方才注意到其中一個是許久不見的秦書禮,而另一個則是雙手抱胸,臉色陰鬱的上官飛燕。
他二人怎麼來了?
正好,虞戈這次回來的匆忙,還未去拜訪過秦書禮,便熱情的上前打著照顧。
哪知道,他剛靠近還沒說句話呢,便見秦書禮衝他擠眉弄眼,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上官飛燕猛地抬頭,注意到虞戈的同時,兩眼幾乎迸射出一抹精光。
她伸手指著虞戈,喝道:“站住,別跑,你最好給老孃解釋清楚!”
女人向來是一種情緒不穩定的生物,見上官飛燕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虞戈哪裡還站得住,連忙扭頭拔腿就跑。
可他哪裡是上官飛燕的對手,後者幾個箭步衝過來,一伸手便輕鬆抓住了虞戈的後頸。
“姓虞的!”上官飛燕拎著虞戈,一雙細長的柳葉眉倒豎著,質問道:“是不是你從中作梗,說!”
虞戈欲哭無淚,從剛見面開始,他甚至還沒搞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上官飛燕光讓他說,也沒問到底說什麼呀!
下一刻,上官飛燕另一隻手抓著一張紙,狠狠地貼在了虞戈的臉上。似是不解氣,她還使勁揉搓一番。
除了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虞戈還嗅到一股子淡淡的墨臭味。
“你自己看!別說這事跟你沒關係!”上官飛燕突然鬆開手,虞戈一個屁墩坐在地上,只感覺屁股生疼。
不遠處站在門前的秦書禮,則微微轉過身去,選擇對眼前的一幕視而不見。
虞戈慌忙坐起來,伸手抓著這張紙,一打眼就感覺出這是一張官紙。
再看上面的內容,虞戈頓時明白上官飛燕為何會衝著自己發火了。
這是一張調任書,指名道姓讓城東衙門的捕頭上官飛燕,調至天策府做從八品的帶刀護衛,保護天策府總監的安全。
再看落款,並非陛下的鳳印,而是吏部的印章…
“這…”虞戈摸了摸腦袋,看了看滿臉陰鬱的上官飛燕,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恭喜上官小姐,喜得高就,從此以後,您也是有品級的人了!”
“你?”上官飛燕眉頭一顫,揚起秀拳做勢欲打,“本姑娘就喜歡做捕頭,誰稀罕來做你的護衛!”
虞戈連忙起身遠離上官飛燕,鬆口氣的同時,扭頭看向背對他的秦書禮,問:“秦大哥,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小虞大人,您現在這官是越做越大了。”秦書禮一頓,也轉過身笑道。
虞戈又問:“秦大哥為何也來天策府,莫非,你和上官飛燕一樣…”
不等他說完,秦書禮從懷中掏出一張調任書,遞到虞戈面前,說:“沒錯,我和上官小姐是一起的,已經在這裡等候小虞大人多時了。”
說完,他又看了看遠處仍在生悶氣的上官飛燕,故意改口道:“不過,看樣子小虞大人你也並不知情啊。”
“對啊對啊,我真不知道。”知道秦書禮是在替自己解圍,虞戈連忙附和道。
“既是吏部的決定,那就沒辦法咯。”虞戈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怎麼!”上官飛燕見了,頓時沒好氣的問:“你還不樂意了?”
“沒有沒有。”虞戈擺了擺手,正色道:“秦大哥博學,上官小姐你武藝高超,放在哪都是千金難求的人才啊!”
“小虞大人過譽。”秦書禮道。
上官飛燕卻是冷哼一聲,不屑道:“這還差不多,不過咱們可得提前約法三章,我是不會叫你大人的!”
“當然可以,不過在公共場合,這個面子還是要多少給一點的,比如眼下。”虞戈將目光投向兩層樓內部。
兩層樓是天策府的辦事處,是處理天策府的耳目收集內外情報的地方,虞戈暫時以兩層樓來稱呼這裡。
方才那一出鬧劇,可有不少天策府的官差都看在眼裡,畢竟是第一天上任,這自身的印象還是要維護好的。
這一段小插曲過後,虞戈領著上官飛燕與秦書禮走進兩本樓大廳,上官飛燕雖然有些抗拒,但還是被秦書禮幾句話勸了過來。
身後多了兩個自己人,其中一個還是融元境修行者,頓時讓虞戈有了底氣,只感覺自己走起路來身後帶著一股勁風。
虞戈暗中對秦書禮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隨後帶著倆人穿過一樓正廳,經扶梯步入二樓。
二樓的某個房間內,虞戈第二次會見了天策府副監李顯,後者將本就屬於總監的權利與工作一一交接給虞戈。
涉及公事,即便李顯所在的李氏一黨與虞戈再怎麼不對付,他也不敢從中作梗,只能老實交代一切。
原來,天策府本就分內外之職,李顯身為副監,專掌京兆郡地區。
說白了,就是替王簡在帝國腹地插下無數隻眼睛,至於作用嘛,自然是為了監視一些重臣。
除李顯掌京兆腹地情報之外,還有一名主辦負責其他各州郡,和收集對外的一些重要情報。
只是眼下他並不在京城,而是在外地出差。因為職務的特殊性,李顯必須常年待在永安,同樣的,那位主辦大人常年在外,也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如果發現重大情報,無論是副監李顯還是另一位在外的主辦,都會想方設法通知總監,由總監上報陛下,再由陛下決斷如何處置此事。
聽到這虞戈怎麼覺得總監一職似乎有些形同虛設了,既然天策府內分工明確,那乾脆一劈為二,各司其職多好。
現在看來,沒有了王簡,天策府照樣執行的好好的,自己反倒是像個突然出現的局外人。
不過李顯掌管京兆地區,而李顯又是李家人…虞戈忽然嗅到了一絲絲借刀殺人的味道。
莫非李顯專門負責找那些陛下看不順眼的,或者不服從陛下的大臣,最後再交給王簡來做劊子手?
到頭來,女帝賜死王簡,非但沒有人質疑原因,反而一掃籠罩朝堂十年的陰霾,平息了不少大臣的憤怒…
還真是好人全讓李家人做了,而幹壞事的卻只有王簡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