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臉色有些凝重，隨後又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不必了，我們儘快回去。”
流戩將話傳給前面的燕家父子，駱駝車又重新搖搖晃晃地行駛起來，前面的燕璟和燕嘯林沒有多說話，看樣子燕璟也沒有和燕嘯林說明藍骨頭的真實身份，不然燕嘯林不至於一點動靜都沒有。
蘭姨重新看向激動的燕玄安，“燕大人剛才為什麼會覺得不對？”
燕玄安面紅耳赤，“當年，我帶走即墨訣然，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嶽不爾不是隻收練氣者嗎？我那個時候武功還沒現在好，即墨訣然若是嶽不爾的徒弟，怎麼可能打不過我！”
“不，即墨訣然是修氣的天才，有著極高的天賦，可天才往往都是不完美的，他丹田有一道缺口，無法聚集大量清氣，否則當他彌補了丹田的缺口，絕對會升到清氣九階，當年嶽不爾收他為徒想必也是看中了他的天賦。”
蘭姨開口為燕玄安解釋，“流雲未與天辰國開戰之前，嶽不爾每隔半月就會來一次流雲國，據說用了不少辦法都無法彌補即墨訣然丹田的缺口，最後我想嶽不爾應該是放棄了，不然也不會時隔多年，因為玉函才再次來流雲國。”
“那怎麼判斷一個人是否有修氣的天賦？”
杜明月開口問道，沈之雲之前就說她是修行濁氣絕無僅有的天才，可她現在都還沒摸透自己體內的濁氣怎麼使用。
“修氣者，是分先天天才和後天人才，修行濁氣的就是先天天才，就像九州嚴家，他們先天具有承受濁氣的體質，五百年前嚴家稱霸九州，就是因為嚴家人人生來就是濁氣八階，濁氣八階是什麼概念，相當於清氣九階的程度，他們只需要彌補天賦殘缺，就能直接修成大完滿，而最終嚴家也有一人修成大完滿，成了無人超越的神話。”
蘭姨講起這些傳說和往事滔滔不絕，“像這樣的先天天才，彌補缺陷需要靠丹藥靈獸還有外力來進階，不用勤學苦練就能登至頂峰，但往往彌補缺陷的方法卻十分難找，很少有人能對症下藥彌補缺陷，否則大陸之內已經天才輩出了。”
“那嚴家這樣厲害，為什麼最後銷聲匿跡了？為什麼壽春燕家明明是嚴家的血脈，多年以來卻沒有一個人超過濁氣三階？難道就沒有解決辦法嗎？”
藍骨頭神情凝重地問蘭姨，卻因為戴著面具，無人發現。
蘭姨搖了搖頭，“只聽說嚴家被人詛咒之後，出生的孩子都被封絕了濁氣，最高也只能到濁氣三階，燕家是嚴家的血脈，自然也受了詛咒，這麼多年，只有嚴芙一人突破濁氣三階，可她到了三階之後卻突然病逝，有人說是因為嚴芙用了特殊的藥品有了副作用，也有人說是嚴芙拒絕了聯姻，所以被哥哥燕嘯林鎖在燕家鬱鬱而終，還有人說嚴芙突破三階後被隱匿的嚴家找到帶走了，眾說紛紜，到底是為什麼，我們也無法得知，恐怕得問當年經歷此時的嚴家先祖了。”
不過她說到這裡，口吻卻十分篤定，“但我敢肯定，嚴芙絕對沒有死。”
杜明月一雙清秀的眉頭擰緊得都快到打結的程度了，“那蘭姨為什麼這樣肯定我就是嚴芙的女兒？”
直到現在，杜明月對親孃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只記得莊子裡的下人說她生來就沒有了娘，所以被杜尚書厭棄丟到鄉下莊子自生自滅。
可現在蘭姨卻說她的親孃嚴芙根本沒死，那這時間線怎麼推都推不明白呢？
因為蘭姨所說的三種說法，都表示嚴芙沒有在杜府的可能，更沒有嫁給杜尚書的可能。
可冥冥之中，所有人都說她就是嚴芙的女兒，燕玄安是，沈之雲也是，現在連蘭姨也是這樣說，就連燕璟和燕嘯林也預設了她是嚴芙女兒的身份。
“因為我曾經見過嚴芙，你們母女倆長得特別像，我只是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絕對是嚴芙的女兒。”蘭姨斬釘截鐵地說道，“更為確定的一點就是你的天賦，只有嚴芙的血脈，才能打破詛咒，你還記得你在醫館爆發的那股濁氣將嶽不爾一個清氣八階的修氣者都震飛了的事情嗎？那只有濁氣八階的人才能做到。”
“明月，你已經打破了嚴家五百年來的詛咒。”
蘭姨一臉認真地看著杜明月。
杜明月一時錯愕，比起天賦她更關心自己的娘究竟是死是活，如果嚴芙沒死的話，她又能在哪找到嚴芙呢？
“蘭姨，你為什麼這樣肯定嚴芙一定沒有死？”杜明月著急詢問。
“因為沈大人去找過壽春燕家和杜府的祖墳，兩個地方都沒有見到嚴芙的屍身，至今為止，嚴芙到底是生是死我們都不得而知，但我和沈大人都更相信最後一個說法。”
那就是嚴芙被隱匿的嚴家找到帶走了，這才沒了蹤跡。
蘭姨話音一落，杜明月就下意識地朝著昏睡的沈之雲看去，心裡五味陳雜。
沈之雲不是無緣無故去找壽春燕家和杜府的祖墳，他是因為聽她說過想要看看自己孃親是什麼樣子，這才去的。
這傢伙，總是悄悄做了事情卻從不和別人說，連讓別人心疼他都不願意。
杜明月悄悄握緊了沈之雲，兩人十指相扣的雙手被袖袍遮住。
“那清氣呢？後天人才是指的什麼？”燕玄安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修行清氣的天賦，修行濁氣是不可能了那得看血脈，但清氣他還是可以試試的。
在看見嶽不爾居然能讓即墨非夜點頭哈腰時，燕玄安就下定了修行清氣的決心。
“世人都可修行清氣，只要勤學苦練就能讓丹田蘊含清氣，達到一二階是沒有問題的，後天人才就是指修行清氣事半功倍者，像尋常人晉升一階可能花費幾年甚至一生，但他們往往只需要一個契機，因為他們的悟性和天賦極高，所以進階對他們來說並不困難。”
