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氣十足的嗓音,坐在那邊的王騰都聽到了,本想著自己這邊的人過去,對方得知是王家的人後,就會收斂,王騰鼻子都要氣歪了,他又要維持自身的風度,只能狠狠的咬著牙,用怨毒的目光看向黎陽。

好樣的。

王騰短期白玉杯,當著黎陽的面,將酒水撒在地上,隨後一把捏碎了被子。

揹著劍匣的滿臉胡茬男子臉色很難看,道:“你得罪了王家最有天賦的嫡子,等著死吧,敬酒不吃吃罰酒。”

胡桃聞言,往前走出一步,手持長槍抵著男子的面門,道:“有種你再說一遍試試?看我敢不敢把你的腦袋給捅穿,你敢嗎?賭不賭?看我往生堂怕過誰。”

聽到往生堂三個字,男子臉色一變。

他不在說話,狼狽的退了回去。

胡桃見狀,樂了,一條胳膊搭在黎陽肩膀上,拍著微挺的胸脯道:“怎麼樣,跟著姐姐混,不虧待你吧,有事兒姐姐抗,王家?臭狗屎,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你想要那九竅石,姐姐就算搶也給你搶過來。”

雖然有點不講道理了,黎陽心裡還是很受用,心安理得的吃起了軟飯,道:“謝謝了。”

胡桃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怒道:“謝謝?你跟我說謝謝?信不信把你腦袋打歪,咱兩誰跟誰啊。”

胡桃兩根手指頭在黎陽胸口畫著圈圈,這一幕讓黎陽很是尷尬不已,但四周之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程謹嚴全當什麼都沒看見,缺大德卻睜著眼睛,憨憨道:“還能這樣?”

說著話,目光看向旁邊的朝陽婉之,作勢就要靠在對方的胸脯上,朝陽婉之面色一紅,啐道:“要死啦。”

缺大德摸著腦袋道:“憑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

他還要往朝陽婉之身上拱,後者可不慣著他,一拳頭將他打趴在地上:“老孃給你臉了不是,這大庭廣眾之下你要幹什麼?就算要幹,也得晚上等沒人的時候不是。”

缺大德摸著腦袋,上面鼓起了一個包,很疼,但心裡卻樂開了花,聽到這話幾乎合不攏嘴,道:“好好好,婉之說了算,婉之說什麼就什麼。”

缺大德瞥了一眼那邊心安理得吃軟飯的黎陽,調笑道:“那個誰,別在這裡親親我我啊,那麼多人看著呢。”

黎陽其實想掀開胡桃的手,奈何對方手上用力,將他牢牢的鎖住了,不是他掙不開,而是他不想因為突然的發力傷到胡桃,開玩笑,四境武夫的體魄,外加妖化的加持,能被一個金丹煉氣士鎖住?

這邊在打鬧,渾然沒將剛才的事兒放在心裡,這讓王騰更加惱火,聽到揹著劍匣的男子說對面還有往生堂的人,他神色忽然就變了,目光停留在胡桃身上,一抹不易察覺的佔有慾從瞳孔深處一閃而逝。

胡桃略有察覺,目光看了過去,恰好和對方隔空對方,胡桃一點沒給他留面子,揚起手握了個拳頭的姿勢。

兩顆凶神惡煞的小虎牙落在王騰眼中,竟讓對方心頭一陣盪漾。

“往生堂,呵呵,我王家可不怕她,幫我查查那個少女是誰,我看上他了。”

劍匣男子一臉錯愕道:“少爺,你認真的嗎?你要是想其他女人,我這就去給你找,她可是往生堂行走在天下的煉氣士,而且境界不凡,馬上就是族長的六十歲壽誕了,可別節外生枝。”

王騰撲哧一聲笑道:“夠了,你聽我安排就是,再廢話信不信我廢了你。”

這些先且不論,王騰的確有驕傲的資本,年紀輕輕便境界不凡,不論是潛力還是資質,都可以稱得上天縱之資,然而從小就眾星捧月的他,卻唯獨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人世間的險惡,更不清楚黎陽這一行人的性格。

兔公見上面那兩人似乎商談完畢了,以為九竅石最終要止步於兩塊古神仙錢和五塊聖人錢之間,正要拍板之時,卻見黎陽舉起了手,他呼吸一滯,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黎陽道:“我出五塊古神仙錢。”

簡短的幾個字,卻讓這裡徹底炸開了鍋。

“我沒聽錯吧,他出五塊古神仙錢?”

“天哪,他難道是某位隱藏大仙人的獨門弟子?”

許多人都被他的豪氣給震出了內傷,黎陽長得眉清目秀,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有著天然的親和力。

王騰聽到這句話,臉色鐵青,臉上掛著猙獰的笑意,緊握的拳頭四周幾乎傳來了微微的空爆之聲。

旁邊的侍衛都看出來了,自家少爺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他們憐憫的看向黎陽,在他們眼裡,黎陽現在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不論他現在多麼囂張,過一陣子就會哭都哭不出來。

揹著劍匣的男子問道:“少爺,我們還加價嗎?”

王騰冷哼道:“不加了,他不是要麼?就讓他買,反正到時候都是我的,現在先讓他得意一會兒,晚點在收拾他。”

劍匣男子滿臉的無奈和苦笑,他看著王騰長大,知道他心裡其實不壞,就是對天地沒有敬畏之心,但他的確有傲然的資本,來時山上的仙人便對他說過,一定要磨磨王騰的性子,不然破境容易招惹心魔。

劍匣男子看著那邊仍然滿臉微笑的黎陽,盤算著要不要讓對方當一下磨刀石。

黎陽不知道他的打算,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在意,讓我當磨刀石,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境界暴漲的黎陽,心態也跟著有了變化。

三境修為外加四境武夫的血氣,讓他有了專踩不服的底氣。

兔公見四周再也沒有人出價,一錘定音,尖聲喊道:“五塊古神仙錢,成交,九竅石由黎公子所有。”

堂下聽後變得一陣熱鬧。

當然,也不排除一群看好戲的吃瓜群眾,畢竟五塊神仙錢不是個小數目,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價,若是隻顧著口舌之快而拿不出錢,那就有的好戲看了。

程謹嚴這時嘆氣頭,看著黎陽,神色認真道:“少爺,謝謝了。”

黎陽微微點了點頭,其實能幫到程謹嚴,他自己心裡也很開心,也許這便是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吧,黎陽輕聲道:“你幫了我這麼多,我為你做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呢?我們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