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我房間?”

“昨天你睡著了,我喝多了啊。”

“你喝多怎麼不回自己的房間?”

“喝多了怎麼回,迷迷糊糊的……啊,我背好疼啊,在床尾趴了一宿……”

週一生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說這姑娘缺心眼呢,還是怎麼滴……反正現在好了,被張大爺撞破,鬧得一出烏龍,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至於二人間的氣氛,倒沒有如何尷尬,反而因為昨夜的事情,親近了不少。等張大爺離去,就趕緊各自回房洗漱穿戴,接著去往餐廳。

快到餐廳門口,週一生又追問了一句:“你怎麼跟我張爺爺解釋?”

“反正不能說我喝酒了,老師不喜歡別人喝酒的,孔哥有一次喝多了釋放天性,鬧了好大一場,老師第二天直接翻臉了,從此杜絕手下的學生爛醉,哎呀……反正不管啦,咱們就假裝沒事發生吧好不好?”

“……”那你還喝那麼多?!

童涵很單純,思維方式幾乎是一條直線,估計在她看來,爛醉的嚴重性要遠高於自身的清白,倒也不是說女孩家不在意自身的清白,只是有一種‘清者自清’的單純邏輯在執行……

反正我們什麼都沒幹,有什麼好解釋的?

回程的路上,一切正常。

不管張中建心裡如何翻江倒海,表面看起來卻一定是古井無波的。

真別說。

昨晚童涵的精油開背很有效,週一生只覺得渾身徜徉著一種輕鬆,以她的說法自己的身形太板正了,在按摩後似乎找到了那種輕鬆調節的辦法,總而言之一句話,童涵是有東西的,不愧能讓張大爺看重,帶她一個研究生去非洲。

路程過半,尷尬氣氛褪去,車內又開始了閒聊。

不過關於週一生的選擇,張中建與童涵都很默契的沒有再提,而已經下定決心的週一生,其實還有一個煩惱……

張大爺來前請假,江主任可是很明白的告訴週一生,畢業後可以直接入院實習。

畢業季也是就業季,醫院方面會開口子招人,實習名額其實是很寶貴的。

對醫學生而言,本科學歷根本不夠看,大把大把的研究生嗷嗷待哺,誰在乎你一個本科啊,更何況秦中醫學院的臨床專業還是偏影像學的,在大型醫院眼裡資質略淺。

有江建成發話,週一生籤實習合同絕對沒問題……

可要說,去非洲四個月後回來,還能不能簽約就好不說了。

實話實說,實習機會與非洲援建比起來,孰重孰輕高下立判,但江主任一番好心好意,卻不是機會不機會能比的……我答應了你,你轉頭就說不來了,這不是耍人嘛。

但無論如何,總要與江建成說清楚,非洲援建的機會,著實太寶貴了。

下午三點。

歷經六個小時的車程,三人回到了秦中。

長時間的顛簸令人疲憊,回家前週一生開車將童涵送到了酒店休息,晚上吃飯在叫她。

等童涵離開,張中建便道:“一生,你和童涵是怎麼回事?”

終於,還是來了。

當著童涵的面,張大爺肯定要給自己學生留面子,男女問題上吃虧的永遠是女孩,以張中建對自己學生的瞭解,應該不會胡來,那丫頭單純著的,如今大有一種向週一生問責的意思……

不過這二人,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

張中建也覺得難辦,一路上琢磨了很久,終於還是打算問問清楚,不想兩個孩子犯錯,導致什麼不好的結果。

他又補充一句:“談感情,我沒意見,你和童涵都很不錯,但不能胡來。”

週一生很無辜啊。

他原本是絕對不會出賣童涵的,可張大爺都上綱上線到了感情層面,週一生真得把話說清楚了:“爺爺,昨天真得啥事兒沒有,我都準備睡了,童涵拎著一塑膠啤酒來找我,我倆聊了會兒天,然後她說我脊椎有問題,給我推拿了一下,我就給睡著了……”

“誰知道她一個人喝多了,就睡在我房間裡了,真的,我倆什麼事兒也沒有,童涵知道您不願意學生喝大酒,也不敢說,怕您不帶她去非洲了。”

話止於此,也就足夠了。

張中建聽完,饒是哭笑不得:“原來是這樣啊,難怪這丫頭今天一身精油味,想來是想掩蓋酒氣,哼,這事兒我回頭找她算賬。”

問題解釋清楚也就沒事兒了。

至於會不會不帶童涵去非洲了?

週一生覺得童涵想多了!

到家。

車子剛停穩,三個人就迎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陳家三人。

這麼久以來,陳嘉利早跟爺爺混熟了,張中建要來的事兒也瞞不住,也就直接告訴了他們,他們如今上門肯定是求診的,王氏一脈兩位高徒聯合會診的待遇,能享受的人可不多。

“張教授,哎呀,總算見到您了,久聞大名啊。”

張大爺略懵,問道:“這是……”

週一生趕忙解釋:“我爺爺的一個病人,南方大佛人,在秦中做生意的,父子倆都是鼻咽癌。”

周壽明這時也走了出來,與張大爺開始介紹情況,一堆人這就進了中醫診室內。

就在這時,老爹急匆匆走了過來,拽著週一生就往出走:“來來,你跟我來。”

父子倆站在門口,周從術神情僵硬……

不用想,肯定是非洲援助的事兒。

“你怎麼決定的?”老爹直言不諱。

週一生深吸一口氣,點了頭:“肯定要去,機會難得,您別勸我了。”

“你,哎……”周從術來勢洶洶,卻不想氣場一下子又萎靡了下去,他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設工作,利弊關係也早就想明白了,如今兒子道出答案,他也無計可施。

複雜的情緒,約莫就是又想孩子化龍而飛,又不想孩子飛得距離自己太遠,所有的父母大概都是這樣吧。

“去吧,去吧,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就是了……”

灰頭土臉,老爹回到了診所。

可以見得在這件事裡,爺爺是出力了,否則老爹也不會瞬間就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晚飯。

週一生把童涵接了過來,在飯局上宣佈了自己的決定。

張大爺很欣慰,周壽明實則有些左右為難,周從術唉聲嘆氣,唯獨童涵興高采烈的歡呼:“太好啦,總算有個同齡人咯。”

四個學生,就童涵一個研究生,其他三個都是學長,快三十歲了。

週一生才最符合玩伴的標準啊。

既然決定了,爺爺、老父親少不得開始一陣炮語連珠,各種提點、教導過去的注意事項,除此外也定下了最新的學習安排……

中醫世家出身的子弟,可不能單單做個打雜工。

出發前,由爺爺、張大爺一齊為週一生進行高強度集訓,童涵之所以沒跟著孔宏光離開,也早已被算計在了集訓範圍之內,兩位中醫大牛的面授機會,對她而言是絕對的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