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嗯,有情。

倒不是說非要藉著酒意乾點什麼,咱小小的少年郎也不是喝醉了就耍流氓的人啊不是。

黎陽看著湊在面前的俏臉,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此刻,

沒有用修為驅散酒精的他,眼前天旋地轉,耳朵嗡嗡地響,近在咫尺的少女俏生生的看著他。

黎陽便慢慢的湊了過去。

兩張臉就這麼越靠越近,最後只差一點就要貼在一起。

胡桃一顆心也砰砰狂跳,她的性格看起來似乎大大咧咧的,實際上內心也很保守。

正當她臉紅脖子粗的準備著留下自己初吻的時候,黎陽的額頭忽然貼在她腦門上,一栽歪,整個人像是條打了潤滑劑的泥鰍,嘩啦啦的縮到了桌子地下。

這讓四周準備看一出好戲的吃瓜群眾差點沒把嘴裡的食物給吐出去,我什麼都準備好了,你就讓我看這個?

胡桃也很無奈啊。

她心裡有些失落,難道這麼久了,自己都還沒有走進他的心嗎?

曦遙就這麼重要嗎?可她現在是你的氣海神祇啊。

胡桃哀怨的看了眼喝得爛醉如泥的黎陽,只能叫兔公過來結賬。

兔公屁顛顛的走了過來,道:“小姐,這一頓免費。”

胡桃衝他豎起大拇指,道:“仗義。”

兔公道:“只要你們開心就好,這點酒水又算得了什麼呢,您要幫忙把這公子送回屋嗎?”

胡桃白了他一眼,道:“不用了。”

“好嘞。”

兔公很懂事的退下了。

胡桃將地上的黎陽拖了起來,一把抗在肩上,她左手提著噬魂槍,身邊跟著一條土狗大黃,就這麼朝著樓上走去。

上等的客棧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裝飾。

屋內充滿了溫馨,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胡桃將黎陽的衣服脫下,然後將他放在床上。

等做完這一切,她的臉已經紅得不像話了。

胡桃看著醉得很沉的黎陽,一臉氣鼓鼓的模樣,然後坐在旁邊喝著茶水,藉此機會醒醒酒。

桌上放著小點心,胡桃只吃了兩個橘子。

一股酒意忽然就上了腦袋,昏昏欲睡,其實她這個境界的人,即便是想要喝醉也很難,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驅散全身的酒意,然而她並沒有這麼做。

胡桃想了想,看著睡在床上已經開始打呼嚕的黎陽,越想越是生氣,怎麼的,自己好歹也是往生堂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堂主啊,長得也算是國色天香了吧,不說傾城傾國,但肯定是很漂亮的就是了,你就不願意多看兩眼嗎?

有必要看自己就像是看到鬼了那樣躲躲閃閃的嗎?

胡桃不服,

她搖搖晃晃的走到黎陽跟前,腦袋裡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只覺得很熱,鬼使神差的脫了衣服躺了上去,被子一扯,蓋住了白花花的大長腿,一矇頭便沉沉睡了過去。

月上三竿,日出東方,白雲如瀑,美輪美奐。

有些美好,註定是不會被人看見的。

程謹嚴沒有睡,一直坐在窗前喝著免費的茶水,還別說,這茶水真好喝,這家客棧自己做的蕎麥茶,淡淡的清香在鼻尖迴盪,留在嘴裡的只有甘甜,聽到隔壁屋沒了動靜,遲遲沒有人推門出來的腳步聲,他嘴角咧起一道長長的弧度,大概是想到了什麼。

程謹嚴熄了燈,獵手獵腳的摸到床腳,給風滿樓蓋好被子,然後坐在旁邊開始打坐。

金丹地仙的修行,從來不會少這麼一個晚上的睡眠便會困得不行。

風滿樓說著夢囈,然後翻了個身,淡淡的光暈籠罩在他身上,自成一個結界,先天神靈之體,是個絕世的修道好胚子,這麼久了,也不見黎陽傳授他什麼功法,程謹嚴一直想問,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學習什麼,有朝一日覺醒,便能如鯤鵬一樣扶搖而上九萬里,一天的修煉,便抵得上別人數十年的苦修,還有什麼可著急的呢?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旭日。

還在夢中的黎陽環抱著一抹柔軟,像是在雲海中打滾一樣。

他情不自禁的捏了捏。

咦,

好軟,

好Q彈,

又捏了捏。

耳邊當即傳來一陣怒罵。

黎陽猛然從夢中驚醒。

大眼瞪小眼,等看清楚面前之人是誰後,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蹦到了地下,可能是動作太大,連帶著將裹在兩人身上的被窩都給拽了下來,

這倒好,原本還能遮羞的胡桃,這時候便赤裸裸的展現在黎陽眼前。

“要死啊。”

黎陽啊了一身,

連忙轉身,尋思著位置,將被子扔了回去,許久之後才幽幽轉頭,他尷尬得找不著北,摳了摳腦袋,問道:“你怎麼在我這兒啊。“

胡桃剛要生氣,隨後念頭一起,道:“你說我為什麼在這,還不是怪你。”

黎陽被說得一臉懵,我這是幹啥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喝酒的時候,後邊的事兒全然忘記了,大概是喝斷了片。

黎陽一臉無辜道:“我怎麼了,我幹啥了,你別嚇我啊。”

看著面前這個無辜的小媳婦,胡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裹緊了被子,氣呼呼的道:“昨晚你喝醉了,讓我送你回房間,結果……結果你這人耍流氓,拉著我怎麼都不要我走,還把我強行抱在懷裡一頓亂摸。”

該死的,這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能夠說出來的虎狼之詞嗎。

黎陽臉皮紅得像是猴子屁股,甚至不敢正眼看胡桃,只能垂著腦袋,差點就跪下了,他實在是想不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自己的酒品這麼差嗎?

不應該啊。

黎陽讓胡桃轉過身子,然後穿好衣服,這才稍微有了一點安全感,可如今發生的一切,卻讓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整個人都像是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不安到絕望。

黎陽鼓起勇氣抬起腦袋,道:“你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嗎?“

胡桃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只是看著對方害羞的臉龐,輕聲說道:“生日快樂,黎陽。”

簡短的幾個字,像是棉花糖一樣塞進了黎陽的嘴裡。

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許久過後才開口回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